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嗒”
“对不起……”
昏迷中，顾明的耳边不断有“嗒嗒”的水滴声，还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一直在耳边回荡。
上官玉此刻跪在顾明身旁，低着头哭泣着，一边哭泣一边道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此刻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许是这低落在脸上的泪水将顾明给唤醒了，此刻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微的张开，虚弱的说道：“水……”
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的顾明终于清醒了过来，上官玉也连续两天不曾入眠，更不曾进食。
此刻顾明终于苏醒，上官玉悬着心这才稍缓了些许。
上官玉连忙擦去已经红肿眼角边的泪水，随后慌张的拿起一旁的水碗，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在了顾明的嘴边。
只是端起水碗的手刚一触碰到顾明的脸，玉儿的身子便是剧烈一颤，脑海中又闪现出自己伤害顾明的画面，此刻碗中的水全部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碗中的水全部都洒在了顾明的身上，玉儿想用绣帕去擦，但手刚一接近又缩了回来，刚刚才抹去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了，此刻连忙道歉。
“我马上去！我去舀水，我很快就回来！”
上官玉此刻看上去十分可怜，且有一点神经质，想来顾明吐血的画面给她的身心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上官玉一个转身便要走出山洞，许是没注意地面的凹坑，一个踉跄重重的扑倒在地上，膝盖都撞出了一个口子。
但她却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我很快就回来！我去舀水！”
……
“玉儿别担心，我没事的！”
似乎是瞧见了上官玉的异样，顾明忍着嗓子的干痛说道，但是此刻玉儿已经出去了。
片刻过后，上官玉端着一碗水回来了，此刻她的右腿上有血液流下，显然是刚刚磕伤的膝盖还未处理伤口。
“水来了！”
上官玉将水碗递在顾明的面前，但并未像往日那般亲手喂他，只是静静的跪坐在顾明的身边。
顾明虚弱的说道：“你喂我喝~”
上官玉尝试性的端着水向顾明靠拢，但双手却一直在发抖！
就在此刻顾明抓住了上官玉颤抖的手，依旧是对着她露出了傻笑，且用尽全力拽了一下上官玉。
上官玉扑倒在自己的怀里，顾明感受着玉儿还是在害怕的颤抖，此刻轻轻的拍了拍玉儿的香背，不断的安慰着。
“没事的~没事的~”
……
终于还是如往常那般，至少表面上还是如以前一样。
上官玉不在害怕触碰顾明，此刻将顾明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跪坐的腿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
不同的是，上官玉眼中的光芒，往日里充满了希望的眼神，此刻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黯淡，是灰寂。
顾明这小子恢复能力倒是很强，此刻喝了一碗水，便有打趣的能力了，用手轻轻刮了一下上官玉的鼻子说道：“玉儿你别哭了，你看为夫这不是好着呢么？”
顾明原本对上官玉为什么会变成之前那个样子而感到好奇，但这一次他学会了忍住，学会了闭嘴，此刻只想逗逗玉儿，想让她不这么难过。
这也是头一次，让顾明心中为之一颤，看着玉儿害怕哭泣的样子，顾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上官玉努力的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对顾明问道：“我…之前的样子很可怕吧？”
“没有的事，一点也不可怕，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明回想起那一双绿色的瞳目，此刻也第他第一次学会了撒谎。
“……”
上官玉沉默，她知道顾明是在安慰自己。
许是瞧见气氛有一点寂静，顾明再次对上官玉打趣道：“为夫一觉醒来，甚是饿乏，娘子去弄点吃的可好？”
上官玉勉强一笑。
“好，我这就去。”
……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
经过了半个月的修养，顾明惊人的恢复能力已经将那道贯穿了左肩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应该还是体内的那缕白色气体在起治疗作用吧。
“吱吱~”
蝉虫的鸣叫声在晚间响起。
山洞里与往常一样，上官玉依偎在顾明的怀中，耳边传来顾明的呼噜声，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上官玉的手，今晚却是将顾明抱的格外的紧。
玉儿将头埋在顾明的怀中，亲密的感受着顾明的气息。
顾明的衣物上，此刻已被上官玉的眼泪侵湿了一部分。
玉儿将脑袋从顾明的怀中移开，身躯也瞧瞧的移动了出来，此刻坐起身子，用手抚摸着顾明的脸庞，傻傻的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不舍的笑容。
“你要好好的！”
“将来一定要遇见一个好女孩！”
“不要老是这么傻乎乎的，会被人利用的”
“我好担心，好舍不得……”
上官玉十分小声的说着，生怕将顾明吵醒了，此刻眼泪不自觉的涌出。
玉儿的红唇再一次亲吻在了顾明的嘴上，而这一次献吻同上次在洞穴内一样，顾明依旧不知道。
红唇停留数秒，有泪珠滴落在顾明的脸上。
顾明在睡梦中也仿佛听见玉儿在对自己小声说话。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
“你去哪啊？”
“玉儿，你等等我啊！”
顾明在梦境中追赶，可是玉儿只是对自己傻笑，也不再同自己说话。
顾明一直追，却怎么也追不上！那种无力感，以及那种心痛的感觉，让顾明忍不住在梦中大喊出声！
“别走！”
顾明从梦中惊醒，此刻心跳的很快，那是一种即将要失去珍爱之物的恐惧感。
“玉儿？”
如今天还未亮，山洞外还是一片漆黑，但此刻屋内已经没有了上官玉的身影，顾明有些不安。
以往同上官玉在一起时，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如今失去之后的这种心痛，却是让顾明有些喘不上气。
……
“玉儿——”
“玉儿——”
顾明去了洞穴寻找了一遍，将整个丛林寻了个遍，却未发现上官玉，就连那只小蛇也不见了。
此时的天空郁郁沉沉的，像及了上官玉离去时的心情。
“哗啦啦”
暴雨倾盆，顾明孤身一人站在丛林中，全身被都被淋湿了，但也不见他挪动脚步。
像是愣住了，眼神中有一丝慌乱，有一丝害怕，有一丝伤感。
这是一份孤独与无助！
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给过你温暖，但温暖又离你而去，这样的孤独才最寂寥！
“玉儿——！”
顾明冲着苍天声嘶力竭的大喊，脸颊被暴雨冲刷着，眼泪混淆着雨水一起滑落而下。
随着顾明的这声嘶喊，山下的外门弟子有不少都被吵醒了。
此刻山下的悬崖边，一个冷艳女子手中拿着一柄御剑的灵器，听着山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身躯一颤。
暴雨同样淋湿了她的身躯，雨水顺着女子满头的青丝滴落而下，冷艳女子的手腕上戴着一圈红线缠绕的青丝。
女子缓缓回头，看向后山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容。
似乎是夫妻心有灵犀，顾明有所察觉，猛的一转头，金瞳闪现望向山下，正好看见了上官玉回头对自己一笑。
雨水淹没了玉儿的眼泪，玉儿嘴唇微张。
“你要好好的……”
话语声落，上官玉身形一晃，踏着灵剑消失在了暴雨之中，眨眼间便已无踪迹可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