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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烛不洞房

十一月二十八,听说是个黄道吉日,飞天堡堡主选在这一天续弦,女方是舒园舒员外的二小姐。

飞天堡门高院深,寻常人进不去。但舒园现在只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连个看门的家人都没有,飞天镇上爱看热闹的婆婆婆妈妈顾不得天冷,一早就挤在舒园里,等着看新娘子上轿。

舒园幸好有飞天堡送来的几个家人帮忙,不然一个沈妈是忙不过来的。沈妈其实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做事,她整个人都沉浸于心爱的小姐要出嫁的伤心之中,人家飞天堡有的是侍候的丫头,根本不会要她一个老妈子跟过去。侍候了十七年的小姐眼看就要离她而去,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了。

舒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昨儿就开始,坐着坐着泪就下来了。绯儿依然是一脸的不屑,她相信她出嫁的那一天一定会比这风光许多。最得意的当数舒富贵了,前两天赵管家通知他,君堡主已经把聘银存进四海钱庄,那数目可是比他想像得多了几倍,他眼眨了又眨,才确定没有看错。喜得他从早到晚,唇角一直弯着,也不嫌累。

碧儿把厢房里的丫头全打发出去了,丝毫不愿看下床榻上那一套凤冠霞帔上。整个过程,她感觉象在唱一出大戏,而她就快要粉墨登场了。不对,她觉得应该是孤身上战场。自从穿越到现在,她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挑战,而这次,最大的挑战已经来到了。

她不清楚那个堡主夫人要怎么扮演,那一大群的家仆怎么对付,还有君问天的那些亲戚,她要如何招呼?她不担心的,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反正就两年,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

她最怕的是孤单,可以想像这两年一定会如坐牢一般,暗无天日的城堡,锁住她的双脚,想到这里,她就有点要发疯,还要面对那个冷冰冰如吸血鬼阴魅的君问天。他曾经差点失手掐死她,她考虑以后身边是不是要备一个防身的短刀之类的东西,以防再遇不测。

她眼睛瞄到绣娘扔在桌上的一把剪刀,一喜,悄悄地塞进怀中。秀眉俏眸这才缓缓有了点光泽。

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四个丫环急出一头的汗,也没办法把它梳柔顺,没办法,最后只好梳成一条长辫,在上面随意插了几朵珠花。胭脂、水粉,她也不愿多涂,可是她拗不过那群丫头。对着镜子中一张唇红脸白的俏容,她扮了个鬼脸。十八岁的时候,她希望有一天能穿上世界上最美的婚纱,嫁给心爱的男子。

现在,这个愿望好象很难实现了。但她今天并不算她真正的婚礼,这只是交换,是协议。等二年后,韩江流娶她时,她说服韩江流为她做一件雪白的霞帔,不知道韩江流会不会吓晕过去?

* * *

飞天堡里是一团忙碌,虽然是续弦,但排场不会比娶前堡主夫人小。早在一个月前,飞天堡就把靠近湖畔的君子园改置成新房,采办的各种杂货全由快马从大都城里运进来。君子园原先是君问天专门读书的庭院,里面只栽种着梅兰竹菊四个品种的植物,楼阁之间也是非常雅致,故命名君子园。在近几日,飞天堡中开始张灯结彩,张贴双喜字,将向来沉肃巨大的飞天堡妆点得喜气洋洋,比过年都热闹几分。

昨天开始,一大拨一大拨的,与飞天堡有生意上往来的商贾,捧着大礼,就从大都赶过来了,今儿朝中的大臣和三王子、四王子也会过来道贺,就连成吉思汗都特地让人送了贺礼。

飞天堡为了宴请各方来客,除了正厅内摆了酒席,其他的庭院也都设了席,甚至在飞天堡外还设了流水席,宴请飞天镇上的百姓。

君问天的所有用品今天已从莲园移到君子园,赵管家在君子园里转悠了一圈,查看有无遗漏之处,觉得满意之后,才顺着廊道,穿过几进庭院,来到账房前,探头一看,君问天手中捧着账本,身上还是一件随意的锦衫。

“堡主,你该宽衣,去接新娘了。”赵管家小声提醒。

“几步路,用不着那么着急,赶在饭前到就行。”君问天慢悠悠地说,眼睛都没离开账本。

“那堡主该去前厅招呼招呼客人。”

“大哥不是在吗?青羽回来了,骆云飞也可以帮着招应的。”

“大小姐难得回来一趟,怎么能让她和姑爷累着?堡主,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赵管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君问天。

君问天“啪”扔下账本,淡淡地扫了眼四周布满的“喜”字,讥讽地一笑,“喜从何来?”那个丫头看着他,恨不得吃了他似的。他一千次、一万次地想过取消婚事,可是等他要下决定时,贺喜的客人已经坐在厅上了。

所以他郁闷,想吼,想叫,却又不能出声。

赵管家神色不变地挑了挑眉,“堡主,世上再无白莲夫人那样的女子,你要求不能太高,不要拿舒二小姐与白莲夫人相比,小的能体谅你的难过,迁就一点吧,堡主,只要新夫人能为堡主生下小堡主就可以了,这一点,舒二小姐一定可以做到的。”

君问天惊愕地看着赵管家,随后,放声大笑,“赵管家,在你眼中,白莲夫人就象仙子一样吗?”

“嗯,不沾一点人间烟火味的仙子。”赵管家注明。

君问天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我还不知赵管家这样崇拜白莲呢,那么,新夫人一定让你失望喽。”他眼前显出一张眼瞪得溜圆的小脸。

赵管家一怔,谨慎地回道:“小的只是一个管家,谈不上失望不失望。即然娶进飞天堡,就是堡主夫人,小的会尽心侍候的。”

君问天不知想起了什么,心情突然大好,“好了,赵管家,你让人准备衣衫,我好象是该出发了。”

赵管家应了一声,讶异地扫了君问天一眼,退了出去。

君问天从书案后站起,背手踱出房门。不久以后,飞天堡一定不会象现在这样沉寂,有那样一个活力四射的新夫人,还有一个忠于原夫人的大管家,好戏会连台的。这样也好,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吃点苦头,才知他这个夫君有多重要。没有他的庇护,看她能神气多久?

全天下大概只有他这么个新郎倌会算计要过门的新娘子吧,他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

* * *

随花轿过来的喜娘替碧儿盖上盖头,扶起碧儿,象唱经似的说着吉祥话,碧儿只听到舒夫人和沈妈在身后放声大哭,她隔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那个霞帔又太长,凤冠又重,她要注意头上又要注意脚下,战战兢兢地才来到花轿旁。喜娘对着前面作了个揖,问候堡主好,她才知君问天就在身边,轻蔑地隔着盖头瞪了他一眼。

迎亲的队伍好象很长,喜娘说前面的人都进了飞天堡,后面的还没出舒园呢!碧儿撇下嘴,飞天堡有的是钱,君问天也就是个发国难财的暴发户,当然能显摆就显摆了。

队伍吹吹打打进了飞天堡,路不长,可是这花轿晃晃悠悠的,又密不透风,真是不舒服。所谓的凤冠霞帔就象是一层枷锁,碧儿烦躁地扯扯衣袖,在盖头下一口接着一口重重呼吸。

花轿停下,琐纳吹得她耳朵都聋了,不知喜娘在外面念叨着什么,还不扶她下来。她正嘀咕时,轿帘一掀,从外面塞进一根长长的红绸,她接过,喜娘这才把她扶出轿外,又一个丫头过来,扶着她的另一个手臂。她其实更想谁帮她拎着裙摆,这样一步一步的挪,何时才能走进房啊?

厅堂的门槛有点高,她很小心地抬脚,还是被长长的霞帔拌了一下,整个人突地往前一倾,一双长臂及时抱住了她,厅内响起一群“呀”地惊叹声。

她吓出一身的冷汗,红绸掉在了地上,“谢谢!”她轻声说道。

长臂缓缓放开她,“是我,妹妹。”音量低得听有她听到。

她整个人呆住,随即觉得心暖暖的,很想回握他,但是没敢。

“麻烦江流了!”君问天皱了皱眉,捡起红绸塞进碧儿手中,两个人缓缓走到厅中央。

司仪尖着嗓子让新人三拜,碧儿一次次跪拜,一次次站起,头都快晕了,听到一声“送入洞房”,她整个人松了口气。

她早知道飞天堡厢房多、庭院多,怎么也没想到要转这么久,进了一道又一道的拱门,她才被扶坐在一个绣着鸳鸯的床榻上。

不等别人帮忙,她自行拿下头上的盖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两个侍候的丫头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夫人,这个是要等堡主掀才能拿下的。”

“没那么麻烦,你们过来,帮我脱下外面这个衣服,还有头上这个,我的脖子好象要折断了。”

“不行,堡主和客人马上要进来的。”小丫环慌不迭地替她又盖上盖头,正说着,一群声音自远而近往这边过来。

“来,君兄,掀盖头。”

碧儿听出这是那个潘念皓的声音,心中一恼。一杆秤尺撩起她的盖头,碧儿无由地一慌,那感觉象动物园开园一样,突然涌进一大群人,围看新进园的珍稀动物。

四周屏息的气氛让她很不自在,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一大群男女全露出怪异的神情,她相信那种神情绝对不叫“惊艳”,应该说是满怀希望之后突然落空的不能自已。

“天,差距也太大了。”不知谁嘟哝了一句。

“问天,你这次眼光不高哦!”潘念皓口气酸溜溜又带着些刻薄。

其他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君问天倾倾嘴角,伸手挽住她的手臂。“我觉得新夫人有一种清新、慧黠的美,这是别人无法相比的。”一个面容黑黑的高大男子朗声说道,“问天这次一定会很幸福的。”

碧儿现在才弄清,原来这群人是在拿她与前夫人的容貌作比较,心中不禁冷笑。她漠然地扫视了一屋子的人,直到遇到韩江流惊喜、怜惜的目光时,她低头,温婉一笑。

这一笑,是如此生动、可人,散发出一个少女自然的清丽,在场的男子一愣,君问天倏地转身,眉心微微拧起。

“各位仁兄,请到前厅喝酒,问天一会就过去。”君问天向众人拱手。

“哈哈,问天等不及天暗,就急着洞房了吗?”潘念皓色迷迷地看着碧儿,完全不怕人察觉似的盯着她。

碧儿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咱们都到前厅去吧!”黑黑的男子大声说。

“多谢姐夫!”君问天向黑黑的男人施了一礼。

众人笑闹地退出,韩江流咬了咬唇,深深看了碧儿一眼,抬脚出了新房。

“我想你们也先出去吧,我和堡主有事要谈。”碧儿朝两个侍候的丫头说。

君问天唇边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浅笑,没有回视丫头们惊愕的目光。谁见过这么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羞涩的新娘?

“有什么着急的事,需要现在谈?”他问。

她双手托着凤冠走到他前面,“麻烦你先帮我把这个解下来,不然,我没办法清醒的讲话。我要说的是很重要的事。”

他替她拿下凤冠,她大力地吐了口气,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君问天,现在我们成婚了,协议的第一步我们已经完成。这第二步,就是婚后如何相处,有些细节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你有纸和笔吗?”

“呃?”他瞪大眼。

“新娘子在哪里,快让我瞧瞧?”新房外突然传出一声柔媚的笑问,紧接着,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

君问天俊容一抽搐,不悦地转过身,碧儿跟着转身,朱敏带着耀眼的美,身着珠光的锦裙,风摆杨柳般摇曳着走向他们。

“问天,你果真娶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夫人,我等不及酒席结束,先急着过来看一眼。”朱敏掩着嘴,娇娇地笑得身子轻颤,虽是赞美碧儿,一双美目却风情万种地瞟向君问天,那眼神中的灼热,只有他能明白。

君问天清了清喉咙,但声音还是干干的,有丝微恼地说:“大嫂真是太关心我们了,我和夫人,都很感谢你的到来,即使在这洞房花烛的时刻。”

朱敏佯装内疚,“天,我打扰你们的良宵了吗?我以为辰光还早,方便吗?”她问碧儿。

“哦,方便!”碧儿真的很佩服这位君夫人的自信和脸皮之厚,“君堡主,我有点渴,先出去找点喝的,你们慢聊。”她懒得在这里做灯泡。

“这里有……”君问天还没说完,红色的绸裙一闪,碧儿已经出了新房。

龙凤红烛之下,朱敏的脸娇艳如花。“问天,虽然觉得你娶了一个丑丫头有点委屈,不过很识时务,我蛮称心的。”

“你疯了不成。”君问天神色突地冷凝,“今天是我和她的大喜之日,你再怎么样,也该给她一点尊重,你和我这样站在新房之中,把新娘挤在外面,你觉得好吗?”

“问天!”朱敏扁扁嘴,娇柔地低下眼帘,“我想你,按耐不住才过来的,这有错吗?”

“当然错了,我们本身就是个错。”君问天重重地闭了闭眼,“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大嫂,从前种种皆如风。我对你只有尊重,再无别的情意。”

“你……”朱敏呆住了,“我劝你成婚,不是让你离开我的。难道你迷上那个丑丫头了?那么个青涩得没有姿色不懂风情的小丫头,有什么好。”

“和她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我和你该有个了断了。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作为补偿。”君问天的语气生硬、冰冷。眼泪在朱敏的眼中打着转,“我想你是故意讲的气话,我不信。打扰了你的洞房之夜,是我不好,我先离开,但是问天,你不可以离开我,我爱你。”她乖巧地拭去泪,一步三回首地退出了新房。

君问天一拳重击在喜桌上,装满花生、红枣的盆子一震,一半倒在桌上。

君子园除了新房还有三个大的厢房,一个做了客厅,一个做了书房,还有一间象是藏宝室,摆放着各式瓷器和金银镶嵌的饰品。碧儿让站在外面侍候的丫头帮着脱了霞帔,进了燃着几盆炉火的客厅。现在,每间厢房都挂上厚厚的棉帘,密封,很暖和。客厅的八仙桌上摆放着各式糕点和果品,可能是为了招待来新房玩闹的客人用的。

她好奇地巡视了一圈,在桌边坐下,自己彻了一杯热茶,把糕点盘拉过来,一边喝茶,一边嚼着糕点。君问天一向呆账房,这书房可能只是个摆设,不如她就住这里吧,那些个古文书,看起来吃力,但能打发时间。她刚刚在新房中简单打量了下,君问天的衣衫和日常梳洗用品好象全在里面,新房就给他好了。

这庭院离前厅远,还算安静,很适合修身养性。记得以前隔壁的李夫人说君问天和他堂嫂有奸,刚才那一幕,好象不假。唉,真是越了解君问天,越是觉得他简直是可恶又可憎,无药可救的渣滓。乱伦、残暴、没人性。他怎么还能整天扬着那张居高临下的尊容在人前晃?换成她,羞愧得都要切腹自尽了。

“夫人!”君问天一掀棉帘,走了进来,看到她悠闲自得的样子,一愣。

“我饿了,没有请示就进来吃糕点,不要紧吧!”她并不诚心地问。

君问天坐到她对面,“你嫁进飞天堡后,就是这里的夫人,想做什么尽可做什么,无需向谁请示。”

碧儿拍拍手上的饼屑,“君问天,商量个事,你不要喊我夫人,我老不习惯的,还是叫碧儿吧,舒碧儿也可以,你别挑眉,我是指私底下。当着人面,我会由你的,但我怎么称呼你呢?老公?亲爱的?夫君?相公?堡主?”

君问天愣了半天,才动了动嘴,“随你!”亲爱的?老公?这什么词,啄磨着,让他的唇角浮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那就君堡主好了,你要去前面敬酒吗?”

“待会过去,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他的语气开始偏冷。

“哦,我拿个纸和笔,我毛笔字太差,你写好了。我们去书房谈吧!”

“我们是要立什么字据吗?”他惊异地看着她。

“不是,我怕你会忘记,写在纸上,就不容易忽视了。”

“我记性很好!”

“嗯,那就口述吧!”碧儿坐正了身子,“君堡主,现在在法律上我们是夫妻了,但是实际上,我们都清楚这只是一桩协议。为了让别人认可我们的夫妻关系,在飞天堡内,我们就一起住在这个庭院,但是请把书房暂时借给我做睡房可好?我不以为你睡床或我睡床,让另一个人睡地铺是件明智的事。关照这里的下人,我们分房好了,彼此不打扰。要进对方的房间,先敲门,得到允许才可以进来。你想纳妾,反正飞天堡多的是房间,不一定要和我挤在一个庭院。”

“你真令我惊愕。”君问天大声说,“不要后悔你所讲的话。其实你真的多虑了,你,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脱光了站在我前面,我都不会碰的。”他知道这句话很恶毒、粗俗,可他就是忍不住。

碧儿眼中一亮,突地伸出手,“哇,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来,我们握个手。”

“包括你的手,我都赚脏。”他并没有把音调提高,可是语气却冷峻得象一根根刺。他恨她对他漠视的态度,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碧儿嫣然一笑,不在意地收回手,谁嫌谁脏呀?“君堡主有的是红粉佳丽,自有美玉在怀。我会睁着眼闭着眼的,这样好了,我干脆全部闭上,把耳朵堵上,做你贤明大度的堡主夫人。”

“要我说谢谢吗?”他直直瞪着她。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亲爱的君堡主,你该去前厅敬酒了,我找本书翻翻,然后就先睡,不和你说晚安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呵,舒碧儿,你以为我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吗?”他突然危险地走向她,她双颊通红,急得大叫,“站住,不要再走近。”

他没有停下脚步,两只手紧紧托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挤碎似的。大大的清眸惊惧地看着他,身子忍不住战栗。

碧儿脑中蓦地一触,她抬手,从怀中忽然掏出剪刀,“君问天,放开我。要不然我……杀了你!”

“好啊,来吧!”他的脸霎时雪白,眼中又显出狰狞之色。

碧儿握着剪刀的手哆嗦着,一阵急颤,剪刀从手中掉在了地上。“我今天没有激怒你,你……要怎样?”她轻颤地闭上眼,紧紧咬住唇。

君问天双手圈住她的腰并拢紧,她整个人便密贴在他身上!情急之下,她只得支着双肘不让身体触着他的躯体。“君堡主……请你自重!我们协议里没有这一条……。”

君问天炯炯的俊目扫过她的俏脸,含着一种让人骇怕的沉静,“你说过你会恪守妻子的本份,妻子的本份就是取悦自己的夫君。你做到了吗?舒碧儿,只有我嫌弃你的份,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她打了个寒颤,他不在说笑!于是急促低语:“那好,刚刚那些话不算!换你说,说不愿和我同床,不愿看到我,让我滚远点。”

“为什么不同床呢?”君问天阴冷地一笑,“我还要检验你是否是个完璧之身呢,如果不是,我会把你剁碎。你可是我花了大笔银子才买来的。”

“你个变态狂。”到底还是个小女生,碧儿控制不住地哭了,“我爹爹不是拿地做了陪嫁吗?你又不是没女人,刚刚那个君夫人不就主动送上门了,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你在说什么?”君问天突然暴躁地怒吼。

“她自信满满地闯进新房,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吗?”她忍着没说出偷情二个字。

君问天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松开手臂,象失了魂一般呆呆地退到椅中。“你都知道些什么?”

碧儿此刻反到犹豫了,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容,绞着双手。

“说!”他咬牙切齿地厉声吼着。

“哦,我听到舒园串门的夫人们说,你……喜欢君夫人……在大都城里还有位翩翩小姐也是你的情人……”她偷偷地从眼皮底下瞧他。他的脸一刻白一刻青。

君问天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握成拳。

“知道那些,我才敢找你说要自荐嫁给你。因为一个心中有爱人的人,眼中不会看到别人的。君堡主,我真的不会过问,当然我也无权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在这二年内,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激怒你,我会很好地配合你。”她很识时务、很低调地退后一步,虽然很怀疑他与堂嫂之间是否有爱。

她说完话,声音隐入沉寂,碧儿将手指紧握在一起,屏住呼吸。

君问天站起身来,背靠着桌子,忽然放声大笑,然后,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客厅。

碧儿瞠目结舌地呆立着,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但好象她安全了。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剪刀,拭去上面的尘土,想了想,放在桌上。

洞房花烛夜,君问天喝得酩酊大醉,被家人扶进新房时,他却推开新夫人的手,执意要睡到账房。

一夜间,新娶的堡主夫人失宠的消息在飞天堡中传播着。

碧儿耸耸肩,跳上铺着锦褥的大床,轻松入眠。

新娘子是不可以赖床的,纵使新郎馆不在身边。侍候的丫头一早就推开了新房的门,这次来了四个,领头的是碧儿上次见过的叫春香的丫头,轻蔑地看了碧儿一眼,指使着其他三人把提着的食盒里的碗碗碟碟全端了出来。

碧儿象个木偶似的,由人侍候着梳洗好,换上一身簇新的湖绿色的绸棉裙,端坐到桌子前。

“夫人,请用早膳!”小丫环细声细气地说。

“只有我一个人吗?”她对着一桌子的糕糕点点、花样繁多的小菜,不解地问。

春香讽刺地一笑,“我们以前的夫人都是这样的。飞天堡不比寻常人家,不是在意吃得饱,而在意吃得精。夫人以后会慢慢习惯的,不喜欢的不要碰,喜欢的也不要纵容自己多吃。以前夫人说,最好吃的食物总在厨房里,最美丽的衣服是绣娘还没绣出来的。”

碧儿觉得心口一窒,突然没了胃口,一大早接受这番教育,让她不太好消化。“把那盆糕点留下,其他的撤了吧!”她指着一盆象米团似的糕点说,“我可能穷惯了,觉得这种铺张是种罪过。我这个人有了习惯,就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以前的夫人,她是她,我是我。现在一切按我的习惯来,早晨就是小米粥加两个糕点、一碟小菜,这些看得我堵得慌。”

“夫人,舒园浪费不起,飞天堡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夫人不必如此委屈。作为堡主夫人,要尊贵、大气、高雅,心中不要装着些斤斤计较。”春香说。

“春香,你在教我做人吗?”她不是大小姐的命,可绝对也不是任人训斥的忍受性情。碧儿微微一笑,好象觉得要耍耍脾气,不然,还以为她没个性呢,“在这里,该你听我的,还是我该听你的?你对前堡主夫人如此难忘,我记得她好象就葬在镇外君家的坟园中,要不然,你去守墓吧!飞天堡里有的是侍候丫头,你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不高,我想别人也能做得来的。你认为我这个建议怎样?”

她一本正经地等着春香的回答。

两个小丫头捂着嘴,在一边偷偷地笑了。

春香脸突地红到耳朵跟,惊慌失措地忙跪了下来,“夫人,春香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顶撞夫人,夫人想如何便如何。”

“成吉思汗贵为大汗,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吧!”碧儿很认真地说,“做人要有尺度,有分寸,给你翅膀,你真的能飞上天吗?”这些话,方宛青女士常挂在嘴边,好怀念那些时光呀!

“春香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以后春香事事听夫人的便是。”她掩饰住满含怨恨的目光,故作恭敬地说。

“我不敢当。春香姐姐应该委以大任,我这君子园就我一人,留一个丫头就行了。就你吧!”她看着身边捂着嘴笑得脸在痉挛的小丫环,“你叫什么名呀?”

“奴婢叫秀珠。”

“好,秀珠,陪我出去走走吧!春香姐姐,你把这房中收拾好了,以后就不要进来了,我的膳食,让秀珠负责。”

秀珠平时受春香的气受得不少,现在只觉这个新夫人好厉害,一下子就把春香治住了,心里早乐翻了,崇拜地看着碧儿,为她披上一件毛色光滑的灰色狐裘。

碧儿摸着暖暖的狐裘,想起韩江流送给她的那件雪白的狐裘,她没敢带进飞天堡,请求沈妈帮她收好了。

“夫人,我们去哪?”秀珠脆脆地问。

“到外面的草坪中走走吧,我想吹吹风,不想陷在这楼阁之间。”

“好,夫人随我来。”

她记得进君子园时,走了好一会。秀珠带着她,穿过两三道拱门,迂回了一道白色的九曲轿,推开一扇木门,一刻功夫,视野突地变得广阔,同时,清冷的空气夹着湖泊的湿意也拂面而来。

她不禁多吸了几口。

“韩叔叔,我们来比试骑技,如何?”

碧儿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她讶异地转过头,韩江流和忽必烈骑着马,在草坪上玩跳跃游戏。

看到她,韩江流扼住马缰,温柔地一笑,跳下马,向她走来。晨光里的碧儿,清新如柳,他的心控制不住为她急促狂跳。

“昨晚睡得好吗?”他柔声问。

她俏皮地对他挤下眼,两人会心而笑。“小王子,你好吗?”她笑着象忽必烈招手。

“堡主夫人,早!”忽必烈脸儿一红,忙施礼。

“喔,你逃学哦,这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她和他逗闹,欲牵他的手,忽必烈不好意思地闪开,惹得她大笑。韩江流宠溺地看着她,好想拥她入怀,如果在每个早晨听到她快乐的笑声,该有多好啊,二年,漫长的二年,他痛苦地摸摸鼻子,轻叹了一声。

“读书有什么好!好男儿应该是一身英猛的武艺和无人可敌的骑术。”忽必烈响亮亮地说。

碧儿抿嘴一笑,“你皇爷爷是不是和你说,江山是靠在马上英猛作战得来的?”

“是的!”忽必烈惊讶地看着她。

“好啊,小王子,那么打下来的江山,你如何守呢?你如何让经济繁荣、百姓富裕呢?也是靠作战和骑马吗?”

忽必烈被问住了,清澈的眼眸窘迫地闪烁着。

韩江流真的很为她的碧儿自豪,这番话,任何一个闺阁女子都讲不出来的,多么欣慰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遇见了他。

“其实你如果读史书,就会发现任何一个伟大的君王打下江山后,都会重用读书人。书中是大乾坤,胜过百万雄狮、千把刀剑。治国安邦,不能靠蛮力,要靠智慧。这样才能让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一代代传下去。”

“说得好!”碧儿的身后响起几声掌声。几个人愕然地转过身。

君问天陪着拖雷还有一位蓄胡须的尊贵男子向这边走来,拍掌的是蓄胡须的男子,长得潇洒豪放,很草原上的猛士气质。

“见过三王子、四王子。”韩江流抬手施礼。

碧儿一怔,三王子窝阔台,这可是个大人物。忙盈盈欠身,忽然她不知如何自称,只得羞涩一笑,走到君问天身边,“亲爱的,哦,呵,夫君,早上好!”她说过,人面上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她轻挽住君问天的手臂,以示恩爱。

君问天一僵。

僵住的人还有韩江流,手脚一下冰凉,整个人象掉在了数九寒天的湖中。

拖雷、窝阔台,包括忽必烈则惊得下巴差点滑落在地上,很少见新婚第二日有这般落落大方的新娘子。这个新娘子,还是被冷落的新娘子,怎么还能笑得象花儿开放一般?

“三王子是第一次来飞天堡吗?”女主人尽职的与尊贵客人寒喧。

“啊……是的,我是第一次来,这次是替大汗来向君堡主道贺。堡主夫人,你读过书吗?”窝阔台是成吉思汗的三子,在四位王子中,最具智谋与心计。

“哦,识点字而已。”碧儿忙里抽空打量君问天,脸色有些发白,好象睡得不太好。话说回来哦,君问天也不是一无是处,昨晚那么醉还记得守诺,让她有点刮目相看哦!她暗中对他眨了下眼,让君问天僵硬的身子又僵了几许。

“堡主夫人如此知书博闻,以后对君堡主的事务一定有所帮助。呵,夫唱妇随,很让人羡慕哦!”

“我家夫君才智双全,无需我的相助。我在他的庇荫下,享受富贵,呵,做个米虫。”她一幅自豪的口气,象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君问天脸上的肌肉哆嗦了几下。

“米虫?”窝阔台瞪大眼。

“就是米里面的虫子,不做事,却把农人辛苦收获的米吃掉,坐享其成的意思。”她皱皱鼻,吐了下舌,来蒙古这么久了,有时还冷不防冒出以前的常用语。

“哈哈!”窝阔台朗声大笑,看着碧儿的眼神多了几份欣赏。“君堡主,有这样风趣的夫人相伴,日子会过得很快哦。”

“呵,哪里!”君问天淡淡地一笑,和拖雷对视一眼,二人之间有种奇特的默契在眼神间交会。

碧儿发觉君问天好象对拖雷很熟稔,对窝阔台则是尊敬中带着疏离。她表情复杂地侧过头,看到韩江流沉着脸,默然无语的不知在看向何处。忽必烈到是对她露齿一笑。

窝阔力停下了脚步,“君堡主,你隔几日要回大都的府邸居住,到时候,请到小王的王府一聚,小王有些事要麻烦君堡主,哦,带夫人一同来吧!我要把夫人介绍给王妃。象夫人这样有见识的女子不多呀,让小王很是吃惊。”

“问天记住了,到时一定到府拜访。”君问天客气地说,扭过头,“江流,可否麻烦你陪两位王子还有小王子到湖边走走。外面风大,我送碧儿回房。”

韩江流无言地点点头。

“小王子,有空一起切磋功课哦,输的人要刮鼻子的。”碧儿对着忽必烈摇手,拖雷眼眯了眯,深深盯了她一眼。

窝阔台走了几步又回首,轻笑摇头。

飞天堡的佣仆一个个眼瞪到脱眶,谁说新夫人失宠,瞧着堡主与夫人手挽手的走进厅中,甭提多恩爱了,这场景,以前的夫人没过世时,也没见过,画面好和谐哦,看得人好羡慕。那些个在背后偷笑的家人们咂咂嘴,看来对新夫人可不能不敬了。

君问天没有送她回君子园,而是把她带进了账房,碧儿打发秀珠回君子园收拾,看屋中没别人,才松开君问天的手臂,吐了吐舌,“君问天,我的表现你满意吗?”她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椅中,看到桌上有果品,想起没吃早膳,也顾不得冷,抓起一个苹果就啃,现在还没发明农药,这苹果一定环保,绿色食品啊,果真甘甜无比。

君问天默默站着,俊眉紧蹙。

他真的看不懂她了,昨天还象只小刺猬,吼得和他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说要杀他,今天又象只乖巧的猫,在人前亲亲热热依着他,知道她是装的,心中却象被震出了一个洞。白莲和他新婚时,两人走出来,也倍受别人的羡慕,但那是因为白莲的美貌,而今天,眼高于天的三王子窝阔台却因为她的慧黠,不避嫌对她大加夸奖,听着他都有点想拉脸了。她比他有面子,一进飞天堡,就被邀请进王府做客。白莲和他成亲一年后,才被拖雷王子邀请做客。不过,她那几句话可真是吓了他一跳,谁家小姐懂治国安邦,蒙古人就是马上夺天下,哪里会想那么远?她却一语点睛。春香一早过来哭诉,说新夫人如何如何,他又看错她了,这堡中一大半是白莲的忠仆,对碧儿肯定看不惯,本以为她被欺负个几日,会哭哭啼啼找他求助,现在看来,他这算盘是打错了。她到底有多少能量没被挖掘,还有多少个面是他没有看到的。

君问天深究地看着吃得眉眼弯弯的碧儿。

“君问天,你父母亲还在吗?”碧儿突然问,今天没有人提醒她一早要去给长辈行礼,她有点好奇。

“父亲已过世,母亲腿脚不太好,住在大都。你过两天就能见到了。”他脸上浮出复杂的神情,“碧儿……。你还住得惯吗?”他想和她好好聊个天,可是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可以吧!我昨晚睡得不错,谢谢你对我的包容,所以我也要表现好一点。白天,我都会陪着你,你做你的事,如果要和别人谈事,说一声,我就回我的园子里。呵,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好大的庭院,真是不可置议。君问天,飞天堡这么大,庭院又这么多,有树林有湖泊,不如开放给外人参观,可以收门票,也会有不错的收入哦!还有呀,你可以在湖边建几幢度假别墅,让大都里的有钱人过来度假,收房租,又收服务费,一定蛮赚的。”她煞有其事的对他说,口气有点婉惜他不懂利用资源。

君问天扶着桌案,慢慢在后面坐下,他真的很怕他会被她吓晕过去。这什么理论呀,听得他想笑又觉得很有道理。

“君问天,如果我们和平相处,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朋友。有句话,我不知能不能讲?”她放下果核,接过他递上的布巾,擦了擦手。

“说吧!”

“可是我怕你生气,你一生气就吼,我也会语无伦次的刺你,那样你又会失控。场面很怕人。不过,我还是想说,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你若有什么,会殃及池鱼的。”

“上次是意外,现在不会了。”他放柔音量。

“那好吧!”她象鼓作勇气地抬起头,“君问天,你不要和那个拖雷王子走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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