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睡醒时天才蒙蒙亮,车外已经传来了微微的鼾声,他打开马车门帘,却看见本来看守的车夫已经躺在了装货的车板上,而钟老先生却是在一旁打坐休息着。
还没等陈木说话,钟老先生却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醒了,小兄弟。”
陈木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然后就回道:“是啊,这早起的鸟叫声还真是有些吵闹。不过钟老先生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客栈里休息么?”
“人老了啊,跟你一样,有些动静就休息不好,反正也是睡不着,就下来给他们顶顶班,白天还要赶路,他们可是在一直干活,总要休息一下。”钟老先生无奈地说道。
“前辈说的是,说起来倒是我偷懒了,希望前辈不要怪罪。”
“哈哈哈,小兄弟啊,谦虚是个好习惯,可不能总是妄自菲薄。”钟老先生笑着回答。
“前辈,您就别跟我绕弯子了,我这人脑袋笨,难道先生不是在说我没有帮忙看管车队,而是去偷懒睡觉么?”这老头的话反倒是让陈木不明白了起来。
“我们邀请你同行,就只是同行而已,这些家丁的活,本就应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在这里休息,说起来倒是我们招待不周,想必你是误会了我刚才说的话。”
“啊?那为什么我向你们要钱,你们还答应了?”
“临淮学府的学生与我们同行,单是身份就能为我们避开很多的麻烦,这个价钱还算低了。”听到这里,钟老先生也终于说出了邀请陈木的原因,“再说,简霖对你有好感,而且老朽看得出,小兄弟不是坏人,那么一起同行又有什么问题呢。”
“我明白了,谢谢前辈教诲。”
.......
不多时,在客栈休息的人就已经都起来了,简家的人和陈木此时则已经坐在了客栈里,等着新鲜的粥和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来,简大少爷还是一脸朦胧地坐在椅子上,看这架势,要不是硬撑着,估计他能一头把桌子磕出来个大洞,陈木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倒是钱掌柜紧紧地盯着简霖,生怕真的磕着碰着这位少爷。
“诶,陈木,你怎么在这呢?”就在陈木在桌旁静心等待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陈木应声转头才发现,楼梯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大步向下走,相貌平平却透着一股朝气,短短几个字就让身边的人精神不少。
“付扬?我说是谁呢,听这嗓门就听出来了,你这是要去哪啊?”陈木也笑着说道。
“我回家啊!我不是早就跟你提过么。
我这性格可去不了那些个名门望族,与其到那当个小喽啰整天憋气,还不如光荣回乡,回到那我是这个,一天天多自在。”付扬说着举起大拇指,一脸的骄傲。
“那可真是可惜了,你看我早就说过,以你的嗓门再加上功力,留在京城当个打更的,保准让那些宵禁巡街的捕快都不用上工了”陈木一脸惋惜,语气却尽是调侃。
“你少来,这几年就你总拿这事给我开玩笑。不过说起来,你怎么跟简家的人走到一起了,凭你跟萧佳许还有周兰芷的关系,肯定平步青云啊,那可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机会,怎么着,这简家还能开出比他们两家更好的条件?”这付扬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也没在乎什么就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可这话刚撂下,陈木就发现周围的目光一下子就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陈木知道这两家的势力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付扬这随口的一句话能引来周围这么多人的目光,陈木被这些明晃晃的视线盯得浑身难受,赶忙把付扬拉到客栈外,低声说道:“拜托,你是嫌事儿不够大么,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咱们,你在这瞎嚷嚷什么啊。”
“你不是和简家的人在一起么?他们没事就往学院跑能不知道你和那两位的关系?别闹了,人尽皆知的事情你瞒着他们有什么用。”付扬还是那副样子。
“你是不是傻,我只不过和他们通路搭个便车,你把这身份一说,搞的像我多厉害似的,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到四方城去,你整这么一出把人家好奇心吊起来了,我这半个月还怎么过,我到了四方城还怎么走。”陈木真是恨铁不成钢。
“真的就只是同路?”付扬也确实有点不相信他理解的情况。
“废话!”
“那啥,他们知道你叫什么不?”付扬有跟着问了一句。
“知道啊,怎么了?”这回换陈木不明白了。
听到陈木的回答,付扬倒是舒了一口气:“那就没事了,放心,他们应该知道你。”
“几个意思?”这回换陈木不明白了。
“你知道为什么简家每个月都准时准晌地给临淮学府送货么?你真以为他们送过去点粮食水果就能赚到多少钱啊。
简家在百年以前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而且是那种一直地位都很高的那种,只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离开了官场开始从商,做得生意也一直不大。但是我听那些贵族子弟说,他们家其实一直都在给皇上当探子,他们一直给咱们学院送货,为的就是借这个名义查清楚又有哪个家族出了有天赋的子弟,或者哪个学生进了谁家的院子,就是怕啊威胁到上面。”付扬说的是煞有其事。
“我听我在刑部当差的哥哥说,前几年恭亲王家里花大代价一口气招了十几个天赋不错的高手,结果没过几天,那些人连着府里的护卫全都给人杀了,我哥他们去调查了之后,结果是人家恭亲王和他家人屁事都没有,死的全是他家养的人,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吧,我们这群人里现在有几个是高手啊,到那不给人当看门的就不错了。”付扬是越说越邪乎,陈木倒是一点都不信。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那些大家族都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全都直接招到府上啊,说不定有多少人早就和人家签了契约了,人家大家族花钱养着他们,他们也什么都不用想,就安心修炼,等过上个十年八年的还有几个人能认识他们,然后他们再改个身份进到人家的府上,你还能查出来几个?”付扬直接说道。
陈木听到这是惊了一身的冷汗,陈木一直没接触过这些自然是因为萧、周二人的身份导致那些家族一直不敢接近他,但是听到付扬的话他也是明白了这些大家族惯用的手段,虽然他也已经有些相信,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恭亲王家里死的人全都是?”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