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两年过去,叶樱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在姬音和滕乐的悉心教导下,她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傅世君经过两年不间断的追查终于找到大同教的下落,可是怎么找到确切位置,一网打尽却成了难题。而这时,也是有为学院毕业季,他灵机一动,把这事交给了木继来。作为摘星阁的导师,朝廷的肱骨大臣,他自然明白太子的意思,太子手里已经掌握了很多的资料,就差最后确定。若摘星阁的人能办成这件事,说不定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至少太子想举荐谁的时候也能说得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被质疑裙带关系。
溪边杨柳,叶樱与井姗坐在树下闲聊,微风吹拂,发丝拂动,不知谁的心湖如那春水一样波动。
水唯衷透过窗子看向窗外,眼睛不带眨一下的,莺声燕语传到耳中,只觉天籁之音。
余成奇亦看向窗外,嘴角带着三分笑意七分专注,不知哪家女子将他目光牢牢拴住。
游所思看两人都看向窗外,也跟着看过去,正看到井姗编了柳环,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正积极的往叶樱头上戴去,不过看叶樱推辞的模样,似乎在嫌弃柳环太花哨。他一左一右看了游所思和水唯衷两眼,心想“但愿你们看的不是同一个人。”
“咳。”木继来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把各怀心思的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春天到了,小心思都起来了。赶紧收一收,快要考试了。这次大考要淘汰三分之二的人,都长点心啊。我搁着敲了半天门,一个理我的都没有。咋窗外就这么好看呢。”
“嘿嘿。”水唯衷亲热的抱着木继来的手“老师,窈窕淑女,谁不好逑呢。您这时候来找我们,总不至于是为了揶揄两句吧。”
“那不至于。这不马上考试了吗?太子殿下有个任务交给你们,要是办成了,直接免考。”
“那要办不成呢?”余成奇起身问道。
木继来想了一下“殿下好像没说可以拒绝,所以......你懂得。”
“什么任务?”游所思最近听说大同教似乎活跃了许多,莫非和它有关。
“等下告诉你们,我去叫她们俩进来。”
等到五人齐聚,木继来道“殿下已经掌握了许多信息,但还有些关键的地方需要你们。官府的人容易打草惊蛇,你们比较合适。”
“要我们做什么?”叶樱上来直奔主题。
“殿下说大同教教主是个喜穿黑袍的男子,单名莲,近期在京城出现,怀疑大同教本部就在京城,因此希望你们暗中调查。或许可以从....朱家那里找点破绽。”不知是不是错觉,叶樱总觉得舅舅似乎看了余成奇一眼。
接了太子布置的任务,五人终于可以离开有为学院,一个个像脱缰的野马,可劲的撒欢。本想邀请太子过来,游所思神秘的说“别,小道消息,皇后有了身孕,太子稀罕的不得了。”
“为什么?”井姗很是疑惑,若生出的是个皇子,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水唯衷解释说“表哥一个人孤独惯了,二皇子和他又不是一个娘的。朱贵妃能不惹事就不错了,还指望她能干什么好事。也就我常去宫里陪陪他,现在有个亲人,能不开心吗?”
“好吧。我还以为......”井姗耸耸肩,没再说下去。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皇家亲情淡薄,恨不得天下间只有一个皇子。两年过去,她对傅世君的记忆已经模糊,当然主要还是当初也不怎么熟悉。
楼心月现在住在京城,她也一直在追查莲的下落,莲很神秘,能让她有这样的评价,可见莲大概率不是凡人了,只是不是凡人的他在人界凑什么热闹。楼心月一直在试图找出莲和圆真是否有联系的蛛丝马迹,可惜莲的行踪着实飘渺不定,她也没辙。汇报阮迎春后,阮迎春道“有时间就留意一下,不需刻意寻找,一切以叶樱的安全为先。”
“是。”
楼心月也曾问过阮迎春“大人,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阮迎春不再执着于将叶樱带回酆都。
阮迎春楞了一下,似是陷入回忆“有人告诉我,强扭的瓜不甜。我想了一下,要是我不愿意干某件事,却被人强逼着去干,也会起叛逆心思的。”
“哦,那要是她一辈子不愿意,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阮迎春打断楼心月的话“你觉得可能吗?凉薇已出,除了我,叶樱是她最理想的食物,怎么可能放弃,再让她苟个几百年去恢复实力,她就算愿意,天界也不会坐视不管,她肯定会动手,到时候,就看叶樱怎么选择了。”
“哦。”
一直以来,暗中追查的都是望月山庄的人在做,所以摘星阁和望月山庄现在在做交接,据悉莲目前仍在京城。
朱紫恬不知道打哪听来这个消息,平静的心思开始躁动起来,哪怕两年过去,她仍然没有放弃成为王妃。傅世君那边是不可能了,她已经知道符达就是傅世君的事,献过殷勤被无情拒绝,差点成为京城笑柄。只能把心思放在另外两人身上。她觉得水唯衷看起来傻傻的,两年过去差不多忘了当初的事了。余成奇冷冰冰的估计撕不开脸。决定还是从这两人身上下手。
朱紫恬特地做了余成奇喜欢吃的红豆糕托人送过去,顺便还带去一封信。当然水唯衷也是如此。两人爱好很多方面重合。
朱紫恬不知道两人现在都在望月山庄,所以送去的点心和书信最终殊途同归。
水唯衷拆开书信越看越想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也太自恋了吧,真当人不记得她当年干过啥事,还多年同学情谊,谁和她同学呀。叶樱你来看看。”他把信递给叶樱。
“这不好吧。我看这情书是写给你的。”
“哎呀,这算什么,你看呀,写的可好玩了。”说着,水唯衷硬把书信塞到叶樱手里。
叶樱无奈接过,看完之后也是忍俊不禁,这把人当傻子呢。
余成奇看都不看送过来的信一眼,带来的糕点也是动都没动。水唯衷见了好奇道“你真不看呀,那我帮你拆了。”
“随意。”
“糕点我也吃了?”
“都行。”
水唯衷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拿了书信拆开来,越看面色越阴沉,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游所思问“这信里写了什么?”
水唯衷把信甩给他“哼,瞧不起我,给我些的都是哄小孩的大白话,给他写的就文绉绉的。看不起谁呢。”
游所思读了一遍,酸的牙疼,安慰他“别介意,你那可能是她亲自写的。”
井姗凑过去看了一眼“妈呀,这得抄了多少本书。”
余成奇面色更加阴沉,上前扯过书信撕碎“行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谈论。”
“哎,别啊。”水唯衷憋着笑“她还邀请你去后山私会呢,你怎么能不去呢。”
叶樱道“我没看错的话,她也邀请你了。中间刚好差了半个时辰。”
“姐,你就知道偏着他。不和你玩了。”水唯衷撒起娇来。
井姗嫌弃的翻个白眼,一脸无语,叶樱无奈“好好,我不说了,那你们去还是不去?”
“去。”
“拒绝。”
水唯衷和余成奇异口同声道,井姗奇怪“水唯衷你为什么去,难不成你喜欢她?”
“你可别乱说话,我瞎了都不会喜欢她,但你不觉得的很好玩吗?想想到时候我和余成奇一起出现的场景,哈哈哈。”光想一想,余成奇就乐不可支。
“最近刚好无事。”游所思补充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樱对游所思刮目相看,随后对余成奇说“你呢?”
“你希望我去吗?”余成奇突然反问。
“我....我,这是你的事,你想去就去.....”不知怎的,叶樱脸突然通红。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水唯衷脸上的笑逝去,眼中罕见的带着认真与哀伤。井姗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游所思观察在场四个人的表情,若有所思。余成奇眼中藏着笑意“我听你的。”
“那,都行。”叶樱低下头,不敢看余成奇的目光。
水唯衷突然没了恶作剧的心思,刚想说不去了,井姗眯起眼咧嘴笑道“那就去看看,说不定有别样收获,老师也说我们要从朱家找突破口。是不是,游所思。”
“....嗯。”
去往后山的路上,气氛怪异而沉默,叶樱和余成奇眉眼相交,又彼此移开视线,水唯衷几次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撒娇时喜欢称呼叶樱姐姐,那时候叶樱纵使纵容他,偏向他,可现在他真成了弟弟,竟被一直寡言少语的余成奇捷足先登,心中的滋味五味陈杂,酝酿着翻盘的情绪。
后山,朱紫恬精心打扮一番,心中想着待会见到两人的说辞,她觉得她大概率会被余成奇拒绝,但相较于孩子气的水唯衷,她还是希望余成奇能够中招。当然她也没有冷落水唯衷,两手准备,总不至于一无所获。
此处有一个温泉,她打算提前到达,在约定的时间点恰好出浴,然后埋伏好的人恰好出现,虽说傅国没有看了身子就必须娶的传统,但是她可以造势,她家世好,相貌好,自认京城小一辈第一美女,她不信两人不心动。
约定的时间是傍晚,但是五人下午就到了。温泉是天然温泉,在一处山中,周围人迹罕至,真的赴约,多少有些说不清。五人躲在小山上,周围都是灌木不易被发现,山下就是温泉。不一会,朱紫恬带着侍女出现,她呵退侍女,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宽衣解带准备进入温泉,五人立刻非礼勿视,齐齐转过身去,靠着小山小声议论。
“还好带着你们,不然我怎么都说不清。”水唯衷后怕的拍拍胸脯,虽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赴约,如果其他四人不来的话。
“呵呵。”余成奇略带嘲讽。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好歹是大家闺秀。”井姗很震惊,在她的认知里,大家闺秀都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绝对不是邀请男子傍晚赴约,掐着点洗澡的。这要是………,她一直以为只有不正经的女子才会用这种手段。
“所以还去不去,离赴约时间很近了。”游所思提醒。
“我不去”水唯衷拒绝。
正在众人讨论要不要下去的时候,一个男子声音传来。
“这不是朱紫恬吗?我的小姨,你怎么在这洗澡,看这肤如凝脂,比那宫里的宫女还要娇嫩,只是小侄儿我很好奇,是朱家的澡堂不够大吗?特地在侄儿来的时候沐浴,嗯~”这份不正经的语气,叶樱一下子想到二皇子傅为臣,心下作呕。
几人对视一眼,偷偷看过去,傅为臣靠的很近,拿起一缕朱紫恬的头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可惜于理不合,让小姨失望了。等我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倒是可以考虑。呵。”
傅为臣有野心的事在朱家不是秘密,朱家也很支持,只是近来傅为臣脾气越来越怪,朱贵妃根本不舍得管,也管不了,圆真不知所踪,少了压制他的人,朱家对傅为臣也有些害怕。
朱紫恬就是因为知道傅为臣在附近,才把地点选在这里,不论俩人中谁来,相信傅为臣都很乐见其成。只是傅为臣从来没有这般过分过,以前最过分的也就是和宫里的宫女发生关系,被朱紫恬恰好撞见,宫女被处理,他被姐姐训过之后有所收敛,但从没对自己无礼过。
“放肆,你怎么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为臣一巴掌扇过去,朱紫恬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他。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皇子放肆,叫你一声小姨,还真把自己当亲戚了,也不看看我血脉里流的是什么血。我早就忍够了你们了,畏畏缩缩,踌躇不前,白白让傅世君骑在我头上多年。”
朱紫恬瞪大双眼,满腹委屈,朱家为了他做的还少吗,就说和圆真合作,一个不注意小命难保,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有朱家,你又——”
“啪”又是一巴掌,傅为臣意犹未尽,掐着她的下巴道“皇上就两个儿子,没了一个就剩我,还能怎样,你们就不能狠下心除掉傅世君。到时候,天下尽归我有,你们还怕什么?为臣?我要为君!”
朱紫恬不敢置信的看着傅为臣,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以前就算再过分也不会这么说的,这一定不是傅为臣,一定是东宫对他下了降头。朱紫恬不断摇头,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
“时间到了,你的客人怎么还没来,莫不是不来了。”听到傅为臣提醒,朱紫恬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而水唯衷并没有过来。
五人听到看到这么多秘密,吓的大气不敢喘,躲在山头上,只盼望他们早点离开,哪还想得起赴约。
又等了等,朱紫恬见无人到来,对他说“我要穿衣服。”傅为臣不怀好意的看她一眼,转身走掉,他还要用到朱家,一旦得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呵,可要好好享受享受了。
朱紫恬看傅为臣离开松了一口气,这个傅为臣她不认识,她要回去告诉父亲。
等到人都走了,又过了一会,五人才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多种情绪。
一路无言,五人回去之后请求面见太子,将所见所闻告诉他。太子早就发现傅为臣近来表现异常,但苦于没有实质证据,不想背负排挤兄弟的骂名,因此叮嘱几人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是余成奇私下告诉了哥哥和父亲。他本意是想让家里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