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气得满脸涨红,怒喝道:“好,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掌上用力一甩,只听破空声奔啸而来,这女子先天根基深厚,竟然是练成了劈空掌力。
林清源心下纳闷,不知何时多出了这样的一个先天修为的高手,不过单这掌力,还耐何不得他,他一身内力奔腾不止,在体表三尺凝成厚厚气墙,掌力打来,不过是泥牛入海,细流归川。
这股内劲中,即有生力,又有死意,林清源讶然道:“有意思,不过这般掌力,能耐吾何?”
那女子亦知林清源一身功力惊世骇俗,非是等闲能动,手上一翻,一根多宝鞭已经持于手中,她纤手一动,那长鞭带着呼呼风声,朝林清源劈头盖脸砸来。
这鞭影腾挪翻转,便似一条有生命的灵蛇般,不到击体一瞬,难以把握攻击所向。
林清源双足立于蒲团上,双手负后,刚即已夸口对方能沾到他衣角就算输,未曾言明武器接触算是不算。他怕用衣袍鼓荡内劲硬接鞭子被人说嘴,当即运劲于口,喝道:“退下!”
他一张口吐出一口精纯至极的先天内家罡气,与那鞭子一触,瞬时鞭子及体未至三尺便被震得寸寸断裂了。
说来林清源自入先天之后,一身功力运使更加从容了,此刻摆明了就是以远超对方的内力欺负他人。如果是黄天星之流,使鞭攻来,他便震不开,只能屈身回避,不过此女显然不在此列。
匆匆两招已过,那女子也未想到林清源一身功力这般高,匆忙间双手一抖,两枚银针疾射而来。
内家功力可抗巨锤,难挡钉刺。更何况那两枚银针破空之声呼啸劲急,在空中盘旋发出呜呜之声,显然还有旋转之劲,那可是专破内家高手罡气。
倒是跟七旋指有几番相近,林清源若是站着硬接,只怕一身罡气难挡针芒,纵然扎在身上,未必受伤,但却是输了。他伸手去接或者跳起闪避当然也能,只是依旧算输。
师无方、师无法二位真人见此都脸上微变,只是他们素知这师弟武功深不见底,不必急着喝止落人口实。
眼见银针已至身前三丈,林清源轻哼一声,脚下一顿,脚下蒲团的两根蒲草被震飞起来,撞到银针。
顶尖高手,飞花落叶都可伤人。更可况林清源此刻功力深厚至极,那蒲草经林清源内力一摧,撞上银针只悬在他身前三尺处。
这般神技,只有将先天内力运转到收发由心,心动力生,方可达到。那女子虽然立身先天多年,却难望此境,见到这般境像整个人都呆在那。
林清源见此道:“任你攻我三招,师妹也来接我一式。”
说话张口轻吐,那两根蒲草被他罡气一催,带着银针再向那女子反射而去。那女子纳戒内不知到底有多少宝物,只一翻手,一柄绣春刀握在手中。她沉气一喝,运刀如风,一刀便将两根蒲草劈成两断。
这女子横刀而立,冷然道:“人说林清源了得,看来也不过如此。”
本来她见林清源如此托大,还以为对方有惊天动地造诣。此刻接了一招,感觉自己尽可应付,对方敢那般托大,今天非要吃亏不可。
她话刚说完,却见那林清源转过身后,不再理她。两位真人看她的目光透着怜悯,便是姬雪霜,也只是对着她叹息。
她一呆,便问道:“怎地这般看我?”
话刚说完,便觉头上甚不舒服,伸手一抹,原来方才两根蒲草带着银针射来,她一刀劈下,劈断蒲草,银针去迸射到她发髻中。
虽然林清源哪怕未曾用手,但发出的暗器她也接不下,一时整个人竟然怔在那里。
林清源见她如此,也不愿再打击。虽说恼她一直骂自己无耻之徒,但毕竟不是大错,当下便道:“好了,胜负已分,这位师妹退下罢。”
那女子拿着刀,看了看地上劈断的蒲草,再摸了摸发鬓中的银针,尤自如在梦中,听到林清源声音,忽地一醒,竟然暴叫道:“好,是我输了,我便赔命给你!”
说完手上刀一翻,竟然直向脖颈吻去。
这一下人人都料想不到,绕是师无方、师无法二位真人道法高深,也未料及此,当下只来得叫道:“不可!”
只是这女子横刀自刎,即出其不意,出手又快,饶是大真人,之前心思没往这方面操,一时也反应不及。
眼见一刀挥下,一颗美丽头颅就要离体而去。忽地长刀止于脖颈之前,正是林清源到了。他先天之后,肉身大幅强化,虽然不黄天星那般刀枪不入,但真气运起,寻常刀剑也是难伤。
当即一把抓住刀身,手上一晃,那女子握不住刀,被他空手夺了过去。
林清源方才亦觉险极,匆忙出手拦下这女子,才回想起今日动手,确实带着情绪而来,对这女子太过不留余地,种种限制自身与人交手,可说将她颜面扫地。
且最后林清原言如果自已输了,便当场自尽。这女子显然是当成赌注,故此自己宣判她输了之后,她便以为自己是在催她践行赌约,这才有了横刀自刎之事。
说来林清源往日,若是被人骂几声,也不至如此不留余地,实是前几日姬家长老辱骂父母,今天姬雪霜又殴打二叔,满腔愤恨,只想跟姬雪霜来个了解,这女子这时挑战,却把火撒到她身上了。
当即林清源冷哼一声,手上一振,内劲过处,那绣春刀刀身至柄,尽成齑粉,飘飘洒洒而落。
林清源缓缓稳住情绪,对那女子道:“这位师妹,今天是我见亲人被人欺负,心情不好,并没有要师妹抵命之意。同门较艺,如果打输了便要自尽,世上还能剩下多少人?我今天此举有失师兄风范,还请师妹见谅。”
那女子方才横刀于颈,险些自尽身亡,此刻寻死之心渐去,也感后怕无比,只结结巴巴道:“多……多谢,师兄。是我太冒犯了。”
林清源缓缓道:“无妨,只是这姬家人辱我双亲,殴我亲人,非是师妹能够搅和,退下吧。”
那女子依旧觉得手脚发软,只默不作声地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