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萧龙轻装简行到了青衣山的韩家沟。
萧龙站在韩冬来老屋前面的石坪上,看着老屋心里一阵阵发酸,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韩家沟?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韩佳的父母?
已经来了,就进屋吧。
萧龙向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两扇门全部打开了。
韩冬来和白惠如分列门的两侧,白惠如红红眼睛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韩冬来说:“孩子快进来。”
萧龙一脚跨进门里,白惠如说:“孩子,冷吧,赶紧用热水洗洗脸,烫烫手。”说着,把热气腾腾的毛巾递给了萧龙。
萧龙接过来毛巾,扑通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滴流了下来,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韩冬来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同也在流着眼泪的白惠如一起把萧龙扶了起来,说:“孩子,别这样。”
萧龙站起身来,哽咽地说:“爸,妈,你们都知道了。”
韩冬来,白惠如流着泪点点头。
韩冬来说:“早早地新闻就报道了飞机失联的消息,开始以为和咱们没有关系,没有太在意。孩子,坐下说。”
萧龙站在了堂屋的椅子上。
韩冬来继续说着,“直到中午有乡亲看到公布的失联名单,特意过来告诉消息,才知道佳佳这孩子在飞机上。”
白惠如补充说:“起初,还是不相信,叫同姓名的很多,难道就是我们的韩佳吗?一对身份证才确定。这不是晴天霹雳吗。”说着,给萧龙倒了一杯水,说:“孩子,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萧龙含泪接过了水杯。
韩冬来劝解萧龙说:“孩子,现在还不是等待消息吗?别太难过了。”
萧龙说:“爸,您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您和我妈的心情比谁都不好受。你们二老要保重。”
韩冬来和白惠如又是点点头。
韩冬来说:“萧龙呀,你是个好孩子,韩佳没有看错,没有跟错。”
白惠如说:“孩子,呆两天,你就回去吧,我们还挺得住。”
韩冬来,白惠如,萧龙相互安慰着。
吃完晚饭,萧龙陪着韩佳的爸爸妈妈韩冬来,白惠如说了一会儿话,回到了自己住过的新屋。
萧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韩佳的身影。他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拿了个竹凳坐在屋前。
青衣山朦胧,青衣江水朦胧。透过山水朦胧,无垠的星空倒是清晰看见。
萧龙仰望着星空,在漫游着寻找属于韩佳的星。
人们传说,地上有地上人,天上有多少星,这是真的吗?
他想着属于韩佳的那颗星还在天空高高地挂在那里。
萧龙曾经在咸阳探古墓时,看到过《连山》宇宙洪荒图,在太白山擎天石柱是看到过斗母星宿图,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龙在想这些同我和韩佳有关系吗?
萧龙傻傻地看着,傻傻地看着,傻傻地看着星空。
萧龙在韩家沟呆了七天,看了七天的星空。
萧龙陪着韩冬来,白惠如度过了七个艰难痛苦的日夜。韩冬来和白惠如也陪着萧龙度过了七个艰难痛苦的日夜。
吃完了早餐。
韩冬来对萧龙说:“儿呀,走吧,我们老两口没事,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回去吧,我们多相互通通消息就行了。这么等消息,哪天是个头儿呀。”
白惠如也劝萧龙说:“儿呀,走吧,走吧。”
萧龙看看二位老人,说:“爸妈,我听你们的,我收拾东西就走。”
萧龙收拾好行囊,从新屋走到老屋,同韩冬来,白惠如告别。
他说:“爸爸妈妈,保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眼泪哗哗滴落下来。
韩冬来抹着眼泪扶起萧龙,说:“儿呀,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萧龙不敢再多呆一分钟,紧紧滴拥抱了韩冬来和白惠如,马上转身离开了老屋。
走了很远,他也不敢回头,眼泪如泉涌般的流着。
韩冬来,白惠如看着远去的萧龙,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萧龙回到了晋阳,回到了鹅毛口。
他看到自己家院子的门虚掩着,就轻轻地推开了门,门轴的吱扭声,惊动了萧君毅和薛琼华。
萧君毅,薛琼华走到院子里,看到儿子萧龙傻傻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妈妈薛琼华向前走了一步,萧龙突然扑了上去,搂住妈妈放声大哭。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萧龙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那哭声惊天动地,那哭声撕心裂肺,那哭声让人心碎。
十几天的痛苦,心痛,煎熬,不宁,压抑,见到了妈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萧龙通通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萧君毅看到如此悲痛的萧龙,眼泪也簌簌地落了下来。
薛琼华心疼地拍着萧龙,说:“龙儿,进屋吧。”
大姐萧英大姐夫顾长秀,二姐萧琴二姐夫刘士德听说萧龙回来了,都过来安慰萧龙,免不了又是一通落泪。
萧龙说:“大姐,二姐,生意还好吧。”
萧英说:“生意挺好的,除了经营诊所,又开了个林参专卖店。真是挺好。”
萧琴说:“商店的门脸扩大了很多,今非昔比了,好货多,人来的也多。”
顾长秀说:“多亏了你和韩佳呀。“
刘士德也说:“韩佳经常给我们打钱过来,怕我们周转不灵。”
萧龙稳了一下,说:“姐,姐夫,你们以后有事尽管说话。”
姐姐,姐夫们都说“好”。
萧龙又说:“大姐,二姐,家里的老人和其他人就不要告诉了,免得大家都操心。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年纪都大了,经不起惊吓。你们这几天也不要过来了,不要耽误了生意。”
萧英说:“知道了,你和爸爸妈妈多呆几天。多注意身体。”
萧龙说:“谢谢姐姐姐夫。”
萧英,萧琴含着眼泪紧紧地抱住了弟弟萧龙。
萧龙在鹅毛口呆了七天,晚上看了七天的星星。
萧龙要走了,妈妈薛琼华紧紧地搂住萧龙说:“龙儿,千难万难也要闯,千苦万苦也要过,千痛万痛也要活呀。”
萧龙也紧紧地搂着妈妈薛琼华,说:“妈,我知道。”
萧君毅在一边不停地拍着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