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仪式
三日很快过去,马上就要来到祭祖这日。晚间我收到了眉黛的密信,信上所说,有人会在明日的祭祖典礼上谋害我与承业,让我小心应对,切莫遭了别人算计。还再三叮嘱让我注意祭桌下面,那里可能藏着对我不利的物品,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细查一下,免得又被人无端谋害。
说实话,我这三日过的异常忐忑,甚至有点煎熬。一切来的太突然,从未想过如何在王府这种地方养孩子,而且还是别人的孩子。一切不能大意,万一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向王爷交代。真是压力山大,关键是还不知道王妃这次准备怎么对付我,又密谋了什么计谋等着钓我上岸。想想现在的形势我都犯怵,一个人我还斗不赢,现如今还要带个孩子去迎风浪,我连自保都难,还如何带着承业避险给他保护,不能让他一沾到我就有意外,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他周全哪怕前面是狂风巨浪,决不能让孩子有一点点的损害。本来我现在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有太多要命的信息需要处理,现在又得来眉黛这样的坏消息,心中真是波涛汹涌着要决堤,我已经到达崩溃边缘。但害怕归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
祭祖仪式如期举行,这只是每年的清明节王府举办的小型祭祖仪式,王府会请来法师在府中摆上贡品做法,不必跑去远在百里之外的太庙。一来能免去各府的舟车劳顿,二来也能便于皇族后人对先人时时尽孝。真正的祭祖大典是在每年的十月一日,人称祭天日,那时所有的皇族后人都会在皇上带领下前去太庙祭拜先祖,也会在祭天时给子民祈福。由于参祭人数众多、过程礼节繁琐、参拜路途遥远,来回都要半个月之久,所以皇家一般不轻易举行大祭,都是各府实行家祭。
今年的清明祭祖仪式,王爷特意请来权臣好友,共聚府中内祠,是要他们共同见证承业的过继仪式。本来孩子换给我抚养,也就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府内上下知晓即可。现如今王爷却大费周章的搞的如此隆重,是直接对外承认了我不可小觑的地位,也是给了我在王府里最好的保障。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他这是要通过过继孩子给我,为我找下一个可靠永久的依赖,也赐予我一份无与伦比的宠幸和荣耀,让所有人一起善待我。
祭祀音乐响起,贡品上桌,王爷携府内亲眷上前跪拜,法师念祝文:“祭祖先,旨在教人以诚、信、忠、敬、爱人如己,视死如生,寓情至厚也。人心厚方能继孝思,笃人伦,醇风俗,进而隆国运,开太平,···············人之皆有祖先,水之有源,木之有本,故饮水思源,朝夕礼拜,慎终追远,敬宗孝祖·················”我们行完初献、亚献、终献礼,礼毕法师焚烧祭品,祭祀结束。
过继仪式正式开始,按照之前的惯例,承业要在众人的见证下,为我敬茶行礼。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野猫,直接朝我扑来,我本能后退,却不小心撞倒了身旁的供桌,供桌上的贡品撒了一地。王爷上前扶起我轻声安抚,婢女们被叫过来重新收拾打扫。出去捉野猫的侍卫们回来秉报,说是野猫已被处理,刚才误入或是为了供桌上的生鱼,鱼腥味引来了野猫抢食不小心误伤了我。当一切恢复秩序,众人重新坐定,准备重启仪式时,一个负责打扫的女婢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迟迟不肯起身。
“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旗风上前查看,大声呵斥着婢女离开以免误了时辰。
“王爷·······这······这不是供桌上的贡品。”婢女哆哆嗦嗦举起手中的物品,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那是两个雕好的木人,上面扎满了长针,木人背面还黏着写有字符的黄条。
“拿来我看”东西被旗风呈给了王爷,他看见字条上写着我和承业的名字、生辰,想到我和承业可能已经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了,王爷立马变了脸色,当即遣散殿上众宾客,带着所有亲眷来到内室。王爷先是叫来守门侍卫,厉声问道:“何人来过这里?又有何人接触过供桌?”
“除了今早负责上供的婢女,就是···········就········”侍卫被吓得不行,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不要命了,王爷问你话还不老实回答,若再敢支支吾吾隐瞒不答小心刑法伺候。”旗风在旁呵斥恐吓。
“只有王妃的近身侍婢翠钗姑娘来过,她说是奉王妃之命前来查看祭祖事宜,我们不得不对其放行。”侍卫回完话,脸上已是汗流成河。
“翠钗何在?上前回话。”旗风一眼揪出藏在王妃后面的翠钗。
“奴婢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翠钗跪在地上忙着否认,王妃早已变了脸色。
“翠钗,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你不说实话,必有府中大刑侯着。”王爷一直没说话,都是旗风在旁询问。
“王爷饶命,不关奴婢的事,是王妃她……让我去做的。”翠钗跪着向王爷磕头求饶,王妃的脸此刻已变得五彩斑斓,诡异得不可描述,显然她没料到翠钗会反水。翠钗继续说道:”是王妃命我找来法师为其刻下木人,写上燕夫人和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后,又让我以巡查之名在前去查看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将其偷偷藏于供桌底下起咒。”
“你这贱婢胡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敢随意攀诬主子,不想活命了吗?”王妃怒不可遏冲上去,对着翠钗就是一巴掌。
“奴婢也曾于心不忍,毕竟三公子还那么小,燕夫人又从未害过奴婢,但奴婢不敢不从,不然王妃会打死奴婢的。王爷您看···········”翠钗掀开袖子露出她的累累伤痕。
翠钗被带下去,王爷遣散众人,旗风也受命去审问法师了,整个室内也只剩下王爷和王妃二人。
“你为何要做下这样的事?本王给你的还不够吗?”
“王爷何出此言,臣妾实在不知。”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自称不知,你当本王眼盲耳聋吗?”
“王爷,臣妾与您做了十六年的夫妻,可是您的发妻,您真要因一个贱婢的话疑心臣妾吗?”
“翠钗可是你从母家带来的人,自小跟着你,会轻易诬陷你吗?”
“许是她被人挑唆,又或是受人好处,被人蛊惑失了心智才···········”
“还要狡辩,这府里上下还有谁给的好处能大过你,难道是本王教唆她诬陷你不成?”
“王爷,您要相信臣妾,真不是臣妾做的。”王妃努力辩白着自己。“承业那么小,我还抚养过他,怎会对他下手?”
“那宝筝呢,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就对她下了毒手。”
“王爷,那不关臣妾的事,那是········”
“不要再说谎了,你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何你要屡次三番置悬柳于死地?”
“悬柳?您叫的可真好听,王爷您可曾这样唤过我的本名?”
“你是正妻,为何这般善妒?你知道她永远无法取代你的位置。”
“我是女人,女人就有爱必争,谁让她一人就占去了您所有的宠爱。”王妃的脸开始慢慢变形,一点一点揭开面纱露出本性。“她凭什么?她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留在王府中,更不该在您身边迷惑你。”
“你真是无药可救,到了此时还不知悔改,我给了你那么多,为何你还不能安分守己平静度日?非要争风吃醋惹下事端。”
“王爷你不过是因为我的姓氏才给了我这个正妻的地位,对我何曾有过真心?真心都没有,我要这地位何用?”
“王妃你已疯癫,好好在此闭门思过吧。”
“王爷会保下我吧?”王妃冲着即将离去的王爷大喊。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不可饶恕之事,让我如何保你?”
“你会保我的,你一定会保我的,保我就是保你自己。”王妃开始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