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定定的看着她,眼前的这个人分明万分熟悉,他却感觉到一丝陌生。
良久,他背过身去,一如既往的声音响起:“五日后。”
茯欢笑了笑,她知这是怀秋答应了,“多谢。”
一夜无眠。
茯欢一早便来到长榆院寻找茯涵,茯涵此时正坐在书房看书。
“爹爹,我有事同你商量。”茯欢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何要事?”茯涵放下手中的书,面带微笑。
茯欢来到他身边,亲昵都挽着他的手:“欢儿五日后要出去一下,大约两天,不过欢儿会尽快回来的。”
“欢儿是要去做什么呢?”茯涵耐着性子问道。
“还是大事,等欢儿回来爹爹便知道了。”茯欢不能让洗精换髓这件事让茯涵知道。
“好,爹爹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保护好自己。”茯涵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茯欢做什么他一向不多过问,他知道茯欢有自己的打算。
“知道啦。对了爹爹,你可知师父在哪?”茯欢还需要无念子的帮助,却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任性偷了他老人家的袇湦伞,他气得将霁月谷封锁起来,任何书信都不得进入。”茯涵了解无念子的脾气,他只是在等他的小徒儿一声道歉罢了。
“既如此,那便由欢儿亲自向他老人家道个歉吧。”茯欢也明白自己师父这是赌气了。
“好的,去吧。”茯涵笑着将茯欢送出了门。
茯欢想了想,去了一趟迦夜那,一进温渝阁,便看到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在杏树下练剑。
他招数一气呵成,剑身宛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茯欢还是第一次看见迦夜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
迦夜舞出最后一道剑术,树叶被他的剑气击落,顿时有一种潇洒的感觉。
他迎面对上茯欢的视线,有些晃神,随后站定,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茯欢回过神,走了过去:“来了一会了,看你在练剑就没叫你。”
迦夜引着她坐在石桌前,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头上蒙上一层细汗,茯欢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递给他,“拿这个擦。”
迦夜没想到茯欢会这般,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一个小小的迟疑恰好激发了茯欢的玩心,她温柔一笑,拿着绣帕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渍,轻柔的动作让迦夜的心跳动得更快了。
他怔怔的看着茯欢绝美的面庞,面色微红。
茯欢似是察觉,却也不戳破,将绣帕放入他手中,“洗好了还我。”
“啊?”迦夜表示没听懂。
“我说,洗干净了再还我。”茯欢一改刚才娴静的模样。
迦夜也没反驳,反而将绣帕放入怀中。
“你有何事?”迦夜清楚茯欢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看你伤好了没。”茯欢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迦夜。
“无碍。”迦夜摇摇头,表示伤势渐好。
茯欢看着他没再说话,一阵风吹过,树叶飘落下来,迦夜的视线随着树叶落下的地方看去,侧脸浸染在日光中,隐约看见他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茯欢看着这般情景,突然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我寻法子替你解了经脉如何?”
迦夜的筋脉只是封住了,对比怀秋筋脉内丹俱损来说,他的倒是更容易解。
迦夜震惊的转过头,似是觉得茯欢不可能会说出这番话。
茯欢低下头,她也不知道她刚才为何要那么说,只是自从她看见迦夜舞剑的模样,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可是他被封了经脉,注定与修炼无缘,她不愿他因为这种事而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我为你解了经脉如何?”茯欢再次问了一遍,她这次确实是出自真心。
没想到迦夜冷笑一声:“不劳王姬费心,王姬若是想来这温渝阁随时可来,又何必想法子讨好我。”
茯欢没想到迦夜会曲解她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
“王姬莫要再说这些荒唐话,难道王姬忘了?这经脉除了王妃,无人能解,你又何必在这假惺惺。”迦夜恢复了初见时对茯欢的厌恶之情,面色嘲讽。
茯欢以为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的恨意是否也淡去了几分,还想着可以交个朋友,可是对方依旧恨她,恨得要死。
“我会想办法替你解了这经脉,到时候你想去哪我也不会拦你。”茯欢起身,这是她能为他做的。
“小爷我都说了不需要!”迦夜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茯欢说道。
“解了经脉对你不是更好吗?”茯欢不明白迦夜想要修炼,解了经脉便可让他恢复内力这有何不好。
“呵,解了经脉,不过是想更好控制我罢了,我都说了,只要王姬想来,我这温渝阁再也没人回阻拦你,即使是我,你想要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迦夜突然一笑,这一笑多少让茯欢的心颤了颤。
茯欢看着迦夜脸上带着些许悲凉,却只听见他开口道:“王姬此时想要也不是不可。”
话了,只见他将手伸向自己的衣带,只需手指一动,衣袍便可褪下。
迦夜还真的那么做了,他纤长的手指微动,衣带便被他解了去,眼看他还要脱下中衣,茯欢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啪”的一声,迦夜的脸庞带着红印侧向一旁,他眼中只能看见茯欢盛怒的模样。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茯欢朝他吼道,他们一个二个的把她当成什么了,饿狼吗?一言不合就脱衣,就没问过她吗?
迦夜看着她不说话。
“不管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王姬今日的话你给我听清楚。”茯欢理了理自己的气息。
“首先,你不是我的玩物,你是活生生的人,我给你解经脉也不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你,只是你舍得将你如今少将军的位置拱手让人嘛?”茯欢指着他说道。
“第二,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光着身子躺在床榻上,本王姬对你也没有丝毫的兴趣,我只会厌恶,你肯定要说我的厌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所以,我就如你所愿,以后再不踏入温渝阁半步,你是死是活我也管不着,你想另寻金主便去,我流衔王府养不起你这等人。”茯欢第一次在迦夜面前这么凶,许是迦夜刚才的动作确实激怒了她。
她握紧了手,转过身,毅然决然的走向院外。
突然,她落入一个温热的还有几分颤抖的怀抱,她眼睛顿时放大,只感觉颈边有湿热的气息传来。
“对不起……”沉闷的声音透过她的发丝传入她的耳中。
她没想到心高气傲的迦夜会向她道歉,顿时感觉轻飘飘的。
“迦夜,解了经脉可好?”茯欢耐着性子最后问了一次,她将手抚上迦夜冰凉的手。
迦夜身形一怔,随即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