本来就是女的,凌风荷也不打算瞒天过海,整得跟部戏文里的那狸猫换太子一样。平时没人刻意去观察,倒也辨不得雌雄。
但凌风荷还是把迈出去的脚慢条斯理地收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陈二公子,生意上你应该找我爹。”
找她的话,八成是花钱。
陈廷锴眼睛似乎储蓄着一股了然与伏击野兽的耐心:“江南桃花镇,烟花兰博场。凌小姐纨绔了这么多年,倒是都在腰囊中了!”
纨绔的皮囊,却是有玩天下的心,这种人,不可只看外相。
凌风荷不置可否:“都是我的,那今天你也得付钱!”
这是重点吗?
陈廷锴:“……”
凌风荷想到什么,微皱了眉头:“你是因为你的‘生意’接近花娘的?”
陈廷锴道:“花娘是个意外。”
意料之外,她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凌风荷:“我一个开青楼赌场吃饭地儿的,跟陈公子的钗钗玉玉没有什么关系吧?总不能都让我们姑娘买你家的饰品吧?”
凌风荷开的青楼“烟花楼”,酒楼“明兰阁”,赌场“天下客”,十年前都是名不经转的小店,一个是原来烂泥糊不上墙的小客栈,只不过里面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酒鬼赌鬼还有迫于生活卖身的人,一个是四处漏风的小破店,冬风吹来霜气,妥妥的告诉你,什么叫做“风萧萧兮易水寒”!第三个原来倒是挺大,但传闻凌家“小少爷”一赌术出神入化,坐镇赌坊半壁江山,玩了一年,后来也就露面少了。
但六年前,仅一层楼高的赌坊,变成了现在三层赌场,大手一改,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天下客”。
看上去是个花孔雀,原来是个火烈鸟!
“自然不是。”陈廷锴道,“一隅之商做不得大,不才陈某,有点儿野心。”
凌风荷挑眉,等陈廷锴的下文。
“凌小姐所需的金钗玉器,陈某分文不取。但是陈某需要凌小姐挑其美人,选其佩饰,由画师画之,这画册交由凌小姐处理,其利润,我们五五分。”
第一,凌“公子”阅人无数,自是知道美人风韵,这鉴赏师,功底不是一般牢!
再者,她凌风荷的手段,他真想看看。一些金钗换了就是换了,其实他想以此试试她的底子。
没想到。
“没兴趣。我又不缺钱。金山银山,干嘛从你这儿分。”凌风荷懒懒地倒了杯茶,“而且,你这点野心,还不够。”
凌风荷大口喝酒样来大口喝茶,话却是越说越冰冷:“陈廷锴,好好宠花娘。别的歪歪扭扭的心思别乱使。先收拾好你家一堆破事,你大哥差不多走商也快回来了,合作还是敌宿,那是你的事。家务事都埋不下,你还没有跟我合作的资格。”
凌风荷站起来,轻挥了袖子,向门那边走,走着走着回头提醒:“饭钱记得付一下。”
然后影子一闪,消失在门口。
陈廷锴目光幽深地轻抿了这“玉兰茶”,这明兰阁还算明亮的光,都照不进来。
就像外面的天空就算多么的群星璀璨,也总是融不化黑夜,而且,黑夜的势力更强大。
陈廷锴喝着喝着,黑乎乎的眼底似落了一颗石子,没掀起涟漪,他却直道有意思:家务事?谁又比谁少呢?
陈廷锴隔空敬了个杯,还点头跟谁示意一般:合作愉快!
陈廷锴饮完这杯茶,道:“李恒,我们回去吧。”
一个同样黑衣的人从梁上跳下来,不置一眼,把陈廷锴移到有轮子的椅上。
然后推了出去。
陈廷锴听着这静夜的喧闹:是该清理清理了,吵死了。
……
第三日,香草掀开凌风荷的床帘,刚想施展从小禾千叮咛万嘱咐以及学习到的百变十八式反正各种解决小姐赖床有用妙招,结果,小姐不见了!
在门外站着的小禾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自己不叫小姐可以换香草叫,还不用每天斗智斗勇乱颤抖神经,小日子今后肯定会过得倍儿舒适呢!
结果,香草过来跟她是说,小姐失踪了!
后天老爷就回来了,而且小姐性子是要不不浪,要不出去肯定野很久。
闭关没几天,祸害倒是野得悠久!
香草跟小禾两丫头先把房间一寸寸搜过去,还搜到一个耗子窝,赶紧托小虎买了个耗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