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发人魔竟然还没有死透,临死之际,他恢复了一丝清明,“我要死,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他双臂一挥,两只巨型蟹螯直接脱落飞出,像两把巨型剪子夺人性命。
“小心!”
这一声是霍楚冥喊出的。
霍楚冥此时恰好追着战斗气息来到此处。
他一道刀光斩出,将两只蟹螯磕飞,顺势又是一刀剁在那青发人魔的脖颈上,一颗头颅直接掉落下来。
“嗯?”
那两位中年道人经历刚才生死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因为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多年一起的师兄战死,失去了警戒之心。
“二位道友,你们没事吧?”
霍楚冥和蓝昆吾从高空降落。
“多谢道友。”
“感谢救命之恩!”
两个道人虽然满脸悲切,但是仍旧要拜谢却被霍楚冥拦住。
“二位以及那位战死的道友才该受我一拜,除魔卫道,楚冥敬佩!”霍楚冥真诚道。
“二位先等我们片刻,我们要将师兄的遗骸放好,等到此战结束,要带回师门。”
“好!”
蓝昆吾此时神情肃穆,“自古以来,凡是在与人魔斗争过程中牺牲的炼气士们永垂不朽!”
他单手握拳放在心口,口中喃喃自语。
霍楚冥问道,“昆吾,你这是?”
“这是对烈士最崇高的敬意!”蓝昆吾道。
“烈士?”
“对,凡是在与人魔斗争中英勇牺牲的炼气士,都会被缅怀为烈士,英勇刚烈,永照人族史册!”
蓝昆吾说话间心中涌荡着无限敬意与澎湃激昂的战意,这让霍楚冥为之一振。
屠魔虽身死,其名永流芳。
生与死大多数时候都是天人永隔,但是有些人死默默无闻,有些人死却能永远活在人心中,有些人族的英烈甚至流芳百世,永远活在人族心中,仿若永生。这种永生,将生与死的界限直接混淆,甚至成为一种另类的超脱。
这一瞬间,霍楚冥对生与死的思考忽然开启了另一扇门。
等到两个中年道人将他们的师兄收拾好遗容,装进储物空间,霍楚冥两人才上前。
“二位道兄可是紫君府的?”
“在下紫君府王为之。”
“在下紫君府蒋大有。”
霍楚冥恭敬行礼。
“焦山霍楚冥!”
“蓝昆吾!”
“道兄,这一路我们朝中麓山脉赶去,不妨一起同行,大家人多也能互相照应,若是遇到人魔也能集中力量将其诛杀!”
蒋大有和自己师弟对视一眼,“我们也正有此意!”
“哈哈哈……能与二位道兄同行是楚冥的荣幸!”
……
五天之后。
七月初六。
这一日,他们一行四人终于到达了中麓山脉的附近。
“昨天那狗日的人魔也是真够胆子大,不过初入归林境就敢在中麓山脉千里范围游荡!”
“哈哈哈,仗着自己隐匿气息的本领高超,想不到祝兄你探查能力正好克制他,被咱们发现后,十五招就被切成肉酱了。”
“多亏了祝兄发现。”
霍楚冥一行人到了中麓山脉附近,越来越多的炼气士不断出现,他们来自长水之地各处,炼气境界大多是虚风境,少数也有归林境的高人,凡是归林境的绝大多数都来自各大门派,各顶尖炼气世家。
人群渐多,他们都在闲谈着自己除魔的经历。
霍楚冥他们四人在这几天也遇到一波人魔,共计三个虚风境的,全都被他们斩杀,同时这几个人魔身上背负的魔种也被他们销毁。
蒋大有这时候远远望到自家同门立即和霍楚冥、蓝昆吾告辞。
“楚冥兄弟,我们见到自家同门,就先过去了,若是战场上能再相遇,我们必定一起屠杀人魔。”
“好!蒋兄、王兄多多保重。”
“保重!”
目送着两人远去,霍楚冥忽然有些感慨,毕竟自家师姐现在消息全无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己由于顾及家人安危也没腾出时间来找她,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昆吾,此番与人魔一战危险,你才疾风阶,一定要紧紧跟着我!”霍楚冥郑重说道。
蓝昆吾最近都不苟言笑,此时忽然微微笑了笑,“那必须的,我跟着你就是为了抱大腿的,不然你以为呢!”
“我们先在此修整一天,等到召集信号发出我们再过去。”
霍楚冥与蓝昆吾就地整顿。
夜晚,皎月照耀大地山脉。
霍楚冥在树底下静静炼气。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变故,师傅生死不明,师姐突然失踪。
从焦山下来之后,霍楚冥对于炼气之路彻底失去了指导之人,只能自己默默独自探索前行。
炼气一途,武术一脉霍楚冥对至元功的理解已经越发深入。
至元功的起始点就是一种自然奇物,它仿佛是这世间最为坚固的物质,任何力量都不能摧毁它。
至元功的修行,就是将自身的气炼化成一个个这样的自然奇物。
当然最初只能是模拟这奇物,越修行到深处,真气对那自然奇物的模拟就愈发逼真。
如今,在霍楚冥的气海之中,至元真气呈灰白之色,这是因为霍楚冥那一丝不知名的大道缘故,吸收了不少魔气,魔气与真气结合,最终形成了这种灰白色的能量物质。
在霍楚冥的感知之中,自己领悟的那缕大道残韵很特殊,它代表了死亡、衰败,但其中却仍有一点相反的气息代表着生机、成长。
这个发现让霍楚冥疑惑了很久,如此互相矛盾的两种天生之道竟然在这大道之中汇聚一起。
自己对于死亡领悟还算入了门槛,毕竟自己的刀法杀伐果断,带着死亡之意,可是这另一面,他终究百思不得其解。
而道术一脉,霍楚冥仿佛天生就是修行道术的材料,自己的神魂之力一直在快速地增长,如今已经是破妄中层的实力。
一夜默默修行,霍楚冥气海之中一点点积蓄着真气,归林境是一个大门槛,需要足够的真气配合浅层大道才能冲穴成功。
既然如今大道迟迟不悟,那就做些自己能做的。
霍楚冥耐下性子打磨自己气海中的真气,将其凝练到极致。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
中麓山脉深处,云钟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