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竭翎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甚至没有正经谈过一场恋爱,身边那些女孩子完全就是夜没人强塞给他的嘛,在从前的生活中与队友打闹更多。
“我不知道该如何抚慰你,但是我会把我的情绪传达给你。”李竭翎轻声说道。
“那我就给你看点东西。”那女子沙哑着嗓子说着,也同样伸出双手反抱住了李竭翎。
随着一阵魔力涌动,各色的魔力光点源源不断地从女子身上冒出,它们飞舞着组合在一起,凝聚成了许许多多的事物,李竭翎能感受到的,那女子的情绪波动了起来,变得极其哀伤与愤怒,负面与正面的复杂情绪紧密结合在一起,李竭翎似乎对情绪有了更深的理解。
“心之回响,情之流露。”李竭翎喃喃道,然后开始认真地观看起了那女子具现出来的记忆画面。
这里是人类之国北部的蒙德塞城,这座中型的北方城市由蒙德塞家族统治,第一任城主给这座高耸的磐石之城用上了自己家族的姓氏作为名字。
冬季的寒风吹过这座冰冷的城,木石结构的房檐垂着锋利的冰棱,一个裹着不知名兽皮大衣的女子紧张兮兮地推开了房门四处张望着,等到她确认了周围没有她所认定的可疑人物之后,她对着门缝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李竭翎听见了那些话语,同一句话被重复了三次。
“蒂娜,千万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
透过黑暗的门缝,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若隐若现,裹着一层厚厚兽皮的她缓慢地爬上了冰冷的木床蜷缩了起来。
“那是我的母亲特纳斯·布奇,一个纺织工人,她为蒙德塞家族的纺织工场工作,每周可以拿到一枚银币的报酬,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是我知道,我的母亲是个好人,而我的父亲,是个混蛋。”蒂娜回忆着。
李竭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
特纳斯尽力将自己缩进了兽皮大衣之中,她穿行在一片老旧的房屋之间,这个房屋集中的地方到处都是结冰的脏水和各种污秽的物质,叫骂声、某种女人的声音、孩童的啼哭声混杂在了一起,显得刺耳而难听,此时天色才初露光彩而已。
无比紧张的特纳斯穿过一座又一座房屋,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就算是在阳光下也显得极其黑暗的巷道,来到了大道之后,挡在她面前的是一道仿佛坚不可摧的铁门和一道绵长的岩石墙壁,此时,那道铁门刚刚被士兵穿着的人员打开。
“特纳斯,你又是第一个到的,速度很快嘛。”打开铁门的士兵没有惊讶,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是的两位大人,毕竟我得养活自己和家人。”特纳斯佝偻着身子说了句,随后向着士兵鞠了一躬继续步履匆匆地走向铁门后方。
李竭翎都没有想到,那两个士兵在特纳斯经过的时候拦住了她。
“我们要检查你是否带着危险物品,先等等吧。”一士兵伸手按住了特纳斯的肩膀,摘下了她罩在头上的罩帽说道。
特纳斯与蒂娜非常相像,她的脸庞更加瘦削,透露出营养不良的白色,既干枯又没有光泽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肩上,可以称得上精致的五官让她的样貌无比出众,在这样的环境中。
“是。”特纳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随后便不再反抗,那两个士兵上下其手极其放肆地把特纳斯全身都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
“好了,走吧。”两士兵心满意足地收回了双手随意地打发道。
特纳斯还是鞠了一躬,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物重新戴上罩帽离开了这里。
在那围墙之后,由上等木材和石料建成的房屋恢宏大气,散发着柔和蓝光的魔法水晶被放置在一个精致的金属吊篮之中,宽阔的白石道路上,衣着体面的人们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这段画面似乎是以一个贫民的视线呈现出来的。
“我的母亲每一天都会经过那道门前往有钱人的地盘,目的地是蒙德塞纺织工场。”蒂娜继续说着,似乎只要提到特纳斯,她的情绪就会变得平静,变得柔和。
画面继续发生着变动。
还是那道铁门,但是这回不一样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大群随从来到了这里。
“我是艾顿·蒙德塞,我身为蒙德塞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在皇帝陛下生日的这一天,我要让贫穷的你们获得新生,我要挑选十位女仆和很多的随从,伟大蒙德塞城也需要建筑的人员,所以,你们都来到我面前吧。”这个长相端庄十分俊朗的男人举起自己的双手语气高昂地说道。
特纳斯当然也在这里,她一下子就心动了,成为蒙德塞家族的女仆待遇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每周三枚银币酬劳加上一间位于蒙德塞城堡的房间,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她的身份变了,从一个没有背景的穷苦女人变成了伟大蒙德塞家族的女仆,没有什么人会对蒙德塞家族的女仆不敬的。
“艾顿大人,请看看我女儿。”
“艾顿大人,我才二十岁,我精通家务,我可以做女仆。”
“艾顿大人......”
场面躁动了起来,自认为有资格的人都开始争夺起了那来之不易的十个名额,其他年龄合适的男人则是争相排队想要更早接受随从面试,推搡和混乱是这个队伍的特征,叫骂和转瞬即逝的打斗是这个队伍的行为。
特纳斯从旁边的巷道绕道了铁门另一侧,她只是摘下了罩帽朝着一直看守铁门的士兵鞠了一躬,露出了乞求的眼神。
那两个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自认处事圆滑的那个士兵主动走到了艾顿边上。
“那个,艾顿大人,前面这群泼妇太混乱了啊,不妨让我们帮您先挑上一挑?我们两个一直在这里管理铁门,我们对这些庶民还是十分清楚的。”那士兵谄媚地说道。
“哦,那就麻烦你们了。”艾顿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便自顾自地坐到了管理处的椅子上喝起了红茶。
那两个士兵马上拿着铁棍让争吵着的人群闭上嘴巴,第一个把特纳斯带到了艾顿面前。
“艾顿大人,这是第一个。”士兵点头哈腰地说了句,然后赶忙再去带下一个女子来此。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在这样的地方可是真的可惜了啊,不用再多说什么,如果你愿意加入伟大蒙德塞家族并且成为光荣的女仆,那就在这份名单上签字吧。”艾顿明显来了兴趣,让身边的随从递上了一份羊皮纸材质的契约,特纳斯想都没想就滴上了自己的血液并且诚挚地感谢着艾顿,称赞着蒙德塞家族,艾顿随即吩咐两个随从护送特纳斯回家接女儿。
这次的画面视角由多个贫民和艾顿的随从提供,感受着蒂娜刺骨的恨意和杀意,李竭翎连猜都不用猜,他可以肯定那个艾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他之后会干出何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还要再接着往下看。
成为了蒙德塞家族的女仆,特纳斯穿上了在她看来无比美丽的女仆服,她挺起了胸膛,饱含热情地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房间干净整洁,虽然它不大,但是在这里,她不会感觉到寒冷,那些朴素的家具在她看来是那样的美好。
蒂娜很高兴,因为自己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特纳斯甚至想送蒂娜去参加一年后的魔法师测试,魔法师公会的测试是免费的,她只要攒够路费就可以了。
第一天工作,特纳斯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她非常完美的完成了所有分派给她的任务,这让其他女仆很是羡慕。
晚上,特纳斯带着蒂娜进入了公共浴室清洗完身体,准备返回房间休息,但是女仆长却叫出了她,说是还有任务要交给她,特纳斯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上了女仆长的步伐,蒂娜则一个人回到了房间等待着母亲返回。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母亲回来了,她的步伐略显踉跄,左腿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蒂娜很担心地询问了起来,但是特纳斯只是抱着女儿一直说着,“没事,会没事的。”
这里没有特纳斯发生了什么的画面,李竭翎却有所猜想,八成是艾顿干了什么禽兽事情,就目前看来,特纳斯是所有女仆里最漂亮的,而李竭翎发现,在所有的画面里,艾顿这个家伙身边全是男性的随从,除了这些随从就只有女仆了,而且他只允许特纳斯一个人服侍他。
蒂娜本能地觉得母亲受委屈了,但是她也无力,只有十岁的她能做什么?她只能想尽办法安慰自己坚强的母亲。
之后的画面跳转的很快,视角来自根本没有出过房间的蒂娜。
时间跳跃到特纳斯受难的那一天之后三个月的某一天晚上,归来的她的手臂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红斑,除此之外有异常的就是特纳斯恍惚的精神。
第二天晚上,特纳斯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她一回来就哄蒂娜睡觉,装睡的蒂娜在黑暗中辨认出自己的母亲在窗前痛苦地呕吐,李竭翎一听那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呕吐出流质的声音可不是那样的。
再之后是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归来的特纳斯全身发红发烫而且极端疲惫,在特纳斯休息之后,蒂娜斗胆解开母亲严实的衣物检查起了她的身体。
早就在压抑怒火的李竭翎在见到特纳斯的身体画面之后险些失控。
特纳斯最开始出现有问题的左腿脚踝处有一道长而不深的伤痕,李竭翎没想到的是,她的小腿外侧,大腿内侧和腰间都有这样的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伤痕,那异常的紫色告诉了李竭翎,那是淤积在体内的某种毒素。
忽略掉伤痕,蒂娜在特纳斯侧身后看见了母亲背上一大片被撕裂的伤痕,李竭翎判断那是某种犬科动物造成的,而更可怕的是,特纳斯很可能是以跪姿被按在地上,那只大型犬兽压在她身上使用前爪抓住的伤痕。
特纳斯发红发烫的身体状态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天没亮就恢复了正常,蒂娜的手很巧,特纳斯没有发现昨晚蒂娜干了什么,而蒂娜则决定之后的晚上悄悄跟着女仆长和母亲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