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李信沿着居中的线路追踪,不久即转入附近小镇,旋即失去踪迹。无奈之下,只得前往当地凉州府报告。
凉州府节度使张巡,乃安西大都护花敬定的得意门生。张巡闻听外国使者遇难消息,大为震惊,一面安排花木兰和李信在府中,等待其他人;一面马上快马向朝廷报告。同时,安排当地不良人去遇袭地现场调查,处理后事。
第二日,裴擒虎到达凉州府,亦一无所获。
第三日,铠、百里守约护送王昭君到了凉州府。王昭君已经回过遇袭地,但除了心中哀悼族人、取回暴雪魔杖之外,并没有动现场任何物品。为了掩人耳目,王昭君已卸去燕然部落衣饰发型,换了唐人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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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五人在节度使府邸后花园商议事情,并邀请了王昭君参与。
百里守约将分头行动后的经过一一禀报。事实上,百里守约与铠已经详细搜查过敌人尸身,除了手持大唐军用连弩之外,连衣着、服饰都与唐人无异,查看人种模样却是各地域都有。这却是再平常不过,因为大唐海纳百川,兼容并蓄,而且经常征调外族,特别是塞外各族作战,各民族早已经融合在一起。
花木兰等人都觉得甚为棘手,一时束手无策。如果不尽快破案,这事件将会对大唐的声誉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毕竟,燕然部落是受邀而来,而且是在大唐境内发生的。这完全是对大唐赤裸裸的藐视与挑衅。
就在众人茫无头绪的时候,王昭君突然开口,恨声道:“这是东突厥人之为。”
众人一惊,望向王昭君。
花木兰心中一凛,正色问道:“圣女此言,可有依据?”要知道这个事件一个处理不好,就极可能会引发大唐与东突厥的战争。
突厥汗国是云中漠地北方的游牧政权。大唐建国前152年,自突厥打败柔然汗国之后,就建立起幅员广阔的汗国,在前后不到 10 年的时间里,突厥人就建立了东至长城,西至里海,北达贝加尔湖,南抵沙漠,西南跨越阿姆河的庞大的游牧帝国。大唐高祖皇帝建国时,为稳住西北,解决突厥时不时叩关侵扰的问题,以腾出手经略天下,尚且要向突厥汗国称臣朝贡。太宗皇帝继位后,开启贞观之治,名将辈出,建立了强大的军事实力,对塞外各族的战略由被动防御化为主动出击,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突厥汗国。通过挑拨分化及军事打击下,大唐将突厥汗国分裂成东西两部。紧接着,太宗皇帝采取“近交远攻”的策略,联合东突厥,派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勣等率20万大军,将西突厥打得灭了国。东突厥眼见大唐军力威势,便向太宗皇帝上表称臣,太宗皇帝允之,遂将突厥分裂成东突厥、铁勒、契丹、室韦等,分而治之。自此,云中漠地再无大一统的汗国出现。时至今日,东突厥已无复当年之勇,但亦不可小觑。更何况,现在东突厥依旧向大唐年年朝贡,并无反迹。
故此,花木兰才不敢轻信王昭君之言。而且,东突厥与燕然部落乃世仇,难保王昭君不存了私心,欲借大唐之力,打压敌人。
王昭君身为燕然部落的圣女,怎会不明白花木兰所指,解释道:“前日,昭君中了迷药,被人掳走之后。提前苏醒过来,听到带头人说话,乃奉突利可汗所命,劫我回突厥。”
众人依然将信将疑,现在敌人已全部被百里守约击杀,连最后一个活口亦自杀,死无对证之下,反正不管王昭君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对质。
王昭君亦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连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更何况他人。其实,王昭君明白突利可汗为什么一定要生擒她回突厥,只是这个秘密涉及燕然部落的最高机密,更关系到族人的生死存亡,她自然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叹了一口气。
李信与裴擒虎张口欲言,但看了看王昭君,还是没有说话。百里守约很想表示说相信王昭君,只是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亦只好缄默不言。
花木兰看了看众人神色,沉思一会,道:“请圣女见谅,非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干系重大,我们只能如实禀报朝廷裁决。但今日圣女所言,我保证亦会一字不差,上达天听。”
王昭君感激地向花木兰致谢。本来花木兰等人与这事毫无关系,与燕然亦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能做到这个程度,已非常难能可贵。
李信与裴擒虎却心里犯嘀咕,这是塞外各族的内部矛盾,要知道东突厥自突利可汗的父亲开始,就一向与大唐友好,虽然在大唐境内偷袭敌人确实不妥,但事急权变亦说得过去,何况国与国之间,一向以利益为先。这次袭击对大唐并无实质损失,如果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燕然,而与东突厥开战,失去一个强力盟友,却增加一个强大敌人,确实得不偿失。
百里守约却没想得那么多。以他一向同情弱者的侠义心肠,自然站在王昭君这边。
铠本身不是大唐人,站在中立的角度,自然觉得花木兰的作法最为妥当。
当然,既然花木兰已经表态,众人自然再无任何异议,坚决无条件执行队长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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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凉州府节度使张巡安排军士三千,护送王昭君前往长安。花木兰等五人一并同行护卫。
此时,张巡已经安排人员将燕然部落族人就地埋葬,并取回贺寿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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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突厥可汗大帐。
突利可汗面沉如水,看着案前的密报。一众手下噤若寒蝉,跪在地上。
突利可汗冷哼一声,斥道:“一群废物!”由于情报所误,被燕然人瞒天过海,居然无惊无险穿越了大草原,进入大唐境内。情非得已之下,突利可汗一边密报大唐的朝中盟友,一边安排得力干将带领少数精锐昼夜兼程,半路劫杀燕然人。没想到,冒着忤逆大唐的罪名、甚至与之开战的风险,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失了手。
为今之计,只能亲自入长安,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