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王府书房
华亲王身着朝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一旁站着的濮阳钰碎,皱了眉,脸色有些不好地道:“你不是说九公主嫁给那安阳侯是万无一失的事吗?如今倒好,皇上不仅收回了那赐婚圣旨,还给安阳侯和那御史府的小姐赐了婚!”
濮阳钰碎神色淡淡地看了华亲王一眼,走到一旁的桌前给华亲王倒了一杯茶,转身递给华亲王道:“父亲不必忧心,想要收买安阳侯不一定从他本人入手。”
华亲王接过茶杯,哼了一声:“你说从他那妹妹入手,可如今他那妹妹对你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华亲王将茶放在桌上又瞪了他一眼:“不过一个尼姑庵长大的丫头,哪怕她有些许用处也值得你用世子妃之位去换?无知!”
濮阳钰碎也不恼,抬头对上华亲王愠怒的眼睛:“父亲可知与安阳侯交好之人可都与那兵部有联系,若是失了安阳侯这张牌,父亲所谋怕是不易。”
华亲王皱了皱眉,半晌开口道:“那直接收买那些兵部之人不是更好?”
濮阳钰碎摇摇头:“父亲糊涂了,若是华王府频繁与兵部之人接触,皇上会作何想?”
华亲王眉头皱得更深了,抬头看向濮阳钰碎:“那钰儿说怎么办?”
濮阳钰碎挑了挑眉,道:“父王可知赫连族为皇上贺寿的使者已经进京了?此次赫连族进京乃是想与我伏丘结秦晋之好?”
华亲王脸上有些疑惑:“这与安阳侯有何关系?”
濮阳钰碎勾了勾嘴角:“自然有关系,那赫连族想要联姻之人便是那安阳侯的妹妹。父王说,与那远在关山岭以外的赫连相比,那洛桑梓会作何选择?安阳侯会作何选择?”
华亲王皱眉:“那赫连怎会舍了皇室公主,去求娶那丫头?”
濮阳钰碎笑了笑:“我们能查到洛桑梓是安阳侯亲妹妹,那赫连王自然也能查到。况且赫连王怎会让皇室公主做王妃,更不会让将来的继承人流着皇室血脉。”
华亲王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你就能保证皇上会将那丫头赐给你,而不是赐婚给赫连?”
濮阳钰碎解释道:“父亲以为皇上能不知那洛桑梓便是安阳侯的亲妹妹?皇上能让那安阳侯认了洛桑梓做妹妹不过是因着心里对那死去的洛槐宁仅存的一丝愧疚而已。如今,为了安抚安阳侯,自是不会将他妹妹赐给赫连,钰儿不过是给了皇上一个理由罢了。”
华亲王点点头:“那丫头做世子妃?”
濮阳钰碎垂了眼:“自然,如此才能打动那安阳侯。”
华亲王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皇上派人来召您进宫。”
华亲王一听,起了身,对着濮阳钰碎道:“估计是贺寿之事。”
濮阳钰碎对着华亲王一礼:“父亲快去吧。”
华亲王点点头,出了书房。濮阳钰碎站了一会儿,随后也出了书房。
安阳侯府落桑阁
洛桑梓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墨色扳指,扳指上还系着一根红绳。洛桑梓盯着扳指,脑中却想着三年前的那件事。
三年前,她去了云岚山顶无忘崖采草药,见天色渐黑,便想着下山去。谁知,忽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的少年,他身后还跟了一群同样黑衣蒙面的杀手。少年和那群杀手打了起来,她见不惯那些人以多欺少,便和那少年一起,同那群杀手打了起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武功,她眼看着那少年为自己挡了一掌,跌下了悬崖,手中的千寒锦飞出缠住了那少年,自己也被拉下了悬崖。若不是山崖半腰上的老松树,若不是崖低是一个湖,她应该早已埋身崖低,等不到师兄来寻她了吧。她始终记得那少年与来寻他的人走时,对她说:等你出落成大姑娘,我便来娶你。她那时不过十二,他留下一块墨玉扳指便离开了。从那儿以后,这块扳指便被她带在身上,从那儿以后,她再也没管过闲事儿。
洛桑梓正想着,忽的就听秦玉露喊她:“洛桑梓!”洛桑梓回头看她,眼里还有些许茫然。秦玉露起了身,走到床前,看着她:“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洛桑梓将扳指放回怀里,坐起了身,看着秦玉露道:“你怎的老赖在我这儿?”
秦玉露一听,瞪了眼,叉着腰道:“怎么说话呢?我可是要做你嫂子的人。”
洛桑梓忽然楞了一愣:“我嫂子不是九公主吗?”
秦玉露皱了眉:“呸呸呸,才不是呢。”见洛桑梓似是不信,便对她讲了她与洛长安定娃娃亲之事,又讲了今日,她爷爷与洛长安进宫寻了皇上言明此事。
洛桑梓这才点点头,对着秦玉露叫了一声嫂子,秦玉露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娇羞。洛桑梓看的好笑,起身穿了鞋,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转头看向秦玉露:“那皇上就如此轻易的收回了赐婚圣旨?”
秦玉露忽然收了脸上的笑,嘟了嘴:“皇上还说要等九公主成亲后,我才能与长安哥哥成亲。”
洛桑梓一听,也皱了眉:“这皇上大概也是在为九公主的颜面着想。”不过片刻,洛桑梓又舒了眉,安慰道:“无事儿,你迟早是我嫂子。”
秦玉露顿时也笑了,上前拉住了洛桑梓的手臂:“如今天色还不晚,我们出去逛街吧。”
洛桑梓偏头看她:“好端端的,怎的想到去逛街了?”
秦玉露摇着她胳膊:“去吧去吧,过几日进宫贺寿不得制些新衣,妆面?”
洛桑梓白了她一眼,秦玉露拉了洛桑梓就往门外去,洛桑梓只好陪她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