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姜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时迁连忙松开,客客气气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是在找那个毁坏我家先祖和八大山人墨宝的小贼,没想到认错人了……”
好家伙,陶迁留下的墨笔就成了他家先祖和陶迁共同的作品了。
姜桓懒得拆穿他言辞间的漏洞,只是既然找上门了,他也懒得否定:“兄台,若是找那首天净沙的话,我想你是没有找错。”
“天净沙?”宋时迁一愣,他倒是不知道这诗还有名字,只是这蜀公子这么说,难道……
“在下一时技痒,倒是添了几笔,还望兄台莫要见怪啊。”姜桓拱了拱手,笑脸相迎:“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啊啊,免贵信宋,蜀公子唤我一声时迁便可……不对不对,蜀公子你是说是你填的几笔?”宋时迁反应过来,可分明脸色就是不相信:“王兄何必包庇那小贼……”
见宋时迁不信,姜桓不多解释,直接拿出怀里被隔水布包着的毛笔。
“此是作案工具。”姜桓指了指自己:“这是案犯。”
随后拱了拱手:“此事是在下不是,崇德向宋兄赔罪了。要是宋兄还有不满,请宋兄发落。”
宋时迁进退两难,要说发作,可人家堂堂王爷亲点的蜀公子,如此诚恳地道歉,自己在纠缠下去,可就失了礼数了。
不过要说放弃,可佳人就在身后,又有林应龙那可恶的家伙盯着,这岂不是很丢面子?
似乎看出了宋时迁的为难,姜桓微微一笑:“这位是酒公子,该上一处,也是我等一同商议的结果。”
酒公子眼睛一瞪,胆子不小,竟然还敢企图拉我下水?
可没想到宋时迁却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道:“既是二位公子齐心协力的点睛之笔,那在下也不说什么了,希望先祖和陶先生不要怪罪才是。”
酒公子这么有威望?
姜桓倒是没想到,自己还真就狐假虎威了一把。
酒公子轻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看向姜桓:看见没,这就是本公子的人气!
姜桓懒得理这小妞,西贝货一个,还装什么装,看看扒了这层衣服露出女儿身来,还有几个人挺你。
“哦,酒公子,又见面了。”林应龙主动上前打招呼,眼神炽热地看向酒公子。
酒公子一皱眉,这人怎么回事?眼神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淫邪,明明一副正派的模样,可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回以礼数:“是很巧呢。”
“既然偶遇一场,不如结伴同游,如何?”柳画眉忽然站了出来,先是对酒公子施了一礼,然后眼神不加掩饰地炽热地看向姜桓,仿佛是在看一块宝玉。
蜀公子?力压三公子?这人是谁?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听过,且天象气数根本没有反应有这一出,莫非是条潜龙?
可姜桓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于是就打算拒绝,他灵眼一开,却注意到林应龙和柳画眉二人都背负有不详气运,看其色泽,均是黑灰色,这是不久就要要大难临头?
那更要避开,姜桓二话不说打算拉着酒公子就走,以他脾气自然是最好一点关系都不要和这些人扯上。
可酒公子哪里是好脾气?原本这家伙就对姜桓满腹委屈,想找机会报复,现在有个机会这还能放过?
一见姜桓想要拉开和这几人之间的距离,酒公子反其道而行之,她反倒拉着姜桓主动贴了过去:“既然公子相邀,那小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姜桓无奈,这丫头,不省心啊,要自己丢下她走?不好吧,毕竟是妹妹,和蜀王不同,这小辈自然没有沾染上一代愁怨,姜桓还是愿意把她当成亲人的。
“蜀公子,蜀公子,名号倒是响亮,倒是不知这名号你是否配得上?”林应龙折扇一开,咧嘴一笑,看来这人就是自己的对手了,要是能先行给予一个下马威,他自然乐意之至。
姜桓一看这人,便知道其内在心术不正,必然是身负命案,或者是有大恶之举,这样的人也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大会?
可自己没办法拆穿他,姜桓自然也十分警惕,不过回答依然风轻云淡:“不知这位有何见教,在下的名号,可从来没有说过是自己封的。”
被回怼一句,林应龙面不改色,已经笑眯眯的,只是言辞变得激烈:“那不如堵上一场,你我约斗诗一场,你要是输了,就拿出这蜀公子的名号,也省的贻笑大方,如何啊?”
此言一出,柳画眉和宋时迁都面色不好,这人虽在交州素有薄名,可就算是举人,说这话也太过猖狂,难不成以前和此人交往竟然一直未曾发现此人狼子野心?
姜桓哂笑,这是传说中的名誉绑架?
当下回道:“这位兄台不会下一句就要说‘你不会连应战都不敢吧’这种话吧?”
林应龙被看穿,却也不以为意,反而顺着姜桓的话说:“我就是打算如此,王兄以为如何啊?不会真的如王兄所言不敢接战吧?”
姜桓摇了摇头,原本以为是个狠人,却没想到只是一个蠢货?
瞬间对这人失去兴致,姜桓懒得虚与委蛇,冷笑一声:“挑战我,你凭什么?”
林应龙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姜桓慢条斯理地说道:“本人虽然不才,可也有二诗得了王爷厚爱,因此得到王爷恩赐蜀公子之名,可这位兄台不知何故,一口咬定我配不上这薄名,在下就好奇了,既然你这么想要公子称号,你配吗?”
文人多含蓄,这样露骨地说话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姜桓不留情面,这就是当成死敌来对待了。
觉得文人之间多融洽,文邹邹的就没有脾气?
简直就是扯淡。
就算披上儒礼的外衣,晋升之道从来你死我活,难道因为是文人就要手下留情?
不,只是真正的文人换了一种方式搏杀而已。
以文之名,以诗之名,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