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一进会客厅便见濮阳钰碎身着一袭黑袍坐在椅子上,他眯着眼似是假寐,身后立着皇上的太监总管张公公。洛长安眼光落在张公公手里的明黄色的圣旨上,眼睛眯了眯。
濮阳钰碎睁开眼就见洛长安眯着眼睛看着圣旨,嘴角勾起,淡淡地开口:“几日不见,安阳侯可还好?”
洛长安对着濮阳钰碎一礼,“劳钰世子挂念,长安近来虽忙着及冠之事,倒也安好。”洛长安顿了顿看向张公公,“张公公可是稀客了,不知张公公此番前来可是皇上有何吩咐?”洛长安睨这张公公,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公公脸上堆着笑,弯着腰,“奴才见过安阳侯。皇上吩咐奴才前来宣旨。”顿了顿,张公公清了清嗓子,“安阳侯洛长安接旨。”
洛长安抚了抚衣袖,掀起青色衣衫跪在了木质地板上,敛起了情绪,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阳侯府洛长安,才冠伏丘,十七岁入朝,于伏丘社稷安定有功,今及冠在即,其身伴无人,而朕之爱女九公主静穗,温婉聪慧,端庄淑睿,且已到适婚之龄,二人实为良配,特此赐婚,择日完婚。”
“臣领旨,谢主隆恩。”洛长安松了紧握的双手,接过圣旨,缓缓起了身,将圣旨递给身后立着的管家,拍了拍衣衫上。
“奴才已经完成了皇上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张公公对着洛长安和濮阳钰碎一礼,弯着腰出了侯府。
“不知钰世子来找长安可是有何事?”洛长安倒是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濮阳钰碎。
濮阳钰碎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挂着笑,看向洛长安,“安阳侯这是不待见钰碎了吗?急着赶人了?”
洛长安忽然意识到有些失态,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钰世子这是哪里的话,只是长安有些意外罢了。”
濮阳钰碎笑了笑,对着身后的隐卫伸手,那人立即从怀里拿出一方裹着的墨色锦帕递到濮阳钰碎手中。
“前些天,我得了一本空觉大师的棋谱,想来安阳侯爱棋,便拿来赠于安阳侯。”濮阳钰碎打开手帕,将里面的棋谱递给洛长安。
洛长安接过棋谱,翻开认真地看了看,“钰世子素来也爱棋,这可是空觉大师的孤本,如此珍贵,钰世子就这样赠给长安了?”洛长安看着濮阳钰碎挑了挑眉,“如此珍贵,即便钰世子赠于长安,长安也不敢收,还请钰世子收回去吧。”
濮阳钰碎轻笑了一声,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安阳侯说得什么话,我爱棋不过偶尔涉猎,哪里能与安阳侯比呢。”看着洛长安还想拒绝,濮阳钰碎摇摇头,“安阳侯就收下吧。”
洛长安见濮阳钰碎坚持便不好再拒绝,从怀里掏出一方青色的手帕将棋谱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放进怀里。濮阳钰碎忽然偏头看向右边的侧门,青歌从右边的侧门走了进来,走到洛长安耳边耳语了几句,洛长安皱了皱眉头,对青歌摆摆手,青歌便立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安阳侯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濮阳钰碎有些关切地看着洛长安。
洛长安摇摇头,又抬头看看了外边的天色,对着濮阳钰碎道:“现在约摸着晌午了,钰世子不如就在侯府用午膳吧,长安的兰园里埋了一坛醉兰酒,世子可愿与我同饮几杯?”
“自然,安阳侯师承醉仙道人,酒一定是好酒了。”说罢濮阳钰碎当先起了身。
“那就请钰世子移步长安的芝兰园。”洛长安也起了身,对着濮阳钰碎一礼当先出了会客厅,引着去了芝兰园。
洛桑梓约摸着午时便吩咐了人传膳,下人将午膳送进屋里,又自觉地退了下去,丝毫没有对多出来一个男子感到惊慌。
洛桑梓毫不客气地掰扯下一个鸡腿啃起来,嚼了两口,嘟囔着道:“果然还是只有药老的荷叶烧鸡最好吃。”
魏子髓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酒壶,往桌上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洛桑梓见他喝酒喝得有些急,皱了皱眉,扯了一个鸡腿放进他碗里,“虽然不及药老的手艺勉强还能吃。”
魏子髓看到她眼里的关心,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拿起碗里的鸡腿啃了起来。
洛长安领着濮阳钰碎向芝兰园走去,经过一处院子濮阳钰碎忽然顿住了脚步,“不知这处院子住的是何人,可方便进去讨口酒喝?”
洛长安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濮阳钰碎,皱了皱眉,他不想让桑梓接触到这裕康城中之人,正想着拒绝的说辞却听见院子传来嬉笑声,抬眼向院子里望去就见洛桑梓和一男子端着午膳,提着酒壶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没想到在安阳侯府上竟能遇到钰碎的救命恩人。”濮阳钰碎自然也看清了院子里的人,话落,当先抬步向着院子里走去。洛长安张了张嘴,倒也没阻止,只是他疑惑濮阳钰碎口中的救命恩人是那男子,还是洛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