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知不觉就回到黄泉熟悉的小吃街。
空气中弥漫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噪杂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猛烈撞击与男女咒骂声此起彼伏。
烟尘碎屑铺天盖地。
一块玻璃碎片突兀飞溅。
黄泉脸上被划出一道白痕，碎片失去方向，叮当坠地。
他恍若未觉，睫毛都不颤抖半分，眼神少了几分空灵。
反倒塔喵来了兴致，上下打量黄泉一番品头论足说道：“你脸皮好厚φ(>ω<*)。”
黄泉头也不回，反手一个脑瓜崩对着她砸下。
落了个空，不及防下身形一个趔趄，很快又恢复平衡。
他这才想起塔喵并非真的处于他面前。
黄泉略显狼狈的举动让塔喵笑的更欢。
有些喵笑着笑着就哭了。
“在这里吃饭？好臭ヽ(。>д<)ｐ，喂喂，你怎么不理塔喵？”
她赌气似的提起她被白色丝袜包裹的小脚，直接就踢在黄泉大腿外侧。
一种难以言明的舒爽在黄泉体内喷发，将他眼底最深处的一抹紫色驱除。
“谢了。”
这一声道谢很真诚，若非塔喵方才看似玩闹的一脚将他的时间回溯，恐怕此刻他还在与前世的执念纠缠不清。
黄泉伸手停到塔喵的头顶，随后意识到什么，正准备悻悻收回，结果一个小脑袋不请自来，在他手心中摩擦，很是享受的眯起双眼。
柔软的感觉让黄泉沉迷，情不自禁的将魔爪移向那对喵耳。
结果咸猪手失去支撑，直接从空中垂落。
柳月儿不理解黄泉为何被小萝莉踢了一脚之后会突然道谢，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还有这个小矮砸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来历？
在她满是羡慕的眼神下，黄泉推门而入顾染染的饭店。
这才前脚进门，等待他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询问。
“你怎么才来？电话也不接？七点多了你还吃不吃饭？你当这里是你家？不管多晚都能热着饭等你回来。”
顾染染还没意识到自己气鼓鼓的样子像是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换做别的男人此刻恐怕已经想入非非。
可惜，黄泉是有几十个纸片人老婆的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小场面，小场面，不碍事。
这个问题。
他该怎么回答？
我去拯救世界了？（x）
我去补了个小兵收下十七块钱过路费？（x）
怕是顾染染二话不说直接拨打精神科抢救电话。
“打游戏，没空回。（√）”
反正顾染染又不是他女朋友，这个锅让游戏好好背着。
顾染染揉了揉眉心，她不过是客套客套两句，也没指望黄泉给她什么交代。
可是一句‘打游戏，没空回。’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名为’女生底线’的恐怖存在。
“为什么别的男生打游戏都能秒回我信息？”
这不是假话，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几个舌忝狗，以顾染染的外在条件确实有说这种话的资本。
一时间气氛凝重下来。
黄泉一脸慎重道：“别的男人打游戏会回复你信息，那是因为他们菜，他们会死，而我——不会。”
“塔喵明……”
塔喵正欲揭穿眼前这个凑不要脸的真面目。
什么叫他打游戏不会死？
塔喵拿喵格担保。
他，黄泉，田园泉，0-21-2，ctrl+6，15我点了。
难怪玻璃都扎不透。
脸皮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学不会。
在黄泉眼神的疯狂暗示下，她终于败下阵来，转移话题。
凡事留一线，饭后好相见。
“这里这么臭，能吃饭么……你可不要骗塔喵。”
不说还好，一说顾染染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又不是我店里的臭味，还不是隔壁那‘睿智’，刚刚爆发一场灾难你们应该也知道吧？其它店里的人都在找地方避难，结果隔壁那家‘菜鸟饭店’里面的顾客倒好，不要命，一个个只想着吃。”
接着顾染染一脸神秘秘兮兮的表情。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她谈吐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好似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你是天桥底下五十块钱一小时的……咳，你什么眼神，我意思是你改行说书了？”
见顾染染面色不善，黄泉连忙改口。
顾染染早就习惯了黄泉这种无证驾驶的口花花，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好几个顾客再三确认老板不在店里后，直接拉断电闸，合伙跑去后厨准备捞几样吃的跑路，结果后厨里面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几桶死鱼烂虾，发馊的米饭，带霉的猪肉，一锅还没开始熬的地沟油。”
“起初大伙还不信，以为是那几个人眼红‘菜鸟饭店’这三个月赚的盆满钵满，被人雇佣来特意抹黑，后面又一群人涌进后厨，乒铃乓啷半天，愣是没有翻出一丁点正常的食材，几个脾气暴躁的老哥当场开砸，有人带头就有人起哄，直接把他店给拆了，死鱼烂虾飞的一地，能不臭？”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踢坏脑子，跪着哭着就为进去吃一顿发馊的地沟油？”
其实顾染染是知道真相的，可是她只能装作一副气愤的样子。
她的主线任务变更，并不意味着支线任务就消失。
就在黄泉回去的一段时间内，她又完成两个支线，系统获得第一次全面升级。
她终于能够像传说中的主角一样与系统进行正常的交流，而不是冷冰冰的提示，任务，提示，任务。
与系统一番交流下，她觉得自己才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就说对面那个不学无术的臭D丝为何突然间就混的风生水起，这个世上系统宿主虽少，并非她一人。
而刚才毁天灭地的威势竟然是因为舒云身负系统的秘密暴露造成。
太可怕了，绝对凌驾于九阶之上的力量。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死了，就连饭店也失去了力量的庇护而原形毕露。
顾染染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深怕自己拥有系统的事情被发觉。
那等待她的是变成小白鼠研究还是切片分析，或者像舒云一样轰轰烈烈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