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语气低沉又清晰,一下一下撞进许悠悠的心里,独有的体温和气温包裹着她,心悸又悄然而至。她轻轻的点了点,放纵自己没有起身,而是彻底依偎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温暖,时不时擦着眼泪,渐渐感到困意睡了过去。
程墨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浓密的睫毛还噙着眼泪,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脸上,遮挡住了朱唇。待她呼吸平稳陷入沉睡后,才轻轻抱起,小声踢开一楼的房门,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薄被。
内心挣扎了片刻,快步走到卫生间,冲了冷水澡。
冷静下来后程墨坐到沙发上,盯着半敞的房门,思索片刻还是走进了房间,和衣躺在她的身旁,凝望着她越发红润的双唇,心里却觉得有了些许满足。嘴角向上勾起,闭上眼睛,他多年都不曾入睡,他也无需睡眠。此刻却想,陪她一起陷入梦中。
许悠悠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诧异今早程墨没有叫醒自己打坐。看着眼前的房间,回想起自己昨晚就偎在程墨的怀里睡着了,脑海里同时浮现梦境里的画面,忍不住懊恼的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被子里有程墨身上淡淡的硫磺味,却并不刺鼻。
继早前她梦见程墨掉浴巾以后,如今直接梦见与他亲吻。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谁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而后用手指扒拉算着日期。
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她生理期一向不准时,推迟推前常有的事,也就迷糊不在意了。昨夜燥热喝冰水,就是前兆。自己却没反应过来,还胡乱的想怎么喝久怎么喝。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探头缩脑的观察着程墨在哪里,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嗯,在厨房。飞奔跑去二楼的浴室,动作一气呵成。小腹是一阵冰凉,隐隐刺痛着。心下一沉,怕是又要吃苦了。
无力洗漱换好衣服,拿着脏衣去洗时,看见裤子上的污渍,一个愣神以后急忙丢下手里的衣服,狂奔进程墨的房间。
走到门口就猛的一怔,停下脚步。程墨站在床边愣愣的盯着床单上一块暗红色的污渍,眼眸里异常的幽深。已顾不上害羞,许悠悠傻笑了几声掩饰,连拖带拽的将程墨推出了房门。
麻利的帮他换好新的床单,出房门时也假装不在意他探究的眼神,屏住呼吸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走进卫生间,而后关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一切都处理完,小腹刺痛已经十分明显,一阵一阵纠在一起。好在她与别人不同的是第三天才会熬不住,眼下虽觉无力却还能承受。
淡定不显露自己无力气,找到医药箱,翻出常备的止痛胶囊,泡了一杯红糖姜茶,就着胶囊连吞两个下去。胶囊中药味很足,连得她身上也沾了些这种气味。
其实止痛药对她而言已经无用,就连红糖也只能帮她度过一二两天。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
一杯姜茶下肚小腹已有暖意,稍稍不是那么难受神色泰然的走到餐桌旁坐下。桌上早已备好精致的三菜一汤,香气扑鼻。他做菜一向如此,精致美味。
程墨皱着深深的眉头落座在她对面,盛了一碗饭递给她。然许悠悠此时却是全无胃口,不管坐着站着都不是滋味,此刻也只是想抱着热水袋躺在床上。转眼又想起昨夜程墨说今天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又起身去泡了一杯姜茶,一杯下肚才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大口吃饭。显现出自己很有胃口的样子。
“你不舒服?”许悠悠听得一愣,自己装的有那么不像吗?
“没有没有,女孩子都这样子的,多喝点热水就好了,真的。”扯出笑意看向程墨,又埋头扒了几口饭,表示自己很好。却不知自己苍白无血色的脸,看上去确实虚弱无比。
程墨却是拿走她手里的碗,又递给了她一碗热汤。柔声说着:“吃不下就别硬撑。”玉米排骨汤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热气熏着眼睛,一碗下肚,果真浑身被暖意充斥,小腹阵阵的刺痛感也敢走了许多,被关怀的感觉也温暖着心房。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商议修炼的事。”许悠悠提起修炼的事,想趁着自己有力的时候收拾好物品做好准备。
“你不舒适,改日再议吧,也不急在这一时。”程墨却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温柔的说道。
许悠悠如惊弓之鸟般缩了下身子。她惊觉如今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是不对,两人时常有过于亲密的动作,例如牵手,例如拥抱,可他们不是恋人啊。太过去沉溺于他给的温暖,只会显得自己太过于轻浮吧。
程墨的眸里闪过一丝暗淡,抿了抿薄唇,收回了僵硬住的身体,沉声催促她去休息,自己收拾好以后需要出门找罗浩商量一下救赵意的对策。
许悠悠表达自己也想跟着去,事关赵意她想参与进去。程墨难得拒绝了他,语气冰凉,不知在生气着什么。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修长的十指清洗着碗筷,面容冷峻无比,许悠悠一时噤了声,晦涩难当的堵在心上。
直到程墨出出,两人也没有言语。小腹被压下的疼痛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下一下刺痛着,也不知到底是心里疼还是身体疼。
强撑的力气随着痛意被抽去,许悠悠无力的拖着发软的步伐,给自己充了一个滚烫的热水宝,裹着厚毛巾放在小腹,蜷缩在沙发的贵妃榻上,打开电视胡乱点开一个播放,声音开的很大,电视里嘈杂的声音让她感觉不那么孤单。习惯了一在家就有程墨陪伴,突然他不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光。
程墨从许悠悠家里出来就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幻化法门穿到罗浩家里,全然不顾罗浩与夏晚夫妻俩正在休息,用力踢着门叫罗浩赶紧结束出来。
“沉默无言,你丫又发什么疯。”罗浩光着上身走出来,恨恨的埋怨道。还想再用什么话语骂他,看见他烦躁不安的样子,强压自己要淡定,若不是认识他千年,他也很少会这样,定狠狠的揍他一顿。
从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与两个方杯递给程墨,再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块,用眼神示意他到阳台。
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罗浩又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程墨面前,让他自便。
程墨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嗓音里满是失落惆怅,远没有之前的冷静:“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罗浩给自己与程墨各倒了一杯酒,程墨接过仰头灌了下去。他哭笑不得看着程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问程墨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都怕自己太过急躁吓到她,不敢吐露心意,却逐渐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抱她,亲吻她,拥有她,触摸她。方才,她好似害怕了。我骗她说来与你商讨赵意的事,她明明身体不适,却还是想跟着过来。她心里,终究还是最在意那个气息不寻常的人。”程墨吐出烦闷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灌下。再去倒时被罗浩拦住了。
“沉默无言,我这酒很贵的。你酒量很好吗?还学别人借酒浇愁。”罗浩没好气的看着程墨,却也是心下不忍,一贯淡漠冷静的人,只要遇到许悠悠,便只剩慌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