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被夏晚的问题惊住,手里的铁勺滑落在地,发出巨响,整个人当机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做答。夏晚叫了她几遍才回过神来,看到她一脸认真的神情,许悠悠心里一阵发虚:“呵呵。。。呵呵。。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我们才认识多久。”
“悠悠,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哦,不用怕,程墨他听不见。”夏晚则是趁热打铁,紧追不放的问着。
许悠悠思绪飘到两千年这个沉重的数字上,又想起夏晚话里失去师父近乎成魔的人,手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不停搅着汤碗,淡淡地说:“喜欢不喜欢又能如何,他与我,又不可能。”
短短一句话,夏晚从中听出了情意,心里一阵窃喜,男有情女有意,就欠一把火烧一下了,那就让她当这把带着春风的火吧。
“怎么不可能,至你出生起他就将你放在心尖上。你知道吗?从我认识他起,他就未近过女色,哪怕我与他相处甚久,他也是淡漠疏远的性子,直到我与浩哥哥结合,他才渐渐没有那么明显的疏离感。两千年啦,我一直以为他没有情根所以才如此,可自从你出现后,即便你那么小,一面对你,他便情绪失控,更是不惜用心头血救你,自己虚弱的只能呆在道观里。”
听到心头血许悠悠猛的一怔,心脏也仿佛跟着大力跳动了一下,却还是颤颤的偏过头躲闪着夏晚的视线:“只是因为我是狂奦的容器吧,他才待我特殊。他对清风他们,也很是宠溺啊,应该。。不足为奇吧。”
夏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暗叹这两人都这么胆小:“若真要因为狂奦,他当初唯一会做的就是,杀了你。也许,你真的是他的劫。你以为,心头血是随随便便给人的吗,剜心之痛,岂是好受。”
她大喘了一口气,好似用了很多的力,拿起酒杯猛的喝了几口,惆怅无比:“自你离开南山,这二十几年,他时常偷偷去去看你,若是我们凑巧在执行任务,他也会拉着我们,潜在暗处。偶有时他突然烦躁,便会突然躲回南山,最多一个星期又会悄悄去看你。也不知何时学会抽烟,喝酒,时常拉着浩哥哥谈心。我缠了浩哥哥许久才告诉我,程墨这颗两千年的大铁树,动了情,心里装满了许悠悠。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程墨的心意。如若我不说,他便只会当一个缩头乌龟。”
许悠悠看着夏晚眼里期许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着。而夏晚内心也是忐忑不已,她自作主张匆忙的兜出一切,万一许悠悠从此害怕了,岂不是罪过,她突然开始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鲁莽。
许悠悠被夏晚的这一连串的话激的心头荡漾,别说夏晚不甚明白自己在讲什么,她也听的晕晕乎乎,只是却很清楚的明白她说程墨喜欢自己。心里仿佛一直在吹着泡泡,嘭一声,气泡一下子破了。
“你说的···是真的?”稀里糊涂吐出这一句话,想要再三确认真假,夏晚连连发着毒誓,告诉她今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的慌乱,筹措不安夹杂着惊喜涌来上来,许悠悠努力的眨着眼睛,拿起酒杯全数灌下了肚,苦涩的滋味依旧令她皱起了眉。端详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吐出气,红酒的馨香包围了整个口腔,此时她才有些体会,为何人们都喜欢在烦躁不安的时,借着酒精麻痹自己。
“夏晚,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吗?”许悠悠话里有着不确信。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想,皆有可能。”夏晚起身坐到许悠悠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突然变得慈爱了些。
这种感觉就好似程墨对清风他们的宠溺,让她觉得心安。
呢喃着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晚晚,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察觉到他对我可能的欢喜。只是不敢信。一来时间太短,二来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曾与我说过一座指望,便念念难忘,如若我们在一起,最多百年,我化为尘埃,最多二十年,我便年华退去,满目苍夷,在二十年,我便满头白发,风前残烛。而他,依旧眉眼如初。”如此这样,短暂的年华过后,只剩下哀愁,自卑,对谁都是折磨。
许悠悠不愿说的太凄凉,她原本没有考虑如此长远的事情,只是与夏晚的谈话,让她认识到自己与他们完全不是一条平行线上的人。自己与他,亦相隔甚远,交织不上。
夏晚长叹了一口气,全无初见面是的可爱活泼,越发的像一个老者。“悠悠,我原以为,你受尽冷眼以后便不会在意这些,只会活得洒脱,却忘了,程墨到如今都是活的小心翼翼。悠悠,人世短暂,更要遵循自己的内心生活。”
两人安静了许久,夏晚看了时间快要日落,不再逗留,拉着许悠悠往家的发向走去。路上也闭口不再提程墨,以往她觉得只要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她与浩哥哥又何尝不是历经万难才在一起,付出无法生育的巨大代价。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直面问题的。
为了转移话题缓解尴尬,夏晚询问许悠悠赵意的事情,许悠悠本就心情低落,闻言情绪直接低入谷底,顿时红了眼眶:“程墨今天说要带我去商量修炼的事宜,以我身体不舒服为由把我撇下了。夏晚,我现在只想快点救出赵意,没有其他念头了。”
夏晚低声安慰着许悠悠,告诉她基本程墨已经拟定好了,赵意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急躁不得。许悠悠这才露出笑意,撒娇的问她在哪里,要怎么修炼,夏晚只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要保密。
两人走到家后,夏晚躲到厕所去跟罗浩汇报自己的结果,起初她觉的很成功,不知道为什最后许悠悠会突然认知道时间骤然,她与程墨诺大的差异。夏晚觉得自己帮了倒忙,罗浩不以为然,幽默的安慰她:“若你不说,沉默无言许是要拖到许悠悠两鬓斑白了都说不出口,时间越长,差异越明显。晚晚你帮他打破了第一步,剩下的我们唯有创造机会多让他们接触,思考。最后的结果都要靠他们自己的勇气。晚晚,我很谢谢你,愿意鼓起勇气接纳我。”
罗浩突然的深情道谢让夏晚感动不已,他们俩努力冲出困境在一起,那她也相信,如若许悠悠与程墨真心想爱,时机到了,就一定不会错过的。
想到这里,夏晚又回到早些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模样,开心的问许悠悠想不想见程墨。
许悠悠诧异:“程墨不是有事吗?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话音刚落夏晚就带着许悠悠眨眼间穿回到自己家里。许悠悠打量着这陌生的房子,有些发愣。
夏晚好笑的告诉悠悠这里是她和罗浩的家,罗浩听见她们的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也不顾许悠悠在,将夏晚揽在自己的身前,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撒娇的说着自己好辛苦。
许悠悠看的一阵面红耳赤,侧过身假装参观屋子,使劲咳嗽以提示罗浩见好就收。
罗浩被夏晚拧着胳膊直起身,唤了许悠悠一声,手指指向里屋的房间:“诺,沉默无言就在那里面,喝了将近一瓶的烈酒,害我照顾了一下午,现在交给你了。我急需补充能量,晚晚我就带走了,明早再回来,小悠悠,别再让程墨伤心了哦。”
一顿话说的许悠悠云里雾里,她还么反应过来为何说有要事的程墨现在却被说喝醉了,还让自己不要伤她心,她什么也没有做啊。然而等她回神时,罗浩与夏晚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