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醒醒了,三房今儿有大喜事!”侍女凑到大小姐床边,伸手拉开帷幔,轻唤道。
赵清焰忽地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询道:“什么大喜事值得这样早唤我起来?”侍女忙伺候穿鞋,道:“小姐还不知道呢?皇上昨儿个指婚咱家三房的幼按姑娘给新入主东宫的三皇子当太子妃呢。”扶着赵清焰起来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妆,又道:“本来这当太子妃的人该是咱们嫡出的大小姐您,可三房姨娘去的早,盼着三姑娘有个好婚事,咱们公爷就允了三姑娘。三姑娘虽还未到成婚年纪,但这婚事定下来了,三房姨娘泉下有知也便放心了”
“流香,不可乱语,皇家的指婚乃是皇上定下来的,岂容咱们乱嚼舌根。”赵清焰听着侍女聒噪,不由得皱了皱眉。“大小姐可知道皇上点的册封使是谁?”流香捏着梳子一下一下地顺着赵清焰的发,“那可是文贵妃娘娘的独子,当今唯一封了王的明王二皇子殿下。”
赵清焰听得眉头略略舒展,问道:“明王殿下是什么人?”
流香听见小姐问,登时来了兴趣,连说:“咱们明王殿下,年少有为,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无一不精,才十六岁时就封了明王。”小丫头歪着头,思索一番又道:“若是,若是以后谁能成了明王妃,可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赵清焰闻言,嗤地笑出声,说:“明王殿下人中龙凤,怕是这皇城里的姑娘们都为殿下折了腰。”说罢吩咐流香,“帮我梳个简单点的发髻,既然今天是咱们三妹妹定亲,可不能抢了妹妹的风头。”
……
两旁的侍女搀着大小姐,出了二进的院子。看合院里的丫头小厮里里外外忙活着,看来今儿确实是个大事。
“大小姐快些吧,大夫人和公爷八成早就在前院等着咱们晨昏定省了。”流香道。赵清焰闻言,稍稍加快了步子,道:“确实该快些,今儿是三妹妹的大日子,若是迟到了,合院的人都等着我一个人,岂不是显得我不合礼数。”
迈进了正厅,左左右右坐满了赵家家眷,眼看着还真是来得晚了些。赵清焰向母亲父亲请了安,坐到一旁的位置上。打眼看了看三小姐赵幼桉,缓缓道:“妹妹还有两年就及笄了,平时没仔细相看,没想到咱们三妹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赵幼按赶紧起身谢礼,道:“大小姐谬赞了,妹妹不过是蒲柳之姿,哪比得上姐姐倾国倾城。”护国公赵祁,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一会儿明王殿下就来咱们国公府了,咱们国公府的女儿们可莫在天家面前失了礼数。”
“女儿谨记于心。”
半晌,就听得随行的太监宣:“明王殿下到!”护国公携着女眷们起身相迎,只见一身穿靛青色衣袍清隽少年迈进门来。
“臣下携国公府女眷恭迎明王殿下。”
“国公爷无需多礼。”明王上前两步扶赵祁起身,“本座今日前来,是圣上钦点本座为册封使,来国公府下聘书的。”遂一环顾周遭,却被一女子吸引住了目光,倾国倾城的美貌,确是让鼎鼎明王移不开眼。赵清焰抬眸,发现明王盯的正是自己,连低下头去。
“臣下谢圣上垂青。”赵祁略一躬身。
明王闻言回过了神,从身旁太监手里拿过锦盒取出圣旨,宣道:“护国公卿家听旨。”合院人等具跪下接旨,“护国公府三女赵氏幼桉,端庄娴慧,贤良淑则,朕闻于此,特册封为太子正妃,待择吉日,迎入东宫,钦此。”
遂将圣旨仔细卷好,递给赵祁,道:“护国公谢恩吧。”
“臣下等谢圣上恩。”赵祁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说:“明王殿下辛苦,不如在寒舍吃盏茶,修整修整,再回御前给圣上复命。”明王略一思索,道:“也好,本座也许久未见到姑母了,那本座就谢过护国公。”
“明王殿下随本宫来后院吧。”大夫人站起身,领着明王往后院走,“让姑娘们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来后院陪着明王说话。”
……
赵清焰被两旁侍女搀着,往后院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流香的话茬,心下却在细细思索,明王刚才凝着自己是何用意。正思索着,就来到了后厅。
“本宫可是许久没见到明王了,心下可是挂念。”大夫人笑着说,“想来圣上许久没召见本宫了。”明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回话道:“姑母是圣上嫡亲的妹妹,是咱们皇城的长公主,皇城是姑母的娘家,怎的还有等着召见才能进宫这一说?”
“女儿请母亲安,明王殿下安。”清焰走到大夫人和明王跟前,躬身见礼。大夫人见女儿来了,赶紧叫起身,说:“女儿快起来,明王,这是本宫的独女。”明王一看,是自己方才打眼的女子,开口问道:“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
清焰叩首,回话说:“臣女名叫清焰。”明王思忱,看着女子伏在自己身前,身着鹅黄色衣衫,又瘦弱小小的一只,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爱怜,说道:“清焰,清焰寓意为何?”
“回王爷的话,一念清净,烈焰成池,就是臣女名字寓意。”赵清焰头也没抬,仍跪着回话。明王闻言心下一沉,说:“一念清净,烈焰成池?好啊,妹妹起来坐吧。”
“谢王爷。”流香搀着赵清焰坐到大夫人下座。明王睨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眼,转头向大夫人说:“本座记得小时母妃体弱多病,本座养在姑母膝下,年少气盛,和我那四弟没少打架。可每每斗不赢时候,便到姑母膝下哭诉,姑母跟本座说,‘一念清净,烈焰成池’,意思是说,如果心静了,烈焰不过就像水池。看来妹妹这名字意思便是此意。”
大夫人听了,笑的眯了眼,偏头望向唐凤吟,又回过来看着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