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014300000011

第11章 隔水楼台的黄昏

初新有些懵了。

花了这么些天的钱,他不仅没有半点儿线索,甚至开始怀疑起三叔这个法子的可行性来。

三叔说的是没错,只要钱花得够多,假币就会像泉眼里的水一样涌出来,可他用来接水的却是一只竹篮,一只全是缝隙的竹篮。

竹篮打水一场空。

光花钱不收钱,又怎么能知道假币从何而来,冒得快不快。

敏的一家酒馆流水倒是很大,可收到的假币无一例外都是一枚两枚混在真钱堆里的,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赔光了这些金银,初新倒是一点儿都不心疼,钱横竖不是他的,这些钱对于三叔而言也不算什么大数目,他心疼的是自己不光白折腾了七天,还无颜回去弥补自己夸下的海口。

当初还不如撒腿走人呢,初新暗自嘀咕着。

面前的酒似乎都变苦了一些,初新已经顾不上,口中干渴就举杯饮尽。

但酒永远是越喝越渴的。

晴像只唧唧喳喳的雀儿,又穿着一件新衣服坐到初新旁边,拿开初新的酒杯,眨着眼睛问道:“好看吗?”

她问的自然是她的新衣服好不好看。衣服是上好的黄纱纺的,裁剪的手艺一流,晴还将一条青丝带系在腰上,灵巧地打了一个秀气的结。

初新偏偏不解风情似的,只瞟了一眼,随口一声“好看”,便去夺酒杯。他的脑子可能有些糊涂了,不然他应该会明白:在女人问你衣服好不好看时,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仔细地看,郑重地回答。

酒杯已经都被撅着嘴的晴拿走了,剩下一个酒壶。

初新恍惚中记起,阿青也喜欢把青丝带系在腰上,打结的方式也和晴差不多。

或许她们本来就是很相像的两个人,可初新对她们的态度却完全不同。

他对阿青很好,对晴却很不好。

他希望阿青靠得近一些,却巴不得晴走得越远越好。

可阿青明明已经死了,晴却是活生生的,是上天的馈赠。

或许是他忘不了阿青,或许是晴已为人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身旁的酒客在谈论洛阳的时事。

“城里的东西是越卖越贵了。”

“可不是嘛。”

初新笑了笑,心想这洛阳城的物价飞涨似乎也有自己一部分责任。

他对于这种话题无甚兴趣,挪了挪沉重的脑袋到桌子的另一侧。

“你家屯粮了吗?”

“没啊,怎么了?”

“怎么了?西街和城南的米都卖完了。”

“有这种事?”

这段对话马上就结束了,因为其中一个酒客着急忙慌地起身离去,初新猜测他大概是去城北买米了。

春天还没过完呢,米就卖完了?

他又嘬了一口酒壶壶嘴,朝下一个方向听去。

“尔朱荣?你说那个镇压了六镇起义的尔朱荣来洛阳了?”

“我见过他一面,准没错。”

尔朱荣这个名字,初新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头昏脑胀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酒客们说话没有意思,他又艰难地站起,准备去街上走走,散散酒气。

奇怪的是,初新想往右踏出一步,却接连踏出了四五步,想往左踏出一步,却一步也没跨出去。他摇摇头笑自己:真是个废物。

摇摇晃晃地出门上街后,初新又开始哼起了吴地的曲调,不一会儿就蜷缩在墙边,一手支着墙壁,一手撑着地面,像条瘫软的野狗。

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刻,正是他最无力反击的瞬间,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招式都能够击倒他。

四双手同时向他伸去,四个不同的人,从四处不同的地方同时来到初新的身旁。蓄着大胡子的男人刚刚还坐在一家酒馆的酒桌边上,穿着黑袍的刀客本来路过一家酒馆往北走去,戴着毡帽的矮个壮汉从屋顶突然跳落,富豪打扮的瘦高个儿由隔壁珠宝铺闪身而出。

他们像是料定初新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街上,不约而同地出动了。

大胡子和黑袍刀客抓住了初新的左手,毡帽壮汉与瘦高个儿则擒住了初新的右手,他们能感觉到,手中抓住的这个人像是一滩烂泥,只要松手,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简直太容易得手了,”大胡子与黑袍刀客交头接耳,“何必让我们四个人一块儿行动?”

“酋帅还让我们小心行事,说这小子难对付得很,照我看呐,他连条醉狗都不如。”毡帽壮汉说完,四个人纷纷笑起来。

“定是军师嘱咐酋帅的,军师料事如神,可总是太过谨慎。”瘦高个儿分析道。

“谨慎总归不是坏事。”黑袍刀客说话简洁而有力,就像他引以为傲的刀法一样。

初新被四个人架着往前走着,似乎睡着了,肆意将体重全压在四个人身上。

“这醉狗看着不胖,怎么这么沉?”毡帽壮汉第一个抱怨起来。

他最矮,托举初新的手臂就得抬起自己的胳膊,可算是最辛苦的一个人。

“是啊,这小子好像越来越沉了!”大胡子第二个叫了起来,他怀疑哪个伙伴偷懒了,让另外三人多出力,自己却轻松自在。

黑袍刀客也感觉到肩上很沉,碍于面子不敢直说,现在有两位伙伴先埋怨了,他自然疑心瘦高个儿没有出力,哪知瘦高个儿贼喊捉贼先告状责备道:“你是不是在偷懒啊!”

如此一来,大胡子和毡帽壮汉也盯住了黑袍刀客。

黑袍刀客急了:“我没偷懒!”

大胡子也急了:“不是你是谁!”

毡帽壮汉趁机撂下抬起的胳膊,指斥黑袍刀客的不是:“你要休息,兄弟们不怪你,可你要撒谎,那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毡帽壮汉边说边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的指关节,发出“咔啦”的声响。

黑袍刀客不乐意了,不再架着初新的手臂,退到一旁沉默不语,只剩下大胡子和瘦高个儿一人一边儿支撑着初新的身体。

初新的身子像是不停灌着铅,终于,大胡子举不动了,甩开了初新的左臂,瘦高个儿也不得不丢下右臂。

初新面朝下摔在地上,居然还睡得正香,四人见状,放心地吵起架来。

吵着吵着,不知是谁亮出了兵刃,四个人居然一副要决生死的样子。

毡帽壮汉脾气最冲,一拳打向黑袍刀客,黑袍刀客闪身避过,身后的石墙却被毡帽壮汉的拳头砸出一个窟窿。

黑袍刀客惊讶地看着这个窟窿,半晌才憋了一句:“你动真格的?”

毡帽壮汉自知动手不对,想的却不是道歉息事宁人,而是怂恿大胡子和瘦高个儿一起动手:“你不光偷懒省力,还撒谎骗人,方才又言语相逼,我替他们俩教训教训你!”

这一番说辞,把责任都推到了不善言辞的黑袍刀客身上,又将自己动手的原因说得无比动听,黑袍刀客不愿再多费口舌,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一触到刀,他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幽冷、肃杀,像沙漠夜晚的上弦月。

若是人们明白把一个话不多的人逼急是什么下场,世上会不会还有这么多缄默的爆发?

毡帽壮汉闭上了嘴,开始缓步往后,打算让大胡子和瘦高个儿在前面挡刀。大胡子和瘦高个儿见势不妙,也开始嘻嘻哈哈打起了圆场:“我们三个和你闹着玩儿呢。”

黑袍刀客似已听不见,他的杀意已经凝在握刀的手上,一触即发。

毡帽壮汉扶着自己的毡帽,准备撒腿走人。

爱挑事的人,往往也最怕事。

可不知怎么的,毡帽壮汉发现有一股劲力把他推到了黑袍刀客跟前,就刚刚推到黑袍刀客出刀最舒服的位置。毡帽壮汉见状惊呼,怎奈自己总是赤手空拳迎敌,不曾带兵刃,恨不能变出几十把钢刀来抵挡。

大胡子和瘦高个儿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埋怨黑袍刀客太过心狠,也感叹世上竟真有报应一说,想出手相救都没有余地。

毡帽壮汉不愧是草原上的摔跤高手,下盘稳,底子扎实,很快就止住了前倾的身形,可已有些迟了,黑袍刀客的刀已经出鞘。

残月般的刀,仿佛沙漠的夜,幽冷、肃杀,却有着彗星的速度。

这一刀已是避无可避。

毡帽壮汉伸出了左手,打算硬接住黑袍刀客这一刀,十几年的经验才让他具备了这样的临场反应,舍弃一只手,保住一条命。

毡帽壮汉的身后忽然飞出一颗圆圆的石头,竟然发出一阵破空之声。

黑袍刀客见状,原本砍向毡帽壮汉的这一刀迎向了那颗石头。

石头四分五裂,被击成一堆粉末,飞溅开来,毡帽壮汉的脸上、衣服上全是白白的一层。他弯着腰往地上狠命吐嘴里的灰,吐一口就大喊一句“呸”。

黑袍刀客的黑袍也被洒了一层白灰,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刀已入鞘,他向毡帽壮汉身后长揖道:“多谢。”

大胡子和瘦高个儿有些奇怪,回身看去,惊讶地发现地上的那条醉狗笑嘻嘻地站在他们身后。

初新的酒不知何时醒了,慢悠悠地走近几步,对于刚刚黑袍刀客的出手一刀心下赞叹,动容道:“好刀法。”

黑袍刀客摆摆手,不再说话。他虽然没有言语,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初新已明白。

这一刀杀意已凝,气力已注,黑袍刀客的全身心都集中在了刀上,若不出手就会被反噬,自受其害,刀剑是凶器,可以伤人,也能伤己。他知道初新把毡帽壮汉推到他身前,是为了给他一个合适的出手时机,也给毡帽壮汉一点教训,掷出那颗石头,则是为了让这一刀的杀气彻底释放掉,让毡帽壮汉和黑袍刀客都免于伤害。

复杂的变化,在一瞬间完成了。

黑袍刀客虽然沉默着,心里却在感叹这个年轻人的应变能力,不仅有惊无险地化解了这场争斗,也让毡帽壮汉吃了满嘴的石头灰。

毡帽壮汉顾不得嘴里还有些许泥沙没有吐掉,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初新骂道:“小兔崽子,敢从后面推老子!”

初新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打算转身离开。毡帽壮汉脸上无光,正要冲向初新,用拳头戳他两个窟窿,被大胡子和瘦高个儿联手拦下。

大胡子苦劝道:“你别闹了,刚才若非他救你,你的左手怕是没了。”

瘦高个儿看着满脸怨怒的毡帽壮汉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同伴好面子,在众人面前丢不起人。

虽然他在看到毡帽壮汉满嘴泥时也想偷笑。

毡帽壮汉跺着脚,又开始指责初新从背后把他推向了黑袍刀客,险些害他丢了性命。

初新根本没有打算去理睬。

寡言少语的黑袍刀客却开口喊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把你带到酋帅面前的。”

初新的脚步停住了,他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质问黑袍刀客:“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让我见你们的什么酋帅?”

黑袍刀客没有说话,他每说一句话之前似乎都要思考很久,研究研究措辞和修饰,大胡子却插嘴了:“因为这是酋帅的命令。”

初新又顺着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什么你们要听你们酋帅的命令?”

瘦高个儿帮腔道:“酋帅是我们的领袖,对我们有恩。”

初新转过身面对四人正色道:“正因为他是你们的领袖,于你们有恩,所以他的命令无论对错,你们就都会听从?”

大胡子看着初新的脸色从和善变得严肃,心里有些忌惮,可还是从嘴里钻出一句“酋帅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我不想去,他硬要让我去,这叫不会错?”初新的声音突然变高了,大胡子被吓得抖了抖肩膀,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发怒,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经历了什么,他总是喜欢用自己的处事标准去衡量别人,因为他的胡子很长,这意味着他的见识也很广。

他不懂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同的,每颗心都有各自的伤痛。

毡帽壮汉仍旧怀恨在心,趁着大胡子和瘦高个儿不注意,他溜到初新跟前,脸色阴沉,不知是因为满脸灰的缘故,还是心里的私怨所致。他盯着初新,初新也盯着他。这场面让初新想到了赵逸赵耳两兄弟,一高一矮,一瘦一壮,他们俩吹胡子瞪眼时大概也是这副滑稽模样,一时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不知是这一笑彻底激怒了毡帽壮汉,还是初新自己露的破绽太多,毡帽壮汉的右拳在此刻击出,他的肩膀差不多够到初新的腰,这一拳也是向初新的腰攻去,大胡子和瘦高个儿都在旁暗叹这一拳位置的歹毒。

他的拳头在十几年之前就在部落中闻名,拳路诡异,拳势刚猛。

诡异的拳路需要轻灵的身法,刚猛的拳势却仰仗火山般的爆发力,两种本不能兼容的东西,却被他很好地结合在了一块儿。

在这拳击出的瞬间,初新想着,一个人的武功和这个人的秉性可能真的有很密切的联系,就比如面前的毡帽壮汉,性格易怒冲动,却又有些阴险狡诈,才能使出如此奇异的拳法。

这只是弹指一挥间的思索,初新的剑已在手。

他没有拔剑,仅仅是往自己的右前方跨了一步。

毡帽壮汉好像预料到了这个变化,他的右拳突变向左,身体也跟着拳头来到了初新的身侧。他的步法很迅捷,正因为矮,他的重心极低,脚步变得也很快。

他对自己的步法很有信心,正如他对自己的拳头能击中初新这一点深信不疑。

可奇怪的是,每次出拳好像都触碰到了初新的衣角,却又被初新的剑鞘轻巧地拨开了。落空了几十拳之后,毡帽壮汉明白,面前的对手根本不接招,而是在避招,这么下去自己的体力迟早会耗尽,他有些心急了,汗珠从毡帽帽檐处渗了下来。佯攻一拳后,毡帽壮汉竟然借着出拳的劲力双脚蹬地往前弹起,用头去撞初新的肚子。把头暴露在对手面前是武学大忌,毡帽壮汉却心一横使将出来,实在是出乎意料,姿势古怪难看,像是一只蛤蟆。

不过招数的好坏终究不在于观赏度,而在于实战的效果,毡帽壮汉不仅手上功夫出众,双腿的劲力更是惊人,这一招使出,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肠子恐怕都会被撞破。

“好功夫!”

初新出口称赞时,已开始往后以同样的速度撤步,从容不迫地将剑鞘抵在毡帽壮汉的脑壳上,缓缓用力,削弱他前冲的力量。之所以不敢下手太重,是怕毡帽壮汉的脑袋被剑鞘钻个大洞。

毡帽壮汉很快力尽,抵在他脑壳上的这把青铜剑仿佛被施了诅咒魔法,缩在剑鞘里,却能化解他所有的拳势和攻击。

初新借着毡帽壮汉这一撞之力,已经往后退了长长一段距离,他正打算借此摆脱这四个难缠的人,他也的确做到了,狂奔到内城河边,不再看得到这四个人之后,他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的人总是能更容易捕捉到美,初新就又轻易地被内城河边上的楼台吸引了。

有人在河对岸抚琴低吟,初新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却莫名生出一阵怅惘。

“金谷园,绿美人,玉骢银冠快平生,死巨鹿,醉鸿门,乌江楚歌难再闻。”

歌里唱的是分别是晋时的巨富石崇和秦末的霸王项羽。

洛阳的黄昏,几千年来仿佛都没变过,楼台中的歌曲和唱歌的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

力拔山兮又如何,富可敌国又如何,长剑吻颈、刀兵加身之时,项羽和石崇之流都会回归到凡人的模样,会流血,会心碎,会死。

在他们身上,一代代人发现,人生是短暂的,人是脆弱的。

可初新却仍然相信,有些东西是永恒的。

项羽的失败早见端倪,多疑心狠,坑杀秦国降卒二十万人,又妇人之仁,鸿门宴放虎归山,可他与虞姬爱情的至死不渝却值得所有人的尊重与敬佩,也的确流传至今。

石崇为了爱妾绿珠在洛阳建造了极尽奢华的金谷园,在石崇最后失势,落魄潦倒时,所有人都想瓜分他的家产,包括曾经一起和他在金谷园喝酒赏月的朋友,只有绿珠从高高的楼台上跳落,和石崇一起慷慨赴死。

华服贵冠的美人纵身跃下,若是在夕阳的辉光下,该是怎样一幅凄美动人的画面?

初新不希望绿珠死,可想到这里竟似也有些痴了。

回过神来的他发现,河对岸的三层小楼中,好像真的有人从窗户中飞身而出,长裙舞动,衣袂飘飘,她下落的样子却不怎么美,慌张而凌乱,显然在空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要是没掉进河里却落在平地上,那就糟糕了。

初新稍稍跑了几步就纵身而起,绿珠他救不了,眼前的美人他却可以救得。

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愿意去试试。

上升到最高点时,初新毫不费力地就接住了她,但无奈下落之势太快,他们急速地往下坠去,初新左足右足各轻点了一次,他们就避开了所有可能伤到人的棱角,掉进了河里,怀里的人却突然有了动作,她右手双指啄了初新的三处穴道,又用手肘撞了初新的腰部两下。

初新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想不到怀中的人与他有什么仇怨。

双手酸麻,浑身失了劲力,河面时不时没过他的鼻子和嘴。初新吞了几口有异味的河水,迷迷糊糊中被拖上了岸,他什么也顾不上,平躺着呛水,双臂仍然隐隐发酸,举不起来,呼吸更是困难,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身旁站满了人:戴着毡帽的壮汉,穿着讲究、衣饰华贵的瘦子,踩着牛皮靴的大胡子男人,腰佩弯刀的黑袍客,还有一个满身湿漉漉脸上笑盈盈的女人。

初新觉得这五个人都似曾相识,可他却都想不起来,他只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高大,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好像明白自己跳进了一个周密的圈套。

他昏睡了过去。

同类推荐
  • 凡尘世途

    凡尘世途

    庙堂之内,天子昏迷,后宫干政,门阀显露爪牙,社稷岌岌可危。江湖之中,谪仙消失,邪道丛生,刀剑再掀兵锋,门派微弱累软。兵危,民危,国危,将危,危如累卵;地险,天险,人险,道险,险似绝渊;破灭丛生,危机常在,九重天堑之下,唯有一剑永恒!
  • 侠道修圣系统

    侠道修圣系统

    芸芸系统之中,也出现了天地至公之一种,称为侠道修圣系统,它也讲求行侠仗义与吞噬万物。芸芸众生之中,终于也出现一个最为侠义的现代人,他的名字叫萧小墨,将墨家的任侠思想运转如意、得心应手。在偶然的一天,侠道修真系统终于与萧小墨相遇,并告诉他,在另一个叫做侠之星的外域——居然有一个他的镜像神灵。于是萧小墨成为侠道修圣系统的宿主,往来于大明王朝国与时空世界之间。偏偏侠之星正处于盛武时期,展昭、荆十三娘、郭靖乔峰及武林群雄…几乎应有尽有,岳不群和穆人清同处一派又如何?乔峰和郭靖同处一帮又怎样…
  • 封洪断山传

    封洪断山传

    一段讲完,说书人放下惊堂木,感慨道:“那是一个乱世江湖,英雄辈出的年代,短短的时间里,连武林盟主都出了三位,只是不知,又要过多少年,这偌大的江湖才能再出那么个血衣魔头啊……”千种武学,万般秘籍,哪敌人心诡谲肝胆相照,柔情百转,怎奈天道无常
  • 疯医奇侠传

    疯医奇侠传

    疯疯癫若狂,天下无双。自诩道:余昨日端坐云端,俯视天宫。玉帝惧内,王母罚其引火镰起灶。众人摇头苦笑,却突然间天空雷电交加,雨泻倾盆。医尝百草,藏金方,熟读内经九卷。一少妇难产而厥,蓬头垢面佯装调戏未殓产妇。脉象虽无,心智却醒,惊吓之余棺中啕嚎产子。母子得安,家亲悲怒转喜,扭头之余,见其疯癫而去。奇奇人,奇貌,奇相。长舌斜吐,唌水偶滴。然满腹经纶,出口成章。诸子百家,四书五经,常吟道:身世贵贱如一鸥,今擎棍钵乞九州。功名富贵水中月,世态炎凉浑如秋。两眼识辨阴阳界,一肩挑尽古今愁。好梦易醒人已醉,缘起缘落几时休。
  • 夜雨落无声

    夜雨落无声

    如果人生分为四季的话,那么陆晓川在二十岁之前都是春天。善良和正直并没有成为他们陆家的铠甲,反而成为了贼人捅向他们的利刃。从那一刻起,陆晓川知道,善良和正直只对光明磊落的君子适用,而要想战胜阴险狡诈的小人,你只有比他们更坏,比他们更奸诈,甚至是比他们更加残忍。因为想要复仇而失去了善良之心的陆晓川,却总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她,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情字竟然他重新找回自我,找回那个当初阳光,善良,充满正义的陆晓川。可他没有想到,险恶的人心再一次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心痛,手足相残,至亲分离,权力的诱惑,当善良的信念再次崩塌的时候,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既然我本非君子,原做无情真小人!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邪王训妻

    邪王训妻

    她魂归梦里离奇穿越,成为人人可欺的废材小姐。好在上天眷顾,天降美男师父,他勾唇浅笑可倾倒众生,弹指间亦可杀人于无形。她拍他马屁,抱他大腿,以为自己捡了个宝,却不知妖孽腹黑男隐藏的惊天秘密。她脱衣疗伤,捂胸做娇羞状。他却冷笑,“我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感兴趣。”她满额黑线,不平胸,何以平天下!从此潜心修炼,极尽妖娆绽放,当破茧成蝶之时,脚踏天下的她,还怕拿不下他?
  • 如果存在:薛定谔的猫

    如果存在:薛定谔的猫

    我时常梦见一个人,她似是我,却温婉卑微如常物。我时常梦见一个人,她似是我,却张扬偏执如囚鸟。有一天,界裂开了、扭曲了,于是——我们就相遇了。著名的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延伸出了一个平行宇宙的思想争议。而我们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选择或者可能,那平行世界在不同的选择或者可能下发生了一个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而那些不同人生里的相同的人相遇了呢?当你有一天收到一个装有薛定谔的猫这样的一个箱子时,里面的猫是活着的、还是死的?若是,活着?若是,死的?温婉的沈静姻vs温柔暖男朱古柏张扬的沈静姻vs心理病化姬儒林两个世界、相同的人、不同的遭遇、却有着相同的命。两人从刚开始的梦中相遇、郁郁不得终的双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甚至有时候两人无缘无故的交换身体……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海那边的风景

    海那边的风景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很少跟我交流的儿子石川,一见我回家便憨头憨脑地冲我笑。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我也顾不得旅途的劳累,一下子把儿子抱在怀里。
  • 从政遗规

    从政遗规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无限丧尸女友

    无限丧尸女友

    问:我能做你女友吗?答:恐怕不行!
  • 金牌狂妻:废材小邪后

    金牌狂妻:废材小邪后

    她,二十一世纪异能佣兵,被人陷害致死,却意外穿越到被自己的未婚夫废了双腿,残忍杀害女孩身上,就因为她身上的血可以救他心爱的女人。一朝灵魂交换,废材变强者,又岂会再任人宰割?异能在手,天下横走,伤她者,粉生碎骨;害她者,挫骨扬灰。神马神马?天命之人?神马神马?不做事就作死?还有男人……一二三,排排坐,总有一款适合你哦亲!QQ群:【兮爷府邸】363204031(敲门砖:任意人物名)
  • 超越左右激进主义

    超越左右激进主义

    自中国进入改革时代以来,就存在着两种激进主义思潮,一种是要回到毛泽东时代去的左翼激进主义,另一种是主张全盘西化的自由主义的右翼激进主义,虽然它们在十年前已经逐渐在中国的社会生活中被边缘化了,然而,随着中国改革中出现的困境与矛盾日益突显,它们重新在社会上活跃起来。如果不能及时进行进一步深化的改革,化解社会矛盾,而是固步自封,一旦改革进入锁定状态,矛盾将进一步激化,长此以往,中国有可能在左与右的激进主义——民粹主义的夹攻与冲击下,陷入严重的危机与陷阱。
  • 从地球到月球(凡尔纳作品精选)

    从地球到月球(凡尔纳作品精选)

    这两部小说前后呼应,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从地球到月球》讲的是试验的由来、从地球到月球之旅的准备工作,以及大炮的发射;《环游月球》讲的是“炮弹车厢”发射之后在太空中的种种历险。小说的语言生动幽默,情节奇幻惊险,充满了作者儒尔·凡尔纳的科学设想,而这些设想在以后几乎又——得到验证和实现。凡尔纳在书中所塑造的人物有着远大的理想、坚强的性格、优秀的品质和高尚的情操,得到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喜爱和尊敬;作者也像他笔下的人物一样,用智慧和勇敢创立了科学幻想和幻想科学的小说世界,激发着人类探险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