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遍,只见不远处有假山石矗立,一丛竹子倚石而生,另一处有不知名的蔓藤爬满了假山石,虽是秋日,却仍是绿油油的。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苏浅赞了一句,又多看了两眼,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路走去。
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苏浅一直心不在焉的,回到飞月宫,心里仍在想着刚才无意中看到的宫殿,不知怎么的,她莫名就喜欢那个地方,唤了暗香去打听那所宫殿原先住着谁,为何会废弃,如果没什么不妥,她就请求皇上将那宫殿赐给她住。
暗香去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了,回来时一脸异色,苏浅问起她时,她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道:“娘娘,那凤梧宫之前是陆贵妃的住所。”
“嗯?陆贵妃?”苏浅又问了一遍,见暗香点头,她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东凌陆贵妃的名号,她曾还在燕州老家时就曾听说过,她是前朝明王的王妃,一代红颜,倾城容貌,明王殁后,她就被东凌新皇云齐纳为了贵妃,传闻她甚得皇宠,为皇上生下东凌唯一的一位皇子,可惜天妒红颜,天齐五年,也就是去年,她得了重病,薨逝,同月,东凌唯一皇子云念落水而亡,从此陆贵妃母子在东凌皇宫了无生息,而外面的百姓,说起这位嫁过两个世间最优秀男人的陆贵妃,只是唏嘘一声,红颜薄命!
这样一位红颜薄命的女子,当时还是姑娘时的苏浅也为她的逝去而觉得可惜,入了宫,她却从没听别人提起过这位陆贵妃,仿佛那位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已随风逝去,在东凌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知道了是陆贵妃生前的住所,苏浅虽极喜欢凤梧宫周围的环境,却也只能暂时打消了求皇上把那座宫殿赐给她的念头。
时间进了深秋,眨眼间又到了冬日,京师已下了第一场雪,在这半年内,苏浅已由婕妤晋了修仪,而云齐对她的宠爱并无半分的打折,像这个冬日,各宫的娘娘都只有规定的新冬衣御寒,只有她,得了皇上赏赐的雪貂皮制作的短衣,既好看又保暖,这样的大衣,仅此一件,而苏浅得了,自是被其它妃嫔嫉妒眼红不已,免不了又是到萧雅儿面前去抱怨。
萧雅儿早已在苏浅得宠后就不再管她的事,各嫔妃只道她是打算避开苏浅的风头,却不知这位皇后娘娘是对皇上死了心,所以不管后宫谁得圣宠,她也不想去管,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后位,后宫的女人该如何便如何吧!
云齐每日驾临飞月宫,美人在怀,或作诗、画画、弹琴,苏浅始终做他身边需要的解语花,云齐乐在其中,虽然眼前的美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但只要看着这张脸,他愿意让自己沉迷进去,虽然与苏浅缠绵时,他总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娉婷,但只要清醒时,他会认真的把她们分开,娉婷是他心底不可触摸的痛,而苏浅,不过是他把想对心爱之人所作的一切加诸到她身上而已,谁叫她有着这样一张脸呢!
苏浅自是不知云齐的心思,她享受着云齐对她的宠爱,做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在云齐需要她的时候陪伴着他。
到了年关,天越发的冷,雪一场接一场的下,每一次前一场雪还没有来得及融化,下一场又下起来了。
苏浅在烤着炭火的屋里窝了几天,这天云齐尚未下朝,她在屋里闷的无聊,听得宫里丫环说梅苑的梅花开了,于是她便携了暗香疏影等丫环前往梅苑赏梅。
梅苑的各品种梅花已争相开放,红梅冷艳、白梅清傲,老梅树枝桠连着枝桠,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梅苑已聚集了不少前来赏梅的嫔妃,各宫妃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扰乱了这一方的平静,苏浅赏梅本就图个好心情,现在见这梅苑人声嘈杂的,便也失了兴致,吩咐暗香带人去折几枝新梅到宫里去插着,苏浅便转了头往回路行去。
走着便又到了前往凤梧宫的那条小路,苏浅也没多想,就如上次一样,沿了这条小路慢慢走着,不多会,凤梧宫三个大字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门口厚厚的积雪说明这里未曾有人踏足,连宫里负责扫雪的也没到这边来,苏浅踩着积雪在门口站定,不知怎么的就兴起了念头,她一步步踏上了门口的阶梯,然后伸手推开了凤梧宫的大门。
身后除了了疏影,还跟了两个小丫头,对于这凤梧宫,她们都没听说过,此刻见主子推门进去,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三人都是紧紧跟了她的脚步。
殿里废弃了一年多时间,院里长了许多野草,因为下雪的缘故,逢冬日这些枯黄的野草被积雪覆盖,只留了小半截出来,在凛冽的寒风中飘动。
院里栽种的梧桐树叶子已几乎落尽,偶尔有一片,也在寒风吹过时,摇摇欲坠,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蔓藤,苏浅细眼一看,便能分辨出来,是蔷薇,这样爬满了一整片墙的蔷薇,想必在夏日开花时,该是多么的娇艳美丽。
再往前走,靠近主殿门口的位置,有一丛湘妃竹,虽值冬日,叶子却也不见的枯黄,在这雪日,这样一丛绿,也让寒日里多了一分生气。
靠殿门口左边搭了个花架,花架下有秋千随风而荡,如果春日阳光灿烂,鲜花开了满架,幽香扑鼻,坐在秋千上轻轻荡漾,倒也是一种闲适与惬意。
院子很大,但因为是冬日,院里种植的花草树木都看不出形,苏浅目光在院中扫了一遍,便打算进到殿里瞧上一瞧,还没跨进殿门口,就被后面传来的一道声音惊了一跳。
“谁让你进这里来的?”
听着这满含怒意的声音,苏浅一愣的同时回过头来,只见与她一起进来的三个丫环早已跪到了地上,此刻正簌簌发抖,而云齐站在身后不远处,正满脸寒色的盯着她。
“皇上!”瞧得云齐的脸色,苏浅心里一个咯噔,摸不清他此时的想法,她只好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
“谁让你进来这里的?”云齐却仍是这一句,脸色冰寒之色越发的浓重,声音也冷的能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