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震到了脑袋,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老朱坐了起来,醒了,原来这都是一场梦。忽然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自己感觉这都是真实的,却又不得相信这是一场空梦。老朱起身将屋子里收拾了,看了眼时间拉开了窗帘,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老朱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不停的在咳嗽,缓了一会,推开了门,院子里刮得遍地都是叶子,洗手池子更是没法入眼。老朱搬来椅子神了一会,便起身收拾院子,还纳闷了怎么狗不叫了,便来到狗窝,一瞧,狗笔挺挺的躺在那,微风吹着他的躯体,毛发轻轻摆动着,老朱走近了一摸,已经僵硬得冰凉,老朱蹲下身子边解开链子边说道:“这下好喽,你也离开我了,都走吧。”很费力的解开那条生锈的链子,心里寻思着把这家伙埋哪,也用不着犹豫了,直接就埋在菜园子里,反正以后都是要荒废的。
老朱双手抱着狗的尸体往花园走去,边挖坑边想,人这一辈子到底是要干嘛来着,从小被灌输各种思想,稍微大点了家长就怕自己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开始研究各类补习班,怎么让自己的孩子优秀高人一等,比别人强,聪明,成为人前的谈资和焦点,再大点了就更夸张了除了完成作业,还有试卷练手,接着就是补习班特长班来回穿梭,大学结束后开始各种催,什么时候才能有女朋友,女朋友也在着急下一个会是老实人吗,成家结婚了有孩子了,心里抵触父母的那套育人方法,但还是效仿了,还别说,效果真好,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童年,忘记了自己是个人,空洞的瞳孔暗淡无光,脸上写满了迷茫,回顾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多什么,也没想过为什么而活着,活着的意义就是在追逐一种莫须有的东西,是物欲,是名利,什么都是。人生在反复反复循环轮回,就消失了,入土了。
坑挖好了,老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拖着这条狗,甩进了坑里,老朱对生命没有一丝敬畏,也许是麻木了,看透了。“你也不容易,看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块地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你下去了之后也这块地看好喽。好好歇着吧,是条好狗。”然后就开始掩埋,结束后老朱顺手把旁边的几朵花掐了下来,弯腰放在这块土地上,“你肯定配拥有这些花,这是你应得的。”说着便洗手准备做饭,大门又被敲个不停,牛场管事的伙计,“大哥这几天你哪去了,我们都着急死了,现在工厂都还在正常生产,都等一个定音,什么时候不干,还继续干吗?”老朱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在犹豫什么,管事的伙计也注意到老朱的异样,“大哥,你怎么回事?这次过去几天,你怎么变得那么憔悴?到底怎么了你?”老朱啥也没说白眼一翻身子软塌塌的昏了过去。醒来时又已经躺在了床上,管事的伙计看到床边桌子上的骨灰盒一切都明白了,也没过问,屋子里头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烟味都臭掉了闷在屋里味儿久久不能出去,管事的伙计倒也明眼,一言不发地将房间收拾打扫干净,轻轻地把窗户打开,所有能通风的地方全部打开了,就差把屋顶掀了。老朱缓缓坐了起来,又像是做了很长一个梦一样,却又不是梦,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手机掉到了哪里。管事的伙计见老朱醒了便出去了,接着就听到厨房里呱啦的声音,不一会儿端了一碗面上来,老朱咧着干燥的嘴唇傻乎乎的笑着,接过碗呼隆顾不了那么多,几下就扒拉完了,管事的伙计又煎了一些饼端了上来,老朱吃的很开心。
“我现在啥都没有了。”老朱抹完嘴坐在床头说道。“唉,那都是浮云,都是虚的。好好生活,活在当下,你不是常和我说的吗?”“我说那都是虚的,你没感受过自己的骨肉也变成虚的那种感觉,得不到的就说是虚的,图个心理安慰。”“哎呀,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老朱嘿嘿一阵苦笑便下了床,“走,咱们去场子里瞧瞧。”老朱整理了仪容后,又回头理了理头发,才放心地出门。阳光刚刚好,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老朱恍然觉得自己已到花甲之年的错觉,是心态老了吗?“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肉体只是灵魂的载体,老了,死了看似什么都没有了,其实灵魂还在,只不过换了另一种方式存在这个世界,你说,对不对。”管事的伙计仔细的听着,不假思索地说道:“可能是,大脑告诉你,大脑是人体重要的器官,细思极恐啊,指不定灵魂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大脑衍生的多余的思绪,人本来就是情感动物,有了感情,事就多了,就没单纯的事了。”“你说的也对,我始终想不通我活着,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而活?以前我的目标的就是奋斗,给家人带来幸福,或者说是苦心经营自己的事也,别的就没了,现在我的奋斗目标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现在生活,活着干嘛,就是混日子了。”“哎呀,哥,我同情你的遭遇,我没法感受你心底的悲伤,但我觉得,生而为人,活着就是要创造价值,给别人,给自己创造一种理想的东西。”“嘿,这东西不能想,容易陷入思想的沼泽。不说了,走吧。”抬头就是牛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