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岳阳城。
敞开着衣服的刘邦走进一家茶楼,直入一家单独的雅室。
萧何正在里面等候着。
刘邦在对面箕踞而坐,一脸不乐意,道:“为什么不约去酒肆?一边喝酒,一边谈事,多痛快!”
萧何无奈,道:“谈机密要事,自然要找一密室,避人耳目。”
刘邦闻言,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越是谈机密的事,越是要在繁华闹市。”
萧何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道理,大感佩服,暗想:“难怪都说刘邦虽然流氓,却能做大事。单凭他这胆大包天的性格,异于常人的思维,就远胜于己。”不由一时心下感慨不已。
刘邦见萧何神游天外,迟迟不入正题,忍不住敲了敲桌子,道:“萧老板,可以谈事情了。”
萧何尴尬一笑,收回了思绪,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道:“昨日,我们假托东皇神庙的名义,又秘密发展吸纳了数十名信徒,让他们每日颂念经文。”
刘邦大喜,翘起大拇指,赞道:“萧大哥真是好手段!”想了一下,又道:“是否已经嘱咐信徒们:这是东皇神庙的密旨,务须保密,特别是要小心已有谋反之心的东神宫殿的盘问!”
萧何点了点头,问道:“做大事自然要小心谨慎。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只要信徒安心在家颂念新经文即可?却不见其他下一步动作?”
刘邦笑道:“现今大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若要信徒上街造反,必定不肯,定会坏事。说不定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已经有人去告密了。”
“但是假若我们只要信徒在家安安稳稳念经颂神,赞我东皇神庙功德。这既无风险,又上顺神意、下承民心,必人人乐意为之。”
萧何仍然迷惑不解,道:“只是念经诵神,那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刘邦笑而不语,一脸的神秘兮兮、高深莫测。
萧何见此,遂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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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独坐大江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沉思一会,刘邦拔出佩戴的宝剑,凝视着剑身上镌刻的那两个篆字:赤霄。此剑长三尺,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寒光逼人、刃如霜雪。
三年前,刘邦机缘巧合,在南山得到此剑。回来途中,路经大泽,遇到一条巨大的白蛇。被巨蛇缠中的刘邦,以此剑怒斩白蛇不死,情急之下,挣扎求存的刘邦张口咬中白蛇,饱餐蛇血,洗髓易筋,力量大增,遂得以脱身而出。
此时,一位高人路过,见此其情形,心下暗道“天意也”,遂以一奇书略作改动,赠之,并传授刘邦用法。
刘邦每每念诵此书时,都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有细微提升。遂秘密联络亲友,假托大汉帝王东皇太一的旨意,暗中发展信徒,将抄录好的奇书人手一份,令其每日颂念此书,借以提升自己。
刘邦反复验证,能在其中获益的唯有自己,心中猜测除了经书专为自己修改了之外,多半是自己吸食了白蛇之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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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邦却不知道,不仅包括大汉的都城商丘在内,其它像南郡、宜昌、应城之类的大城邑亦正在被东神宫殿的密探展开地毯式的搜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岳阳城。
只是连搜了三日,密探们却依然一无所获。因为所谓叛变的信徒,实际上也是东皇太一的信徒。甚至连刘邦手抄给信徒颂念的经文,99%亦与赞颂东皇太一的经文一样:
《离书长歌.东皇太一颂》
天时俱兮行应止,朱研备兮于神址。
司命至兮坛凰苑,众人俯兮白翎飘。
日影迷兮黯蔓残,余光没兮海天瑶。
血溅苍兮气赠乾,东皇至兮来年丰。
神生灵兮断江水,杳杳历兮谁复使?
笙歌舞兮漫丝竹,悠远声兮传应语。
“吾域天兮残凉雨,逝之吾兮哪域寻;
吾域地兮凄凄泥,逝之吾兮哪域其;
吾域东兮日千丈,靡靡之兮糜余身;
吾域南兮狐千里,噬余棂兮夺余行;
吾域西兮漠无烟,滴水尽兮枯朽惘;
吾域北兮风飘雪,冰百尺兮萧阑於。
君临此兮莫远离,华繁灯火百千里。
丰余稻兮漫余渔,宗祠延兮千秋去。”
除了“神生灵兮断江水”此句变动两字,改为“刘邦生兮断江水”,其它皆完全一致。
可是,就是因为简简单单这两个字的改动,整首颂歌已完全不同,信徒的信仰之力已被刘邦转移窃取。
只是,一般只知道日日夜夜机械念诵的愚夫蠢妇哪知其中奥妙,哪懂得刘邦是一个人的名字?甚至连东神宫殿已经看到过那份修改版经文的密探,亦一无所察,更不要说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