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润离开后,隋辩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像是一个手术间,窗户被厚重的窗帘给挡住了,没有一点光亮透露进来。
隋辩掀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楼下忙碌的人群中,他看到王芝润穿着白色大褂从楼下走过。
蝉鸣声从外面传进病房里,他伸手想要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没法打开。
这间病房的空间并不算小,大约三四十平,里面堆放了许多的纸箱子,箱子里面有很重的中药味飘出来,很苦,这些药材占了大半个病房的空间,他对这些中药也有一点了解。
隋辩看向不远处的推拉门,门外应该还有空间,他轻轻的走到推拉门边上,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没有人?”
隋辩看到外面是一尘不染的房间,这个房间还算宽敞,比病房大的多,有办公桌和书柜,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束大红玫瑰,精心包扎过的玫瑰花上插着一纸明信片。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办公桌后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边上可以眺望到不远处的高楼大厦。
办公桌上很整洁,一张相片摆在上面,是王芝润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个男人,和她亲你的搂在一起,隋辩想这应该是她丈夫吧。
男人很帅气,笑的也格外灿烂,两人在海边照的这个照片,身后海水湛蓝。
“对啊,前几天是旧历七夕,那束玫瑰应该是她丈夫送的吧。”隋辩想着。
“咦,你怎么起来了。”王芝润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隋辩穿着病号服正站在窗户边上,生气的说:“不是让你在床上不要乱动吗,会影响伤口恢复的。”
隋辩笑了笑,没有告诉她自己伤口已经愈合,他留有私心,害怕自己说完之后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无法吃到雪白的米饭了,也无法再见到这个温柔的女人。
“算了,晒晒太阳也好,里面太黑了,见见太阳也对身体愈合有好处。”
王芝润坐到办公桌的椅子上,随手翻开档案夹,上面写的就是隋辩的病例,她拿起笔在档案上添加上了隋辩的名字。
“对了,你有身份证吗?”王芝润问道。
“没有。”隋辩说,贫民窟的人全部都没有身份证,一是没资格,还有就是,在上层社会人的眼中,贫民窟中的人根本不算是人。
“那我去给你弄一个吧,身份证丢了的话会很麻烦,你还这么小,以后上学都会很难。”
上学?隋辩以前倒是在学校的边上乞讨过,可是并没有钱供得起学费,妈妈一直久病缠身,所有的钱都给她治病了,隋辩给人刷过盘子,帮人扫过大路,他很勤快,因为需要钱给妈妈吃饭,他总是每天主动的去给餐馆老板刷盘子,虽然老板很讨厌他,但是他手快,刷碗也干净,所以会在他刷完盘子之后给他一点钱,还有两份别人没吃完的剩饭。
隋辩也捡过垃圾,捡垃圾的时候会有地痞过来阻拦他,看他不顺眼就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疼的他脸皮抽搐,但是他躺在地上不起来的时候,那帮地痞就觉得没意思,把他捡起来的垃圾给踢乱了就走了,等地痞们离开之后,隋辩就会继续把那些能够换钱的废纸废弃瓶子给装起来带回去,然后拉到废品回收站去卖掉。
卖掉的钱都去购买廉价药品给妈妈吃了,哪有钱去支付昂贵的学费。
“隋辩,你还有亲人吗?”王芝润问道。
隋辩摇头,妈妈在自己八岁那年没熬过夏天的炎热,病死在了床上,老头子也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冻死在了那个格外寒冷的冬天。
“可怜的孩子。”王芝润温柔的搂住他的头,“我也一个人,你以后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隋辩感受着这个女人温柔的怀抱,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后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
“最近就跟着阿姨混吧,以后的事情,就等你伤好了再说。”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隋辩有些无所适从,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被人这样温柔相待,透过这个女人的怀抱,隋辩想着,有一天自己一定要报答这个女人,她救了自己的命,还给自己吃饱饭,能有什么样的恩情比这个还大呢?
“嘿嘿,阿姨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只是有个人告诉我说,要用善良去对待世界,世界才会将善良回馈给你,还有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姐姐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王芝润笑了笑,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飘的很远,仿佛看到了万里之外,她喃喃地说:“是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电视机被打开,王芝润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的时事新闻,最近武者杀人案一直是讨论的话题,而且这个话题在网上也掀起了很大的浪潮。
死者是新海市财势最大的富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位不知名武者刺杀,最近的舆论导向更是把武者的地位推到了风口浪尖。
陈深一身笔挺西装走上台前,痛斥武者地位太高,已经逐渐脱离制度的管辖,如果真到了有一天武者开始犯禁的时候,再想管理就已经晚了。
隋辩看着电视机中那个斯文的男人,拳头下意识收紧。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武者的能力确实很厉害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还能逃掉。”
王芝润收起手中的档案夹,“据说那个刺客还只是一境武者。”她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人,因为画面像素的问题只能看出来是一个邋遢流浪汉样子的人,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污泥,头发乱的像杂草堆。
隋辩被洗干净之后与画面里的通缉者完全就是两个人,他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被水泡的搭在耳边,皮肤被泡的发白,压根看不出来是通缉令上的刺客。
“隋辩啊,你以后要是成了武者可不能仗势欺人啊。”王芝润说。
“不会的,他们不欺负我就好了。”
“这样最好。”
王芝润轻轻地拍拍他的头,“你的肩膀还没有好,不要乱动胳膊,会撕裂伤口。”
隋辩点头,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大部分了,如今只有皮肤表面的些许痕迹,没有拆纱布之前,王芝润都不会发现他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让伤口愈合,很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