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寂洗漱完,下了楼。
顾薇瞧见她,顿时喜笑颜开,招呼道:“快来吃饭啦!”
黎寞早已坐在餐桌旁,跷着二郎腿。低头看着手机。听到秋离寂的动静,也只是淡淡侧眸一视,又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离离啊!寞寞他爸昨晚上又突然被叫了回去,出了什么事咱也不敢问——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让郑叔送你和寞寞去上学~~~”
秋离寂看向黎寞。
“嗡嗡——”
黎寞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忽视了秋离寂的目光,站起来走到一旁接电话,也不避讳秋离寂和顾薇是否能听到。
“嗯,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他不出格,我们就按兵不动。”
“没有谁能成为颠覆世界的王,神也不能。”
“好,我知道了。”
黎寞挂断电话,若无其事地走向已经坐好的秋离寂和顾薇,看上去异常轻松:“吃饭吧。”
然而,秋离寂却在发呆。
“没有谁能成为颠覆世界的王,神也不能。”
这句话,顺着黎寞隐隐约约的声音飘进秋离寂的耳朵里,叩击着她心灵的门。那内心深处布满枷锁的房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竭尽全力从里面冲出来。
“离离?离离?”
顾薇疑惑地把手伸到秋离寂面前晃了晃。
“啊啊?”秋离寂缓过神儿来。
黎寞正紧紧盯着她,眼睛中掠过一丝玩味儿。
莫名的心虚感涌上秋离寂的心头,如一团乱麻,扰乱了她清冷的心境。
不经意间,她又忘了,黎寞最近一直在试探她。刚才打电话不避开,想必也是为了看她的反应,因为她和他都清楚,黎寞所回答的那几句话,势必关乎轮回宴。而现在她这短暂的发呆,无疑会加深黎寞的怀疑。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顾薇脸上的担忧是真的。
“没有。”秋离寂勉强弯弯嘴角。
“怕是想家了吧?”
黎寞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面包片,又开始把亲妈往坑里带。
“想家?”顾薇一愣神,成功上了钩,“这么说来,我还忘记问你了,离离呀,你家是哪儿的呀?有什么兄弟姐妹没有?”
好一招“借口问人”,秋离寂不无怨恨地瞟了一眼黎寞。他仍旧若无其事,如同冰世纪那座最圣洁最繁华的冰雕一样,端庄而优雅。
“洋城。”秋离寂还是松了口,尽管她知道黎寞清楚她不会拒绝顾薇的问话,“有一个姐姐。”
“洋城?”
顾薇点头会意的同时,黎寞也在心里有了定数,“那倒是离森城有点远。为什么会来森城呢?”
黎寞表面上仍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却窃喜:亲妈这波干得漂亮!
“有点事,之前来森城没处理完。”
然而,无论黎寞再怎么出招,秋离寂始终是隽冷姿态,像一阵风,走过了万水千山,飘过了五湖四海,却仍旧清冷如初。
“你之前来过森城吗?”顾薇惊呼道,“要是当初早点遇见你多好!”
嗯,是啊,要是不出意外,说不定在轮回宴上我们早就认识了。
秋离寂喝了一口热牛奶,点了点头。
她明白,她之前的情绪,暴露的太多了,但她和黎寞之间的较量,却才刚刚开始。
“你还有姐姐?”
见顾薇又要走上废话的道路一去不复返,黎寞又开启了“灯塔”指引模式。
“你姐姐多大啦?肯定也像你这么优秀这么乖!有机会呀,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我也要取取经,到底咋样才能让寞寞这个混小子也变得这么听话……”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顾薇一番话,差点没把黎寞呛死。秋离寂忙端起旁边的杯子递到黎寞面前,匆忙之中也没来得及注意端的是自己的热牛奶,还是黎寞的热水。
刹那间,世界仿佛静止一般。顾薇有点小尴尬,张嫂也在一旁欲言又止。
黎寞略微一愣,却继而顺着她的姿势,伸头喝了一口秋离寂手中的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