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县,青楼改名花盈楼,成了望月山庄旗下产业,蒋乐安暂代楼主。东平县自新任县令上任以来,人们生活恢复稳定,安居乐业。顾明现在是县衙的捕头,过了那段忙碌的时间,他现在有时间照顾顾长安了,但顾长安似乎更喜欢和蒋乐安在一起,顾明就和蒋乐安商量能不能继续跟着她,蒋乐安喜欢顾长安的乖巧,加之身世上的同病相怜,欣然同意。
顾长安根骨不错,虽然过了最佳学武的年岁,但若努力学习也未尝不能有一番成就。
李惜葵一行人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饭点,顾长安正从厨房端菜出来,就看到乌泱泱一堆人,很是戒备的看着几人。随后蒋乐安戴着围裙走出来,看到几人连忙招呼坐下,李惜葵略略推辞了下,便从善如流。
饭后,蒋乐安将几人安排在花盈楼的后院,闲聊间得知金雪兰回了望月山庄,周麻前几日刚路过这,还问了她望月山庄在哪,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半路。
李惜葵遗憾的说“要是再等个几日,还能凑在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谁能预料以后啊。”蒋乐安转身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有两个人你见了一定欢喜。”
“谁啊?”
蒋乐安卖了个关子“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方雄飞与水泱泱从外面走进来,水泱泱激动的奔过来“惜葵你也在,你一个人吗?”
“额.....师兄他们和我一起。”
“他们人呢?”
“在别处闲逛。”
“这样啊。”水泱泱以为师兄是指叶子扬,所以并不激动,拉着李惜葵的手道“听说这前身是个青楼,咱们逛逛吧。”
“你来晚了,都改造过了。”
“哎呀,跟我来嘛。”水泱泱硬把李惜葵拉走。
因为之前逛过东平县的原因,所以李惜葵没打算久待,其他人也有此意,四人准备再次启程时候,顾明正好过来,他想借助蒋乐安的情报网帮他查一点东西,正遇见四人。索性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东平县下属不少村镇无故少了不少妙龄女子,希望诸位能帮忙调查,在下感激不尽。”李惜葵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任明月,可任明月已死,还有谁呢?说来在张有德伏法之前,东平县也有类似消息,但李惜葵当时以为那些失踪的少女在青楼,难道还有别的去处。她顺便问了一下蒋乐安,蒋乐安也不很清楚“我来的时候,青楼已经失火了,不然不至于重修,当时不少人葬身火海。六王爷没有深究,我也就没管。”
彼时顾明还不是官府的人,他自然也不清楚,只说“我回去查一下卷宗。”
潘承之一向侠义,顾明既然说出请求,他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大师兄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水泱泱也央求着方雄飞留下,其实水泱泱不提,方雄飞也愿意留下,但水泱泱一提,他就知道水泱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无奈的叹口气。
他们两两分组,查看不同的方向,李惜葵还以为叶子扬会选她一起,哪知道他选了柳菲,当着她的面两人肩并肩离开,李惜葵一脸惊讶。随后水泱泱缠着潘承之,让李惜葵和方雄飞看的头大,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李惜葵甚至站到了潘承之身边,谁知潘承之竟然同意了。
方雄飞和李惜葵相顾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最终两人组成一队。
蒋乐安调动望月山庄的人进行辅助。
顾明带着方雄飞和李惜葵最先到达邓家村,邓家村是无故失踪人数最多的,顾明认为在这里可能能得到更多线索。
李惜葵询问在一旁闲聊的大爷“您好,听说这不少少女无故失踪,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大爷看李惜葵穿着正阳派的服饰,猜测可能是官府请来的侠士相助,想了下说“前几日,村里的女人结伴去河边洗衣服,往常几十年都是在那洗衣服,从来没出过事,哪知道这次回来时少了几个,起初都以为是几个丫头贪玩忘了回来,等到了晚上,人还不见,村里赶紧组织找。结果发现洗的衣服还在,人不见了。”
“那大概找不到几个?”
大爷叹气”6,7个了吧,都是黄花闺女,唉,找回来人也毁了,还不如不找。”
李惜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村子附近有山匪吗?”
“哪有什么山匪,连个野兔子都打不到,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还有什么怪事?”
“哎,和我们村子没啥关系。是昌平县那边的。那附近不是有个卧龙山吗?有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说,说是山里有条卧龙,差个机会飞升成仙,前段时间昌平县的卧龙山电闪雷鸣,乌云蔽日,大家都说龙要飞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龙王老爷飞升之后缺几个仆人,把这些丫头带走了,不然怎么消失的这么离奇。”
“哦,谢谢大爷。”李惜葵走后转了一圈无其他收获,只好回去和另外两人会合。
三人交流下各自所得到的情报。
顾明先讲出他得到的消息“一共少了8个,其中一个是外来的医女,据说是医死了人和村里的人发生了冲突,被扣下了,好在有路过的侠士出面解围,有村民说前几天还看到那个医女,这几天看不到了。还有一个是住在村外的一个寡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的,昨天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不见。剩下的都是村里人的女儿,最后一个消失的是老村长的孙女,白天的时候还和村民打招呼,第二天就不见了,村民说听到了狗叫,但谁也没看见人影。”
方雄飞说“我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周围有山多,但没发现山匪的痕迹。”
李惜葵说“我没什么发现,就是村子里人都说那寡妇是灾星,克死了女儿和父母,现在还来克村子。对了她曾嫁给村西头的邓有福。”
从这些消息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三人决定先去村外的寡妇家看看,寡妇住的离村子有些距离,外表破旧,推门进去里面倒还好。
“我听村子的人说,寡妇生活艰难,现在看来还好啊。”李惜葵仔细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除了外边看起来破旧,里面比邓家庄很多人家都好。三人未发现其他,又看了看屋子周围,寡妇屋子靠山而建,周围有灌木丛,没有人烟,晚上应该很吓人。
三人分开查找,不一会方雄飞叫道“快过来。”两人闻声过去,在屋子不远处有一个被掩藏的很好的山洞,也是方雄飞凑巧尿急,不然绝对发现不了。三人先后进去,山洞很长,弯弯绕绕,不知通往何处,为以防万一,三人退出。
“这山洞距离寡妇家那么近,总觉的有古怪,就这个村子少的人最多,说不定她是内奸。”顾明猜测
“有理,不过她为什么这么做,村里人说老村长对她很好,和离还是村长出面才成的,还分给了她一块地,虽说偏远了点,她不至于恩将仇报吧。”李惜葵提出疑问。
“这不好说,一旦人的心理扭曲,什么事可都做得出,我们回去问问就知道了。”方雄飞提议。
顾明寻访了村子的人,大致知道了寡妇的过往。
寡妇名叫邓欣,起初家境不错,还和邓有福家定了娃娃亲,可惜一次意外,父母归天,自此成了孤儿,邓有福家将她接回去,顺道收了她家的财产。刚去邓有福家,过得像个客人,后来就过得不如下人。邓有福家境在邓家庄算好的,再加上收了邓欣家的财产,说是首富也不为过,可他们家对邓欣刻薄的连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可又能怎样呢,若是邓欣家的财产还在,说不定有人帮着抚养。现在真就赔钱货。
邓欣年龄刚到就和邓有福洞房,等怀了孕后才补办了婚礼,就这还是游方郎中说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但婚礼办的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纳妾。
不幸的是怀胎十月,生了一个女儿,又因为年纪小,接生婆手重,伤了身子,再没怀上。
她婆婆不喜,更加变本加厉的打骂她,邓有福当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和村里的寡妇厮混起来,一开始还避着人,后来越发光明正大,邓欣多次想着一根绳吊死算了,可女儿还小,若她去了,还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活下去,因此越发卑微,只为讨得一口饭吃。她以为只要她足够卑微,足够卖力,她和女儿就能活下来。
那天邓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个下人不忍心拉着她的手说“快去看看你的女儿吧。”她心里咯噔一下,跑进屋里,只见女儿身体冰凉的倒在地上,旁边是吃了一半的白面馒头。她抱着女儿哭的撕心裂肺。
哭声引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婆婆,她婆婆上来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克死你父母还不罢休,连女儿都不放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邓欣抹了一把眼泪,拿起还在女儿手里的馒头“谁给她的?谁给她的?”
婆婆撇撇嘴“自个贪吃怪谁?行了,别说这些了,死都死了,找个地埋了吧。”
邓欣默默放下女儿,转身跑进厨房摸了一把菜刀架在她脖子上“说谁干的,谁干的?”
她婆婆当场跪下吓得尿裤子“不是我。”随后爬着往外跑,大声喊叫“杀人了,杀人了。”听到声音,四面八方涌现出许多不明所以的村民,围在两人周围,慑于邓欣的疯狂,谁也不敢上前。
邓有福不知从哪儿出来,拿着一根粗木棒一棒子敲在邓欣头上,当场血流满面,刀也不知被谁夺了去,随后一脚把她踹在地上,犹不解气,抓着她的领子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过去,直扇的牙齿飞了出来,围观的人看的不忍心,最后在拄着拐杖的老村长的指挥下,几个人合力把邓有福拉到一边,又有几人上前扶起爬不起来的邓欣。
婆婆趁人不注意上去把站立不稳的邓欣踹在地上,嘴里骂着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人群之中,罗寡妇露出得意的笑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
在老村长的干涉下,邓欣和邓有福和离,也是在老村长的据理力争下,邓欣得了一块偏远的地和房子。在老村长没死之前,邓欣在村子生活的还好,她人长得好看,又勤劳能干,也有人说过媒,让她当后妈,都被她拒了。后来老村长病死后,村子里关于她的流言就多了起来,说她克父克母克女,现在连老村长都被她克死了,对她好的人都不得善终,还传出她和村子里的男人有染,最后不管有没有,她都被赶出了村子。
邓有福后来娶了罗寡妇,连生了两个女儿,不过她为人泼辣,邓母根本不敢说什么。好在最后一个是儿子,只可惜死在了不久前,就是被医女医死的那个。
“这么说,邓欣倒是有足够的理由恨村子里,但老村长的孙女也在里面,且老村长死后,唯一对她还有善意的就是老村长的儿子儿媳了。”李惜葵还是觉得贸然断定邓欣是内奸有些不妥。顾明点点头“那我们再去那个山洞看看,这次我自己去,你们俩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顾明从山洞出来“那头被堵住了,我试着推了下,推不开,先回去,看其他人得了什么消息。”
顾明刚回到东平县,蒋乐安就慌张的跑过来“顾长安不见了,半个时辰前还在,出去买了点东西,再没见回来。”
顾明赶紧安排人去可能的地方搜寻,李惜葵刚回到房间,就看到水泱泱眼睛通红,她一把抱住李惜葵“我失恋了。”从水泱泱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李惜葵得知潘承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毫无委婉,李惜葵只能分出心神安慰她。
过了一会传来好消息,叶子扬和柳菲发现了一处山匪窝,在那里面找到了部分失踪的女子,并把山匪带了回来。
经过审问,得知距离东平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狂风寨,这伙山匪正是狂风寨的喽啰,他们得到命令要收集女性,最好是黄花大闺女,送过去一个给10两银子。拷问出具体方位后,县令派遣顾明带领大批官兵前去剿匪,同时向上级申请支援。顾明只能把寻找顾长安的事交给蒋乐安。
为了提高成功率,李惜葵他们决定先行探路。按照山匪招供的地方,几人绕到狂风寨的背后,据说,寨子里还有一个极聪明的猴子,狂风寨有今天这么大规模,它功不可没。
李惜葵登上悬崖,她躲在灌木丛中,待巡逻山匪走了之后才出来,越是越接近寨子中心,巡逻就越严格,她没敢再前进,在纸上标记了重点地方,找出巡逻规律后就离开了。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铁链锁住的山洞,李惜葵在旁边待了一会,没有人打开也没有声音。她回去之后交代了里面的情形,顾明猜测山洞可能和邓家庄的山洞是通着的,邓家庄离这里不远,他留在这里,李惜葵他们回去看能不能打开。
回到邓家庄茅草屋,柳菲老远就说闻到血腥味,几人找了一圈,在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女尸身上有很多伤口,而在山洞外灌木丛里找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几人把女孩带回村子,得知女孩是老村长的孙女邓林,通过她的讲述,几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山匪半夜前来抓人时,邓林刚好出来上厕所,撞个正着,被打晕带走,在狂风寨里遇见了邓欣。邓欣在狂风寨有些地位,她偷偷放了邓林,结果被一同被掳的两人发现,两人出声惊动山匪,邓欣见势不妙把山洞钥匙交给邓林,让她有多远跑多远,她转身缠住追来的人,不敌被杀死在山洞,追来的人看邓林跑远没敢再追,锁了山洞回去复命,他们并不知道邓欣有两把钥匙。几人把消息传给顾明,顾明留了一部分人在山寨外继续埋伏,另一部分从这里攻向山寨,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