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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章扶摇别院

凤天允在山间小屋时,已将胡须除掉,此时大摇大摆的从西门入城,一路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可以听到的别人的谈话。但昨夜所发生的事,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一点点的相关信息。他直奔“离楼”。待见到了姚庆余,姚庆余欣喜万分,说道:“属下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三公子了,三公子一向可好?”

凤天允回之一笑,道:“还好还好,老姚可还是那么精神。”

姚庆余笑道:“哪里哪里,老头子了,还谈什么精神,倒是三公子像是昨夜没睡好,有什么事么?”

此时凤天允已确定昨夜城门之事,已被那知府大人压了下来,至于他为何不愿声张,又如何能够办到封住那许多人的口,倒是令人颇为费解。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睡不着,大眼瞪小眼的直到天亮。江铁舟呢?”他还想最后确认一下。

姚庆余道:“江执掌昨个一早来过,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再没来过。许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吧!”

凤天允一丝悲意突然直涌心头,姚庆余见他呆在那里,若有所思,问道:“三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凤天允一回神,突然道:“老姚,你对这位知府大人知道多少?”姚庆余恨恨的道:“这个狗官,若不是碍于楼规,便是姚某也绝不饶他!”凤天允一怔,说道:“他都有什么罪状,竟让咱们的老姚也如此愤愤不平?”姚庆余道:“三公子若真的想知道,姚庆余倒真的想与三公子好好说说!”凤天允道:“不妨直说!”姚庆余拉起凤天允,走到里间书房,说了很久,凤天允一一记在心里。最后说道:“老姚所说的可有真凭实据?”姚庆余道:“这岂敢乱说,只是碍于楼规,要不然,江执掌也早就对他动手了。”凤天允定定的看了一眼姚庆余,说道:“如果事实如此,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他。”说着,向着姚庆余一拱手,已转身离去。姚庆余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道:“三公子就是三公子,总是这样来去匆匆,令人摸不着头脑。”

凤天允又来到江府,见府门紧闭,左右一看,不见有人,便纵身翻进院内。院里空无一人,江铁舟夫妇向来节俭,家中平时只有福伯打理,奶妈则负责孩子,加上郜玉树,再没有其他的外人。而此时,福伯和奶妈在山间小屋,家中便再无一人了。

凤天允推开房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江铁舟临终前交给他的油布袋子,打开袋口,从里面取出一叠折好的信件,展开来仔细看下去,见上面所写第一行字是“江州知府靳文忠之七大罪状”。他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下去,看完之后,眼里露出刀的锋芒,只说了一句“靳文忠!”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从头分析这件事。

他想来想去,只有两件事是重点。一:“万寿河山图”的出处,“扶摇别院”二:能够驱使“欺凌山拳脚五绝”的背后势力。想到这里,他缓缓站起,口中念道:“扶摇别院”。

凤天允心知想探“扶摇别院”,必得夜间,便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洗了一下脸,只觉得又精神百倍。翻身出院。见日已偏西,时间尚早,腹中正饥,便去了“小聚楼”。小聚楼乃是郜芝兰生前所开。见一切如常。这些人却浑不知此间的主人已不在人世。心下感伤,在二楼靠窗处坐了下来。随便叫了几个馒头,荤素搭配四碟菜,大嚼起来。不一会儿,便一扫而空。匆匆结了账,自南城门而出。

只见城门外已丝毫不见昨夜拼杀的痕迹,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竟浑不知昨夜在这里是一个战场。凤天允心道:“靳文忠,你既瞒得这样好,我却偏偏要给你捅破了天!”

“扶摇别院”位于城南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坳间,周围密林围挡。凤天允兜兜转转,找了许久。见到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河,河边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待他找到时,天早已黑了。但他穿进密林,老早的就已见到了一座院落里散着灯光。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身体几个起落,已到了近处。又将自己的轻身术发挥到极致,翻进院内,定睛看去,好气派的一栋金楼。只见廊柱盘金龙,檐角飞彩凤。檐下正中一块金漆牌匾,龙飞凤舞,笔力强劲的镌着四个大字“扶摇别院”。又挂着九只灯笼,灯笼外绣金龙,作一飞九天之势。一眼望去,直有上达天厅,下鄙地府,傲立苍生,睥睨天下之势。端的贵气逼人,华丽无比。真真的不负“扶摇”二字。此间主人的逆鳞冲霄之志,跃然眼前。

凤天允乍看之下,不禁长吸了一口气,饶是他见惯了这世间的繁华,也不得不为眼前的建筑所折服。

这样的一栋金楼,若说是为靳文忠所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他仔细观瞧,见二楼里似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便翻身越过二楼的金漆栏杆,落地无声,来到屋外。竖起耳朵,听听里面有何动静。屋子里面几个女子的对话传了出来。

“我就说她一定不肯,你们偏不信,这下可信了吧!”

“信了信了!你倒是好,抛下这么一句话,便不管了,累得我们三个嘴都磨破了,回来还要受你取笑。”

“海棠,你别急,沁雪还是比我们有先见之明,料定我们今天还是徒劳而返,这个时候,就别计较了。”

“落英,你何时变得这样明事理了,明明是沁雪独自悠闲了半日,海棠说的对,我们三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回来还要受她的指责。”

“我也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无针,海棠,你们没必要这样咬着不放吧。况且,我真的没有讥笑的意思。落英帮我说话,不也是看出我没别的恶意么,如果你们两个还是不舒服,我道歉还不成吗?”这话说完,屋里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又听一人道“咳!沁雪你别急,我和无针也不对,自家姐妹,就不说了。”

“好吧!海棠都这样说了,我也道歉。”

“看这不都好了吗,沁雪,无针,海棠我们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劝动她,不然,我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落英说的对,咱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还是都想想办法吧!”

凤天允在外面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再去别处打探,只听屋里那叫沁雪的又道:“为了这幅图,花费了我们这么多的心血,被那天杀的偷走,现在还得再绣一次,想想还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凤天允一听到图,精神一振,便又认真的听了下去。

落英道:“现在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没了她,我们就没有办法完成。”

海棠道:“大人说了,不能相逼,只能劝说,一月不行就两月,一年不行就两年,大人不急!”

无针道:“大人不急,我们可急,难不成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沁雪道:“若不是因为对她说了将来会进宫的话,她又怎会是这样。”

无针道:“又不是我对她说的要进宫的话,是大人自己说的,这下倒好,图丢了,她也不绣了,害的我们还得天天劝她,但是还能劝多久,照她这样不吃不喝下去,我看没两天就饿死了。你们没发现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过了一会儿,只听沁雪道:“错就错在大人还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不能恶语相逼,更不能粗暴蛮力,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

落英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绣图离不开人家,姿色也比不过人家,她这么好条件,不好好利用,却要绝食自尽,要换是我呀,非得进宫搅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海棠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图若绣不成,谁都别想进宫,要不就求菩萨保佑,大人能找回那幅图,要不就我们再去劝劝她。可好?”

沁雪道:“好!这次我们一起去,叫厨子再做几个好菜,我倒要看看她能挺多久。两天不吃饭了,闻到那些好菜,我吃饱了都还想吃,就不信她能一直扛下去。”

话音刚落,凤天允就听见她们站起身来的声音。急忙躲到拐角处。门打开了,陆续走出四个美丽女子。

凤天允躲在角落里,定睛看着这几人,发觉这几人很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心下飞速流转,突然想起,这不正是那“万寿河山图”中所绣的五人中的前四个吗?他心底越发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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