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欢出了花月楼,直径来到京城西巷口,那里算得上是京城的贫民窟,鱼龙混杂。
茯欢强忍着那股臭味,周围的一些身着破烂的小孩子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她,一些平民看着她的眼神更多的是贪婪。
这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茯欢担心自己头发会油,伸出手,上面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但这不是普通的手镯,这是茯涵送给她的空间镯,算是一样珍宝。
她把袇湦伞放在里面,她拿了出来挡雨,若是修为不低的人看到定会大吃一惊,茯欢竟会拿世间至宝来挡雨。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撞到了她,随即惊恐的看了茯欢一眼,略为迟疑,还是拼命朝前跑去,这时茯欢才发现这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持木棍的人,一路上骂骂咧咧。
“这位兄弟,发生了什么?”茯欢有点好奇。
“还说呢,那死乞丐偷了我的包子,还跑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包子小贩愤愤的说着。
“要不这样,那小乞丐的钱在下给了吧。”茯欢从怀中拿出一些碎银递给小贩。
“公子与这小乞丐是什么关系。”小贩接过银子,他看着茯欢穿着不凡怎会与这等乞丐扯上关系。
“只是像极了一位故人吧。”茯欢轻笑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走到贫民窟的深处,茯欢才真真见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富贵的人极其富贵,贫穷的人极其贫穷,总是这么极端。
她看着那些贫民窟的人们,个个都饿极累极,死后也就是就地掩埋,悲催至极。
但是她不能单独给其中一个人一点银子,这样会让他在众多饿狼中成为众矢之的。
茯欢走了许久,看到不远处的破旧房檐下坐着一个双手抱膝的人。
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红色的衣服破烂不堪。
茯欢似乎认出了他,往前一步,蹲下:“包子的钱我帮你付了,你不用害怕了。”
眼前的人正是刚才撞了茯欢的那个人,是一个瘦弱的男子。
“花难,对吗?”茯欢对他微微一笑。
这时男子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间透出他清亮的眸子,他微张着唇,却没有只言片语。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茯欢回想起三年前在花月楼那个妖艳的男子,如今却是弱小的让人心疼,或者三年前的一切都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
“你是……”花难思量了许久,沙哑的声音终于溢了出来,他仿佛想起了茯欢是何人。
“三年了,可还记得我?”茯欢也不确定花难是否还记得,毕竟花月楼人来人往,她只是一位匆匆过客。
“我记得,我记得那时有乐影和青翠,还有为澜修竞价……可是后面……”花难忆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眼帘低垂。
“后面怎么样呢?”茯欢知道花难之所以会去花月楼定是因为不得已,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逼迫他离开了哪里,说实在,那算得上一个好的避难所。
而之前尧告诉她的无非就是花难受尽欺凌,差点断气。
花难低着头没有说话,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可愿跟了我?”这时,茯欢向他递出一只手,面色温柔。
花难愣了愣,开口道:“你可是为了花家制造术?”
“是,也不是。我欠你们花家一条命。”茯欢忆起两年前她被无念子派出去历练的途中,突遇狼群,是一位妇女救了她,可是那位妇女却重伤不治,临死前托付她,照顾花家唯一的后人花难,给了她一枚信物。
后来她才知晓,那位妇女是花难的奶娘,十年前那场灭门之案她因为回乡省亲,便躲过了一劫,可惜十年来她一直活在愧疚之中,誓死也要找到花难的下落。
茯欢把那枚信物给了他,“看了这个想必你就会知晓这是何人之物。”
花难接过,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人的,这是花家最温柔最善良的奶娘的贴身之物,他伸出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细纹,眼眶里聚集了些许泪水。
过了半晌,花难将手放在茯欢的手上,抬头正视她:“我可以跟随你,但是我要报仇!”
“放心,我定保你一世太平,大仇得报。”这算是茯欢对他许下的承诺,她知道花难此时应该已经有几分信任她了,毕竟大多争夺他的人多半都是强取豪夺,丝毫不顾及他的意愿。
“还请主人为我赐名。”花难突然拜倒在茯欢面前。
茯欢起身看着他,唇畔轻启:“我赠你一‘棋’字可好?愿你以后再也不遇磨难,每走一步都如下棋一般步步谋略,稳中求胜,但心却不要似一盘棋一样交错繁杂。”
“多谢主上。”花棋再次对茯欢行了一个礼,他相信他今后的人生定会有所不同。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但是真正要报仇却还是得靠你自己。”茯欢如是说到,她只能满足他报仇需要的物质基础,但真正报仇的执行者必须是他自己。
“花棋明白。”花棋深知这个道理。
“好了,我先带你回临江仙。”话了,茯欢牵起花棋,走出了平民窟。
“七月,我带人回来了。”茯欢推开房门,看见七月正在处理账单。
看到茯欢她立马骂到:“我说公子你可真清闲啊,把一切都交给了七月,你就不怕七月不干了嘛?”
“七月那么爱我,你肯定不会的。”茯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了,这是花棋。”
“就是那个那个……”七月也是听说过花家的事情,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七月,是临江仙管事的。”茯欢介绍到,花棋点了点头,还没有完全适应。
“你把花棋安排和风书一个院子。”茯欢这么做是有她的道理的,她想把他俩培养成自己的近身暗卫。
“好的。”七月点点头,自然是明白茯欢的意思
“花棋,我给你一个术魁的身份如何?”茯欢想了想,她五大魁主的职位还差一个术魁,七月商魁,九月医魁,风书武魁,加上他术魁,至于剩余的政魁还不方便展示在世人眼前。
花棋没想到茯欢会这般做,“主上万万不可,花棋配不上……”
“你若不试试怎知配不上?花棋,我十三是不会识错人的。”茯欢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七月,你让人好生照顾着他,明日便开始选拔吧。”茯欢交代完这些便打算回去了。
当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被对着她的花棋突然开口:“多谢……”
茯欢勾唇一笑,“不谢,走了。”
花棋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看着茯欢离去,眼里涌动着些许光芒,他觉得有什么在这一刻突然改变了,包括他自己也不再是那个下贱的小倌了,他有了新的名字,有了新的家,有了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