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绕过云洛与娉婷,一扭一扭的往承德宫方向走去。
听着媚妃颠倒黑白的话,娉婷眼里几乎冒出火来,这女人可真是嚣张,难道就因为皇上宠着她,她就满口喷粪,是可忍,孰不可忍,从进宫之时就一直在忍的娉婷终于忍不下去了,转头对着扭臀摆腰的媚妃就是一声冷喝,“站住!”
听到娉婷的冷喝声,媚妃呲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明王妃是在让本宫站住吗?”
“对,就是你,媚妃娘娘。”娉婷每个字都咬得死紧,心底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云洛看了一眼娉婷,见到她眉眼间的怒气,暗暗叹了口气,终是由她去了,去他见鬼的后果,哪怕娉婷闹出天大的祸事,他给她兜着就是。
“说吧!明王妃叫本宫何事?”媚妃漫不经心的说道,心底却是对娉婷的不屑,切,丫得想跟我斗,找死么!
“媚妃娘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事,老天是看在眼里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娉婷冷冷说道。
“报应不爽,明王妃是说本宫么?”媚妃指了指自己,轻轻笑了笑,媚色无边的眼眸微挑,带着一抹戾气,“那本宫就拭目以待好了。”
“媚妃娘娘,本王妃祝你‘长长久久’‘永无止境’。”娉婷唇边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随即转身,挽着云洛的手道:“洛,我们回家。”
“恩!”云洛朝她温柔的笑笑,然后转头对着媚妃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媚妃正被娉婷的祝福语弄得一头雾水,她祝自己长长久久,永无止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云洛转头那无声的一句却让她猛得煞白了脸,震在当场。
而她没明白的长长久久,永无止境,不久后就应验到了她身上,而那样的痛苦,比让她死更加难受。
从宫里出来后,娉婷就想办法找到了父亲的尸体和取回了挂到城楼上的首级,在京郊城南找了一个风水宝地,将他安葬,而大哥陆亦琛,因为尸骨无存,她就拿了他以前穿过的衣服,给他在在父亲墓旁立了个衣冠冢。
之后,娉婷与云洛就开始派人去寻找陆亦琮,可惜,近半月过去了,却没有探听到一点消息,仿佛他与红姨娘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除了自南疆就一直跟着娉婷的苍叔,云洛又安排了落羽给娉婷做侍卫,落羽也是欢喜的,由暗卫转为侍卫,终于是可以见光了,况且是王妃的随身侍卫,这更让他高兴。
就在娉婷与云洛不遗余力的寻找陆亦琮时,一个消息的传来,彻底掀开了凌国的战乱时代。
天启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西凉联合北胡、南滇攻打凌国,随着三国联军消息传来的,还有另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西凉国年轻将军顾少青,以凌国先帝遗孤的身份历数当朝皇帝云启天三大罪状,弑父杀兄辱亲嫂,并叱其以肮脏的手段夺得皇位,其心可诛,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帜,顾少清正式恢复真名-云齐,誓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
这一举动震惊天下,几乎整个凌国的人都在议论着这凭空冒出来的先帝遗孤,没有人怀疑他是假的,因为先帝过世前,确实有一位刚出生不久的皇子失踪,算起来,今年也该二十五岁了。
一边议论着突然出现的先帝遗孤,一方面却又在议论着宫里那位皇帝,弑父杀兄辱亲,这罪名可真大,哪怕他是皇上,也躲不过史官的口伐笔诛,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提起天启帝时,总会神秘兮兮讲出一段故事来,什么不是太上皇亲生,什么兄弟争妻,什么为情杀兄,各种版本都在暗地里流传着,这些天启帝当然不知道,编排的人也不会让他知道,毕竟现在他可还是当今皇上,除非活腻了,才会把这些故事传到他耳中去。
此时,承德宫,天启帝把寝宫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砸遍了,一边砸,一边怒吼着:“什么先帝遗孤,该死的浑蛋,骗子。”抓起手边一个扁肚青花瓷瓶狠狠往地上砸去,“说朕弑父,简直血口喷人,浑蛋。”
承德宫门口,一帮内侍战战兢兢的站着,垂眉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对里面的天子的怒吼不闻不问,此时,天子之怒,谁敢去触那个霉头,这不是活腻了么。
毕竟是上了年轻的老人,天启帝把寝宫里的东西砸完了,他整个人也累瘫在地,坐在满地狼藉之中,他只觉得太阳血突突直跳,两眼也是有些发黑,重重喘了几口气,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不远处的布公公,如一尊塑像般站立着,但垂下的双眸却闪着异样的光芒,嘴角也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想比承德宫的天子之怒,媚妃住的瑶华宫却异常的安静,媚妃斜斜躺在贵妃榻上,听着亲信禀报着承德宫的动向,冷笑了一声,道:“活该气死那老匹夫。”话语间,竟听不出对天启帝半丝的情意,倒是透露着厌恶和不屑。
“是是是,娘娘,您看,要不要到承德宫去一趟?”下首的亲信唯唯喏喏的说道,脸上满是巴结与讨好的神色。
若在平常,媚妃必然是要去安慰天启帝一番的,她进宫不过大半年时间,能顺利站稳脚跟,不得不说是仰仗着老皇帝的宠爱,为了她的地位与谋划,即使天启帝的年龄足可以做她亲爹了,她也得忍着心里的恶心,承欢于他,可是今日,媚妃不想去了,她不想去看那天启帝的脸色,想着那该死的老匹夫,发怒之后,就强拉着她求欢,每每在床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还得笑着说,皇上您真厉害,想到这些,媚妃抓紧了榻上的锦缎,眼里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不去了,让那老匹夫气着吧!”媚妃拂了拂衣袖,突然想到内室之人,心内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极困的挥了挥手,“本宫累了,要休息一会,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娘娘。”室内侍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媚妃斜躺在贵妃榻上,阖目两秒,再睁开,却是有了一丝冷洌之色,迅速从榻上起了身,对着铜镜理了理装束,她才缓缓曼步到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