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准备自己一个人解决?”秦兴感受到眼前的一切,他也感受到了范离的倔强。
这短暂的相处,范离的性格他很了解,任何事情都喜欢独自解决,也可能是被流氓欺负习惯了,不知道反抗。
范离停在哪里,楞了一下,他权衡利弊,不知所措。
“走了,我们一起吧。”女孩洋溢着微笑,轻声喊道。
这一路,他们的聊的很开心,相互也都有些了解。
原来,这女孩叫花语,她家是在本市,原本随着父母一起在外地读书,此次随着父母的归乡,而转校过来的。
进学校的路很繁华,时而是车辆的引擎声,低鸣在空气中,时而是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喧嚣。隐隐不可闻的脚步声连成一片,今天是上学的日子,现在又是上学的时间,所以人很多。
“走呢,我们走小路吧,那边人少些,清静一些。”范离停下脚步示意旁边的一条只够两个人并排前行的小道。
茂密的草木匍匐在路上,这条路是沿着学校围墙的,由于弯曲前进的,多了不少路程,少有人选择。
范离心绪回荡,昨天自己还在这条路的那一端大战一场,今天又踏上了这一条路。
“嗯?好吧。”花语爽快的答应,这大道上,脚挨着脚,摆摊的小贩直接将商品摆在了路上,时不时的有同学停下购买些学习用品零食,搞得一走一停,走的很慢。
这里她虽然不熟,和范离也不过几面之缘,但是从范离那天帮她抢发夹,那种见义勇为的表现,加上今日的相互了解,她知道范离是个好人。
范离走在前面,折下一根树枝,去掉枝叶,做一根木棍,他小心的拍打着掩盖在小路上的草丛,谨防有蛇藏在里面。
“果然,这家伙还是这哪里。”他并没有急着出去,反而是躲在围墙边上,仔细的打量四周。
在不远处,一个少年嘴中叼着一根烟,手臂上纹着一把黑漆漆的鱼。他站在距离校门口十余米的位置眼光不时的扫过人群。在他的四周,还有五六个同样抽着烟的人,范离认识他们,就是那天欺负他的人(混三哥)。
花语没有说话,顺着他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几人。
他们从小路过来,直接跨越了守株待兔的几人。现在的位置,距离校门不过几步之遥。
“大哥,他们在哪。”有人大声喊道,显然是发现了范离和花语。
“不中用,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也让别人蒙混过去了。”混三哥一脸的恼怒之色,连忙丢下烟头,推着众人,企图赶上范离的等人。
上学时间,这里很拥挤,少年用力的推开的挡在他面前的人。手力很重,有些同学稍不注意,就被推倒在地。但是他们见到来人,都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
等他们赶到校门口的时候,范离和灵雪已经走进铁门,进入了校园。
有些破旧的铁门,将学校和社会隔离,这几人再猖狂,也不敢在学校里面去猖狂。
“范离,你把那小姑娘送过来,昨天你借我的钱,一笔勾销。”少年看着里面熟悉的身影,气的一脚踹在铁门上,引的看门老头出来不善的看着他。
范离握紧手中木棍,头也不回,仿若未闻,带着花语向校园里面走去。
想起昨日,他心跳加速,感觉自己的尊严再次被人践踏。
“范离,你要是不将那姑娘送过来,下午哥几个等着你。”那少年又大声的威胁道。
范离恢复平静,愤怒过后,他出奇的平静。
那少年此时被看门的老头拿着警卫棍赶走,不准他在校门口喧闹,他只得看着范离和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校园深处。
“那是谁?你的仇人?”花语刚才就发现了不对劲,听着那纹身的少年喊着范离的名字,那个少年她根本不认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涉及到自己。
而且听着少年的话语,给她的感觉仿佛这一切的矛盾都是因为自己才引起的。
“恩,一个地痞流氓,外面的地头蛇。”范离未加思索,平淡的说出。
他脑袋飞快转动,想找寻解决的办法。
这校园只是上学的地方,他不可能长期在这里呀,终究要走出校园的。
“你不要单独出去,放学,上学,最好叫家长接送。”范离思索一下说道。
“我父母都在上班,所以……”花语低着头,欲言又止。
“那下午跟着我吧,我送你回家。”
到了教室门口,他和花语在同一个年级,但是却不在同一个班级,他们挥手告别,相约一起回家。
很多事,躲着,逃避着,但是结果还是逃不过,要来的终究要来。要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
事情依旧发生到这个地步,范离也明白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不能错,只能对。
“秦兴,你说我是出去单挑,还是报警?”范离心猿意马,老师讲的课根本听不进去。他低声自语。
他知道秦兴能够听见,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这是他唯一一次找秦兴问询,以前的他,虽然不讨厌秦兴,但是独来独往惯了,很多事情习惯自己拿主意。
“报警吧,最好的武器是法律。”秦兴说道,原来的他肯定会和刚接触的范离一样,选择去单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这段时间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理智占据上方,所以他选择报警。
“前面有人报警过,结果关几天后,这几个家伙出来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这样确定能够解决问题吗?”范离以前也曾想过,后来有人试过,结果效果并不好。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刚得到妈妈的关爱,他不想失去。
“要么苟且生活,要么有人站出去,去揭发恶人。难道你选择一辈子这样的苟且过日子?”秦兴的话语如雷贯耳,范离楞在哪里,呆若木鸡。
他想起胖子的遭遇,自己的遭遇,花语一个刚来的女生就将面临的危机。恐惧的感觉弥漫上心头,似乎未来都失去了颜色,变得漆黑如墨。
下课铃声响起,刺耳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久久不能站立。
“不行,我得改变。”他突然起身,快步跑出教室,衣衫将桌上的书扫落在地,他都没有发觉。
“胖子,出来一下。”
范离知道胖子在哪个教室,他虽然害怕,但并不莽撞。心中一直在思索怎么才能够将那些流氓绳之以法。
他站在教室外面高声喊道。
“今早我进来的时候,那家伙还问了我看到你们没有,我说没有,花语还好吗?你们没事吧?”胖子有些愧疚的低下头,问道。
今早,他独自一人丢下范离和花语,此刻细想,他觉得自己不够意思,对不起朋友,有些愧疚。
“没事,今早我们走的小路,绕过了他们,虽然最后被发现,但是我们进了校园,他们奈何不了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这样憋屈的一直被欺负吧。”范离握着拳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胖子不语,范离的意思他明白,是想邀请他一起揭发坏人,但是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懂。他陷入了两难抉择的境地。
“他是地头蛇,我们俩不过是二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这样能够斗的过吗?”胖子有些心虚,还是怯怯的提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我们是公民,有法律保护我们,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重视,况且,这样一个地头蛇,被他欺负的定然不是少数人。我们可以联合同学,一起握紧法律的武器,告他。”
范离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并不是想单独联合胖子,而是联合所有被欺负的人,那样才能更有效果。
“就算那小子出来了,你也可以一切推在我身上。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们一起让所有被欺负的人,列出他对他们做过的错事,并在这份联名书上签名就行,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被欺负,被压榨。”
范离以前就知道那几个家伙收保护费。自己就是受害的一员,而自己只是无数受害学生中的一员,隐藏的未知数目不知道有多少。
“行,真有你的,这方法真行。”胖子听着有谱,感觉这方法的确能行,高兴的接过本子。
胖子哈哈大笑,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不用再交保护费,不被欺负的样子。脸上肥肉被笑容扯动,引得额头上的伤口一阵疼痛。
面前的范离,见识了勇猛,义气之外,今日又给他一种睿智的感觉。
“只是,你领这个头,以后他出来了会不会报复呀。”胖子突然沉默下来,低声说道,事成,好处都被他们得了,而最大的仇恨却会落在面前的范离身上。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马上就开始。”
上课铃想起,催促着学生们回教室,范离故作深沉双手合在一起,轻呼一声佛号,惹得胖子再次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