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战死的消息转瞬传遍整个普兰特王国,人们不敢置信的同时带着深深地恐惧与被抛弃的感觉,那可是兰娜女神最宠爱的圣女啊,发生在她身上的神迹数不胜数,怎么会被人轻易杀死,那还有谁能带领他们战胜深渊啊。
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担心,他们一面害怕深渊,一面害怕神降下惩罚。乱世之中信仰崩塌。莉莉娅伪装的兰娜没想到她所庇护的艾瑞莎会被罗米妮杀死,这怎么可能,人怎能弑神,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可如今神界都在备战即将到来的外来入侵,她没办法在这种时刻离开,只能干着急,好在并非全无好处。
哈雷和哈尔在与深渊的对战中脱颖而出,两人几乎所向披靡,哈尔更是亲手杀死了面具男俘虏了罗米妮。
兰娜的神像面前,哈尔迫使罗米妮跪在地上,他站在罗米妮身后,将圣水浇灌在罗米妮身上,嘴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转身看向众人“从今以后,普兰特王国的圣女是利贝尔罗米妮。”
罗米妮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哈尔,他整个脸逆着光芒,竟有些看不清。西蒙和托瓦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骇,似乎从哈尔成为国王开始,他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烦恼不已的莉莉娅心烦的看着罗米妮,这个她不想承认的圣女,但哈尔的决定她也不想逆着,那毕竟是她的心血,只能不情不愿的降下神谕,勉强承认,只是那神迹的显现比之艾瑞莎天差地别。哈尔才不在意,只要兰娜承认便可。
哈尔遣散众人,蹲下身子目视着罗米妮,罗米妮只觉得眼前的哈尔熟悉又陌生,她试图说话转移哈尔的注意力,她有些害怕了。罗米妮刚开口,哈尔就用一只手指示意她闭上嘴巴“嘘。”
哈尔坐在罗米妮身边“罗米妮,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存在?伙伴?君主?还是......其他.....”
罗米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索性沉默,哈尔扭头看向罗米妮“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
“哈尔,我可以离开吗?”
哈尔笑了一下“那罗米妮想去哪儿呢?黄昏审判,去找阿罗曼吗?你喜欢他?是的,你们总是形影不离,听说还有一头巨龙也对你倾心不已,还有那个魅魔也是,你总是那样受欢迎。”
“阿罗曼?魔王之子?难道——是面具?”
“哦,似乎是这样,总是叫他面具的。”
“怎么会?”罗米妮使劲回忆和面具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虽然对于普兰特王国来说黄昏审判不是好的,但在马丁斯死后,黄昏审判一直在救助因为深渊无家可归的人“不可能。”这一定是哈尔在说谎,罗米妮盯着哈尔的眼睛“不会的,面具或许桀骜不驯,但他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他救过古德城的人啊。”
哈尔微微一笑,像一个非常礼貌的绅士,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罗米妮的脸庞“我喜欢你的天真,我是那样的喜欢你,你就像一个天使,那样的吸引我。”
罗米妮被他的样子和话语吓到,不自觉的往后撤了两步,哈尔欺身上前“我早该如此的。”
兰娜的神像之下,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在发生着,好在神像是闭着眼睛的。
桃丽丝和道森对视一眼,若真如日记记载的那样,罗米妮岂不是预言之子加神心持有者,而她如今在哈尔那,哈尔极有可能是神魔之子。切尔西则明白卡嘉莉为何被暗算的原因,蒂亚娜是半精灵,梅洛想要同样创造一个半精灵。恰好蒂亚娜的母亲曾是卡嘉莉的祖先,而伯格正是上任精灵王的儿子,怪不得菲丽丝和蒂亚娜如此相似,只可惜夏奈杀死了兰娜的凡身,无论是莉莉娅的命令还是其他。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命不久矣,且是深渊的人,人间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只可惜她好不容易找到大批量制造蓝发蓝瞳美人的方法,可惜太迟了。她真的是太爱蓝色了。
哈尔餍足的走出神殿,目不斜视的从哈雷身边走过。神殿的大门再度被关上,罗米妮双目无神的看着高高的穹顶,不明白哈尔为何变得如此,回忆中光明的他和现在莫测的他不断交替闪现。很快侍女上前将罗米妮带走。
深渊节节败退,不得已和普兰特王国签订和平条约,能够结束战争是每个人期望的事,但契约的内容却让人咂舌,深渊要求普兰特王国献出一部分城池让深渊居住,可众所周知,深渊是吃人的啊,谁愿意和深渊同住,无异于与野兽同居,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但哈尔充耳不闻“也许深渊的人可以被束缚,我们应当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吗?”
西蒙静静地看着哈尔不发一言,哈尔一一扫过众人“谁赞成,谁反对?”
托瓦尼缓缓走上前“陛下,深渊虐杀人的记录从未断绝,出尔反尔之事更是写满整整一本书,万不可如此啊。”
阿黛拉亦走上前“何不问问神谕何意?”
哈尔微笑的看着二人“这个王国我不是国王吗?圣女近来为王国祈祷消耗甚大,不必请示神谕了。两位认为呢?”
阿黛拉还要说什么,斯科特在身后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阿黛拉暂且住嘴。
回到家中,托瓦尼气愤的脱下外衫扔在一边“这哈尔越来越过分了。”
西蒙和阿黛拉对视一眼,西蒙试探的上前“教皇大人认为哈尔是否虔诚?”
托瓦尼叹了口气“他毕竟是神谕中的神圣之子,而且他确实打退了深渊,想以往哪次打退深渊不需要天神的帮助,而这次我们是凭自己打退的。说明他名副其实,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西蒙不再说话。
然而深渊只不过安稳了半年再度故态萌发,伤人之事时有发生,一开始还压的下去,后来怎么都压不住了,很多人请求哈尔下令将深渊驱逐,哈尔淡淡的说“如今的牺牲比之战争如何?”
一句话将人堵得死死的,深渊得到哈尔的庇护越发放肆,王国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菲丽丝将一个作恶的深渊杀死,她收起魔杖“我真怀疑这是不是哈尔,他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自从罗米妮成了圣女,我再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怎样了。”
薇薇安状似玩笑道“只是一种猜测,有没有可能他是深渊传说中的神魔之子呢,让深渊临世,万物平等。”
“平等?真是......你看看现在的乱世,哪里平等了,以前觉得马丁斯不怎么样,现在看来他都能当圣人了。”短短半年,哈尔的口碑完全反转,他不再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的神谕之子,而是被恶魔蛊惑的恶魔化身。
莉莉丝化身的兰娜自然是开心的,现如今神界抽不出时间对付深渊,下界捉拿莉莉娅的战神雷伊迟迟不见踪影,她现在唯一烦恼的便是找不到神心,也找不到兰娜的下落,她直觉和夏奈有关,可她监视阿黛拉那么久也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莫非和夏奈无关。
随着恶魔杀害的人越来越多,反抗的人也越来越多,如今又有一座城被屠了,尤琳看着满城的废墟,绝望的跪在地上,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曾以为哈尔是天使,如今她只想杀了哈尔,为何一个曾经如此光明的人会堕落如此,难道真的和罗米妮有关吗?
不知何时,普兰特王国流传着罗米妮是妖女的传说,比魅魔还要高级的妖女,是她杀害了圣洁的艾瑞莎迷惑了光明的哈尔,造就了现在的局面。人们想起马丁斯国王在世时曾下令将罗米妮火邢,原本马丁斯的风评并不好,但在哈尔的衬托下,马丁斯被不断美化拔高。王国之中要求处死罗米妮的呼声越来越高。
菲丽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个传言的,但是自从罗米妮当了圣女,虽时有神谕传来却从未公开露面,她有些怀疑罗米妮还在不在,只是几次想要进入神殿,都被森严的守卫拦住。更令她奇怪的是哈尔似乎一直在追踪,不准确的说是追杀桃丽丝和斗篷男,据她所知,这两人和罗米妮关系不错,总之整个事情都透露着怪异。
哈尔重新为罗米妮修建了一座高塔,里面有着当世最高级的法阵守卫,哈尔一步步登上高塔,站在身穿白裙的罗米妮身旁“我会创造一个深渊与人类共存的世界,如今的牺牲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深渊与人类都是这个世界的生命,他们完全可以共存,共同创造更美好的未来,中间那面有点波折,但很快都会过去的。”
罗米妮看着一脸憧憬说着这些话的哈尔,已经不想反驳他了,波折,她在高塔之上都能猜到深渊会做些什么,她似乎听到了众生的哀泣,这样的波折会持续多久,谁都不知道,哈尔是怎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的。她感到胸口有点痛,罗米妮捂住胸口,面色难看。
哈尔连忙上前抱住她,轻轻扶到床边“哪里不舒服?你如果不喜欢听这些,我以后不说了便是,只是这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人类的进化太慢了,让深渊帮忙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觉得当他们互相理解之后,会友好相处的,你看我不是活的很好吗?”
罗米妮听到这直愣愣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哈尔,恍惚想起曾假冒哈尔的男子,又想起那男子和面具相似的技能,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形成,难道......难道——哈尔是神魔之子。
埋骨山脉的半边翅膀的雕像,半神半魔的神魔之子的传说,若哈尔是神性的那一面,那魔性的那一面会是谁?面具吗?罗米妮感觉身子发冷,她推开哈尔“让我安静一会。”
哈尔看罗米妮面色没有那么难看了,稍稍站远一些“不要想太多,我无意灭亡人类,也不想让普兰特王国消失,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不过你近来不要出这座塔,想要伤害你的人太多了,罗米妮,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你知道,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还不够妥协吗?”
哈尔想上前抱住罗米妮,看着她抗拒的目光停下脚步“再给我一些时间,你先休息吧。”
哈尔走后,罗米妮从高塔的窗户往外看去,她想出去,但她不敢,她知道谁都不会真的拦她,但她更知道她不管不顾出去之后这些人的下场是怎样的。
西蒙出现在被软禁的阿黛拉身边“你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愤怒又能如何?”
“你觉得夏奈的日子记载是真实的吗?”
“真假无所谓,她写的我都认为是真的。”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那个?”
“坏消息。”
“萨瓦城被屠了。”
“那尤琳?”
“还活着,菲丽丝救了她和少数人。”
“好消息是?”
“切尔西没有把夏奈日记的事告诉任何人,也就是说深渊并不知道神心在罗米妮身上。”
阿黛拉欣慰的笑了一下“菲丽丝也能独当一面了啊。我倒没想到切尔西还是个守信用的人。”
西蒙叹了口气“那你知道萨瓦城为什么被屠吗?”西蒙不待阿黛拉询问自问自答道“布尔克在萨瓦城设下了禁忌的魔法,献祭全城人的性命来救治切尔西。”
“这?我以为切尔西是暗夜精灵中最善良的那一个?也许是布尔克的意思。”
“禁忌魔法付出的代价超乎想象,我不觉得布尔克是个如此痴情的人,他们可是为了珠宝打得不可开交。”
阿黛拉不再言语,西蒙又和她说了一会话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