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进行到戌时末,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清了清嗓子,众人都停下朝皇帝看来,皇帝摆摆手:“朕乏了,今日便到这儿吧。”一旁的皇后扶着皇帝起了身,众人立即跪拜高呼:“恭送皇上。”待帝后消失在太和殿门口,殿内众人便纷纷起了身,也陆续出了太和殿。
洛长安则是立即回过身,看着洛桑梓,眼里流动着不加掩饰的疑惑。洛桑梓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对着他报以一个微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了府哥哥想问什么再问吧。”洛长安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点点头,二人并肩向着殿外去。
二人刚走没几步,便听身后冥海太子喊道:“长安兄。”二人回过身,待冥海太子走到跟前,洛长安脸上露出歉意:“今日长安便不能同疏与兄叙话了。”
冥海太子摆摆手:“疏与叫住长安兄是向长安兄告别的,待会儿疏与便启程回冥海。”洛长安皱眉,关切地问道:“怎的如此着急,可是出了何事?”
冥海太子点点头:“父王急召。”洛长安点点头:“那便祝疏与兄一路平安,下次长安再备好酒邀疏与兄共饮。”冥海太子拍了拍洛长安的肩膀,正要抬步离开,又顿住了脚步,对着洛桑梓道:“恭喜洛小姐,来日洛小姐成婚,疏与必亲自来道贺。”
洛桑梓听他突然这样道,微微红了脸,冥海太子也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太和殿。秦玉露一见冥海太子离开,便立即凑了过来,盯着洛桑梓看了好半会儿,听到洛长安轻声低咳,回头看了看他,对着洛桑梓道:“桑梓妹妹好不仗义,这等事情连我也瞒着。”洛桑梓正想解释,却见洛长安摸了摸秦玉露的头:“妹妹连我也瞒着呢。”
洛桑梓想开口解释,一旁的秦御史和御史夫人也走了过来,洛长安叫了一声,秦伯父、秦伯母,洛桑梓则是见了一礼。秦御史看了一眼洛长安摸秦玉露头的手,轻咳一声,洛长安神色如常地收回手,御史夫人立即拉了秦玉露到身边,对着洛长安点点头,转身跟着秦御史向殿外走去。
洛长安抬眼看了洛桑梓一眼,抬步向外走去,洛桑梓立即跟上。待二人行至皇宫门口已是亥时一刻,青歌站在安阳侯府马车前,一见二人出来,立即拿下了小凳放好。二人到了马车前,青歌立即拱手,道了声公子,小姐。洛长安点头,伸手去扶洛桑梓,谁知洛桑梓却是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车,洛长安摇头失笑,自己倒是忘了妹妹可与这京中贵女不同。
洛长安掀了衣袍,正要上马车,却听身后,濮阳钰碎忽然叫住自己,回头看向他,皱眉,片刻道:“不知钰世子叫住长安可是有何事?”
濮阳钰碎笑了笑,走近几步:“安阳侯这是不待见钰碎?不知安阳侯可容钰碎与桑儿说两句话?”
洛长安眉头皱得更深了,回头看了看马车,见马车里没有动静,但他知晓妹妹定是听到了濮阳钰碎的话,这没有动静,许是不愿见濮阳钰碎的吧。洛长安正想回绝,却听见身后传来洛桑梓的声音:“正好,我也有话同钰世子说。”
洛长安回过头就见洛桑梓掀了车帘,就要下车,洛长安立即让开了车前的位置。洛桑梓跳下了马车,几步走到濮阳钰碎面前,抬头看向他:“钰世子有何话要与我说?”
濮阳钰碎没看洛桑梓,反而看向洛长安:“安阳侯可允许钰碎带桑儿去一个地方,子时前定将桑儿送回安阳侯府。”
洛长安听了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看向洛桑梓,轻声唤道:“妹妹?”洛桑梓看着洛长安,对着他点点头:“哥哥放心,我去去便回。”
濮阳钰碎见洛长安点头,揽了洛桑梓的腰,足尖一点便消失了人影,一旁的青歌见洛长安一脸不放心的样子,试探地道:“公子可要属下跟去?”洛长安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跟上?”话落,洛长安转身上了马车,青歌挠了挠头,坐上马车,驾着车离开了皇宫门前。
皇宫门口,李清怜看着洛桑梓二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一旁的李承亭见了她这模样,叹了口气,拉了她上了马车。李承亭见她上了马车还是那般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妹妹,你自小便聪慧,应该明白姻缘之事讲求一个缘字,不是你的便放下吧。”李清怜听了也未说话,只是垂了头,闭了眼,靠在车壁上。
濮阳钰碎揽着洛桑梓落在城东观星台上。脚一沾地,洛桑梓便离开濮阳钰碎的怀中,看向濮阳钰碎:“为何带我来这观星台?”
濮阳钰碎低着头,怀中的暖意随着洛桑梓离开也消失了,捏了捏手,方才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的触感还在。洛桑梓见濮阳钰碎没有反应,又轻声唤道:“钰世子?”
濮阳钰碎这才抬头看向她:“此处……桑儿,可怪我?”
洛桑梓同样看着濮阳钰碎,却是发现他周身满是清冷的气息,比往日里更甚,皱了皱眉:“我不过就想问问为何这三年来,你一次也未来寻过我?怎的你还如此?”
濮阳钰碎看着她,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有些许委屈,他轻叹一声:“桑儿,是我不好。”
洛桑梓看着他,又一次问道:“为何这三年你一次也未来寻我,为何云岚山下赖上我却不与我相认?若说当时情况危急,可入京后,那么些日子,你也不与我相认?”
濮阳钰碎没有说话,偏过头,看向别处。洛桑梓看着他,半晌:“既然钰世子无话可说,那我便告辞了。”话落,洛桑梓就要离开,濮阳钰碎忽的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暗哑地开口:“我自是去寻过你,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不与你相见自是为了保护你。桑儿,这京中远比你想象中更要复杂,你想,不过见你几次,便有两次给你招来危险。”
洛桑梓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他,又道:“那我入京后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濮阳钰碎低了头,轻声道:“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不知你可将我说的娶你的话当真了?”
洛桑梓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濮阳钰碎忽的抬头看向她,眼里似有一些慌张。洛桑梓没好气地道:“你当初蒙着个脸,鬼才记得你!”
濮阳钰碎愣了,脸忽的有些红,洛桑梓问道:“你说娶我可是真心的?”
濮阳钰碎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濮阳钰碎此生唯洛桑梓一人。”洛桑梓听了,无声地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