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012300000002

第2章 第一话:爱情游戏

一、

浴室的水声已经响了一个多钟头了,平日节俭的阿瑶一般十分钟就能快速解决。而阿辉却并不是因此才破门而入,他因为尿急已经敲了三次门,而阿瑶不开门也不做声。

门被推开,阿辉一边解着裤子一边大声嚷嚷着阿瑶。老房子的浴室不通风也没有排风扇,浓浓的雾气下才发现阿瑶赤裸地倒在地上,喷头冲刷着她的背已经开始泛红。

“喂。”阿辉用脚碰了碰阿瑶。

阿瑶没有任何反应。

下意识,阿辉蹲下用手指去试探了一下阿瑶的鼻息,吓得尿了裤子。

也来不及再顾及什么,阿辉扯下洗脸架上耷拉着的浴巾,往阿瑶的身上一裹,抱着她冲出了家门。

二、

被推出急救室的阿瑶,整个人盖上了白床单。其实她被送到医院那一刻,就已经宣布死亡,而医生不过是为了给失控的阿辉一个缓冲的时间才将阿瑶送进手术室整理了一番。

阿辉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他瘫坐在地上,任由医生推走了阿瑶。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直到医生将死亡确认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可能!医生,怎么可能!”阿辉咆哮着,抓着医生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死者死于过劳,长时间的劳累加上神经长期处于一个紧张状态,洗澡时热水冲击,造成死亡。我看您送他来的,您是他什么人?签个字吧!”医生安抚着阿辉在走廊的排椅上坐下。

阿辉全身无力,膝盖枕着腿,用双手蒙着脸。

“给我吧,我是他丈夫。”说出这话时,阿辉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医生会心一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阿辉。

阿辉颤颤巍巍地从医生手中接过死亡确认书,签下了他的名字。

“节哀顺变。”医生接过阿辉递过来的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那一刻,正午的阳光撒进了医院的走廊,显得无比凄凉。

三、

处理好医院的事情,颓废的阿辉回了家,他还不知道怎样将这件事情告诉阿瑶的父母。

打开家门,浴室的门还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阿辉环视了一周,除了浴室,就只有他的电脑桌有些狼狈。耳机掉在了地上、烟头被随意扔在桌上,烟灰散落了一地。电脑椅椅背上搭着一块抹布,大概六七个小时前阿瑶去替他收拾桌子,被他吼了一通,挡住了他玩游戏,阿瑶才放下东西进了浴室。而家里的其他地方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阿辉走到客厅,桌上放着阿瑶做的早餐,他拿起一个包子。食物已经冷了,可阿辉还是往嘴里塞,边吃边流泪。他靠着椅子坐下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放下包子到碗里,端起碗去厨房,却不知道该怎么加热食物。他跟自己斗气,把碗摔碎了一地,想打扫又找不到工具在哪里。阿辉突然觉得,没有了阿瑶他好像什么都不行。

阿辉走到煤气罐旁坐下来,拧开了煤气……

四、

当阿辉再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你醒啦!”护士拿着手中的记录本,走到了阿辉的床前。

“医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人在家做饭可得小心点儿,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刚刚送你来的那个人说……”正在这时,护士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她来了,你们聊吧,注意休息,你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一下。”

那个女人走到阿辉的床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有点胖,标准的妇女发福身材。一头大红色的卷发,穿着大花棉布裙,还夹了双人字拖。

阿辉的第一印象只有三个字:包租婆。

而事实证明,阿辉的猜想是对的。

女人打量着阿辉,然后开口问道:“你是阿瑶的老公吧?”

“你是?”阿辉有些疑惑。

“我是你们的房东,每次去你家,你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坐在电脑前面背对着门,你肯定不认识我。”女人唾沫横飞地说着,还将右手中的缴费单往左手上拍了拍,“今天要不是我来收房租,刚好你们家门没关,你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谢谢。”

阿辉脸上赔着笑,心里却怪她坏了自己的事,活下来了他又能怎样?

“阿瑶呢?怎么今天没见她?”

阿辉脸色骤变,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

“吵架了吧?我跟你讲,阿瑶可是个好姑娘,大姐看人从来不会看错人的。你说说,长得又漂亮,又会洗衣做饭,还能工作赚钱,现在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姑娘去……”

“我想休息一下。”看着滔滔不绝的房东,阿辉终于开口打断了她。

房东被打断,显得有点不高兴,她说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马上要出去旅游了。你先把房租给我交了,还有我帮你垫的医药费。”

她将手伸到阿辉面前,胖胖的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手腕上也有一条很粗的金手链。

阿辉入了神,直到这几抹金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多少钱?”

“三个月房租一共四千五,加上你的医药费三千二,一共七千七。”

“房租四千五?大姐你开什么玩笑,那么老的房子怎么可能这么贵!”

“谁有空给你开玩笑,我的房子全部租的一千八一个月,水电全包煤气还给送到家,还是跟阿瑶聊着投缘才给她少了三百。你自己去问问,在这个地方的房价到底是多少。”

阿辉愣住了,阿瑶在便利店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两千出头,家里的衣食住行全是阿瑶在承担,偶尔他还向阿瑶要钱充值游戏,她到底是怎样在支撑这个家庭?

“大姐,您看我这来这儿都是您送来的,出门儿也没带什么东西,等我出院了回去给您怎么样?”阿辉连忙嬉皮笑脸的圆道。

“行吧行吧,我下周一走,你最好这周之内就拿来给我。”说完这话,房东转身离开了。

阿辉小声骂了两句,今天都周六了,后天就是星期一,他该去哪儿找那么多钱?

五、

阿辉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

隔壁床的男人是因为食物中毒送进医院的,洗了胃之后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的妻子在他身旁忙前忙后,喂他吃着粥。两个人说说笑笑,女人调侃他下次还做不做饭了,男人连忙说是为了给女人个惊喜才做顿饭,不过幸好自己先试吃了。男人的话引得女人笑容满面,脸上却还是满满的担心。粥烫不烫?胃还疼不疼?这一幕幕,仿佛就是一根根刺扎入了阿辉的心里。

阿瑶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阿辉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一想到阿瑶,他的头就开始痛。他想睡一下试着不去想,可是一闭上眼也全是阿瑶的样子。

阿辉按了床头的铃。

大概是中午时分,医生都吃饭去了,没人接通。

阿辉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拿出了手机。

他打开淘宝,在上面搜索了三个字“安眠药”。主页上出现了很多帮助睡眠的药物,可是阿辉不确定哪一种才能达到他要的效果,就再选了一瓶农药加进购物车。点击付款,却被余额不足弹了出来。

阿辉骂骂咧咧地将手机甩在了床上,起身去了厕所。

刚好这时,医生从门外进来了。他走到阿辉的床前,病床上没有人。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刚好能看到床上屏幕亮着的手机里阿辉选购的物品。

阿辉从门口进来,还在提着裤子。

“刚刚是你按的铃?”医生先开口。

“我就是有点睡不着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药,不碍事不碍事。”阿辉笑着摆着手,又回到床上躺下。

医生笑了笑,走到床头,拉上帘子将阿辉与隔壁床的夫妇隔开,那一抹阳光也一瞬间消失。

他俯身在阿辉耳边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没多长时间了。”

阿辉一脸惊恐地看着医生,然后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医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瞬间竟让阿辉觉得有点熟悉。阿辉突然想起,上午递给自己阿瑶死亡确认书的医生就是他。

等阿辉回过神,医生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又折返走到阿辉床前。从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然后离开。

医生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阿辉一直盯着他胸前的工作牌。

全科医师,张承飞。

他大褂胸口的口袋处,还别着一支钢笔,一直在散发着一束微弱而又玄幻的绿光。

阿辉拿起床头上的名片,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死亡预知诊所。

六、

阿辉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一条小胡同。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感觉张承飞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穿过小巷子,一块破旧的灯牌上隐隐显着六个字“死亡预知诊所”,灯牌下的卷帘门关着,卷帘门旁有一扇小木门微微敞开。

阿辉打开手机上的电筒,推开木门上了楼。

不同于外表,越往里走看起来越发温馨,楼梯是偏日式的风格,完全不像是老房子的格局。

“你来了。”

阿辉听到声音是从一楼传来,连忙又走了下去。

原来一楼的小木门进去的楼梯背后还有一扇不起眼的门,这扇门便是通往卷帘门下的房间。阿辉走了进去,暖黄色的灯光、木质的中药柜、透明的西药柜、点滴挂钩,这些东西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间药房。不过,药柜旁几组沙发、一张茶几,茶几上一组茶具,看起来又很有现代感。

张承飞身着家居服,正倚靠在西药柜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球赛,茶几上一杯留有余温的茶,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阿辉问。

张承飞用手指了指阿辉背后的墙,继而发出一声“好球!”的喝彩。

阿辉扭头一看,背后墙上有一块大屏幕,大屏上是分成小格的监控视频,整个视频一直延伸到他进来的那个胡同口。阿辉不由得感叹,这样外表下的地方里竟然有如此豪华的装修和宽敞的面积,看来医生是个有钱人。

“坐。”张承飞说。

他起身关掉了电视,示意阿辉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阿辉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然后开口问道:“你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

“喝茶。”张承飞递给阿辉沏了一杯茶。

“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刚好翻到了你的档案。”

“我的档案?什么档案?”

“每个人的生死都是注定了的,有人掌管生就有人掌管死。”

“什么意思?”

“我这里可以预知人类的死亡。”

阿辉一声冷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以预知人类,那你不是人?”

张承飞突然笑得爽朗,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阿瑶是你妻子吧?”

阿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说:“那天是你让我签的字,你肯定知道她是我妻子。”

“按理说,人与人之间是不能互相知道对方的命数的。不过阿瑶已经过世,这世上的事情已是她的前尘往事了,告诉你也无妨。”张承飞说道,“她去世前来过这里,并且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会以哪种方式结束。”

“你胡说!如果她知道了为什么回来都没告诉过我?”

“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她吗?”

七、

一个月前。

阿瑶坐在张承飞的对面,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堆东西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我听说主动找上门来,你的收费很昂贵,可我现在没什么钱,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些了,你从中选一样可以吗?要不全、全部也行。”

一块过时的手表、一条金项链、一只银戒指。

张承飞的手在这三样物品上游走,最终落在了那只他感觉应该是最便宜的戒指上。但是,阿瑶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不舍。还没等张承飞下手,阿瑶一把将戒指收了回去,她说:“选另外两样吧,这是我老公送给我的结婚戒指,不值钱的。”

张承飞作罢,说道:“算了,今天、今天天气还不错,我就不收你东西了。”他喝了一口茶。

阿瑶抬头,除了拉得严严实实的卷帘门,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看到屋外的窗户。

张承飞咳了两声,问道:“你是想预知自己的死亡?”

“嗯。”阿瑶的声音很轻还略微嘶哑。

她看起来很不好,有些瘦弱、面容枯黄,像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一样。

“按照惯例,先跟我聊聊。”张承飞说。

阿瑶叹了口气,说道:“聊什么?怎么找到你这儿?还是我为什么想要预知自己的未来?”

“都行,或者跟我讲讲你的故事,毕竟我这个人最爱听故事了。”

阿瑶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眼里还闪着光。

“我叫阿瑶,今年二十四岁,我的丈夫叫阿辉,我们结婚两年了。他对我很好,以前、嗯对,是以前。”那抹光渐渐暗淡,阿瑶说,“他比我大五岁,没有工作,算是、算是个混混吧!”

张承飞起身将卷帘门拉开,正午十二点的阳光照了进来,夹杂着丝丝微风吹起了阿瑶软软的头发。她宁静美好,平静地讲述着她的曾经。

八、

“我是大二的那个假期认识他的,我在一家奶茶店打工,晚班回家路上遇见一群混混,他就是其中一个。我当时很害怕,他们不停地挑逗我,甚至开始动手动脚。他站在最后面,没什么动作也不做声。到了最后,他说了句“算了吧”,在那一群男生的起哄声中面他们走了。后来我经常在那一带看见他们,有一次遇见他打架,我看到他受伤了就出去帮他买了药上药。我们聊了很多,那个假期他经常过来看我。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大学的最后两年他们一群人经常来学校找我,我的辅导员为此跟我谈了很多次话。我父母也知道了,他们强制我们分手,但我还是偷偷跟他在一起。”阿瑶说,“他对我真的很好,他有一点钱都会买东西来送给我,虽然我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有一次他骑着摩托车带我出去玩,我们在路上遭遇了车祸,他用身体护着我,自己却受了很重的伤。毕业以后他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可是在我父母那儿又吃了闭门羹。认识他以来我一直有在劝他走正道,去找份工作,不过好的是他也没有参加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后来他的那一伙人被抓了,从那之后他才算是没有成天在外跟着一起惹事了了。”

“我给我父母做了很多工作,他们还是不同意,我爸甚至要跟我断绝关系。后来我瞒着他们,跟阿辉结了婚。我们只领了证,什么仪式也没办,之后我告诉了我爸妈,还把我爸气进了医院。后来我搬了出去,我们花的所有钱都是我妈偷偷塞给我的。我让他去找一份工作,他也去了,可是曾经终日散漫的生活过惯了,怎么可能踏踏实实地去工作。为了不让我父母担心,其实也是我没脸去找他们要钱,我自己去找了工作。但是说实话,大学那几年我经常跟他混在一起,没有学到什么现在能够支撑我生活的东西,所以我出来找工作也很困难。最后我在一家便利店打工,就在我们租房的小区门口。可是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怎么可能支撑我们两个成年人的生活,我们开始吵架,他甚至开始动手,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以前只是将他的本性隐藏得太好了。”阿瑶露出了苦涩的微笑,仿佛是在嘲笑当年那些无知的选择。

“可是他不是之前对你挺好的吗?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张承飞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是觉得特别难过,后来有一次我们吵架我就质问他,那次我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他和他妹妹的感情很好,可是他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妹妹被他妈妈带走了,他跟着他爸生活,可是他爸也不怎么管他,甚至酗酒回家之后还会打他。所以,从他第一次对我的温柔,就只是因为我让他想起了他很久很久都没见过的妹妹。而他的骨子里,就一直是一个乖张暴戾的人。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我爸妈的话,也后悔为什么我要为了他把一直对我那么好的爸爸气进了医院。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他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他的表面让你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多么凶狠的人。我有两次怀孕,都是被他打到流产了,可那之后的他连表面都不愿意再做了。”

阿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但是却还是可以感受到她在克制自己,显得小心翼翼。张承飞从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了她。

“我后来还去一家烧烤店找了份工作,每天下午便利店下班之后,我就回家做饭,晚上就去烧烤店上班。时间虽然紧一点,但是日子过得比以前就会宽裕一些。可是他不知道我在打两份工,还经常讽刺我是不是在外面找谁潇洒去了,我也难得给他说。我每天都过得很累,回家之后看到他还会觉得很可怕。他就成天在家打游戏,偶尔也出去,有时候回来还给我点钱,可大多数时候还是他在找我要钱。”

张承飞又递了张纸巾给阿瑶,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我不敢,他威胁我说不想我爸妈有事就最好听他的话。”

“那、那你……”张承飞欲言又止,“算了,就到这吧!你不用再讲了,你真的确定要预知自己的死亡吗?每个人都不一样,或许是很可怕还不如你现在的生活。”

“我最近感觉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也没去医院检查。在家晕倒了好多次,可每次都是我自己醒过来再爬起来的。我感觉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了,让我看看吧!”

张承飞点点头,示意阿瑶坐到了点滴挂钩架下。

他从药柜里拿出一瓶点滴给阿瑶套上,然后阿瑶便昏昏沉沉开始做起了梦。

九、

张承飞坐在沙发上,看着阿瑶眉头紧蹙,想必她一定走得很无助。

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阿瑶醒了过来。

“看到了吗?”张承飞问。

“嗯,是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又晕倒了。”阿瑶笑得很无力。

张承飞取下了套在阿瑶手上的针,然后去后面的小房间里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阿瑶。

“吃了吧!”他说。

阿瑶以为是什么药,也没多想便吞下,入口才感觉到甜甜的。

“是糖?”她问。

“希望你最后的生活都是甜的。”

阿瑶对着张承飞笑了笑,那是一个久违的真心的微笑。

“你能知道时间吗?什么时候我会……”阿瑶欲言又止。

张承飞又走进屋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阿瑶。

阿瑶打开档案袋,里面有一张关于自己一生的简介,三分之二都是她的快乐时光,而最后的三分之一却会使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滴湿了那张纸。那张纸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阿瑶在梦里看到的画面。

张承飞的口袋开始闪着强光,光亮已经透过了他的外套,他伸手从包里摸出了一支钢笔。

张承飞又从药柜里拿出一张纸,用那支笔在上面写下了“死亡预知诊断”,再写下了死因,然后把纸递给了阿瑶。

阿瑶接过纸张的那一刻,落款上突然一点一点的现出了时间。

她笑得很无力,很心酸,“原来,没多久了呀!”

阿瑶抹了抹眼泪,起身向张承飞点头示意,然后准备离开。

“喂。”张承飞叫住了她。

“其实你可以避免的,你在梦里已经看清了你死亡的地方,那你可以不去那里。”张承飞说,“只是这样扭转时间,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极有可能是会在你最爱的人身上发生。”

阿瑶眼里闪过的希望只是短短一秒,而她听到“最爱的人”这四个字时脑海里闪过的是阿辉,尽管她想逃可她还是不希望他有任何不好。

“不用了,顺其自然吧!”

阿瑶冲着张承飞笑了笑,然后向他点头示意。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张承飞又问道。

“今天我在便利店上班,遇到一位老者进来问路,他拿了张纸条出来说他眼睛不太好,让我帮他看看上面写的地址。然后又给了我一支笔,让我帮他把字写大一点。最后,我担心他找不到,就说送他去,但这个地方我也从未去过,查着地图就走到了你这儿。他跟我说了很多然后就消失了,对了,他还说你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但我觉得他说得不对。”阿瑶笑道。

“又是那老头。”张承飞无奈的嘀咕道。

“他让你帮他写字的笔是不是发着绿光,跟这支长得一样?”张承飞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挥了挥。

阿瑶点点头。

张承飞瘪了瘪嘴,又冲阿瑶笑了笑。

阿瑶冲张承飞点了点头,将档案放进了包里,离开了诊所。

十、

听到这里,阿辉已经泪流满面,激动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撸起袖子,两只手的手臂上都有些触目惊心的疤,他说:“这是那次我们出去,遇到车祸我受伤留下的痕迹。现在想来,那天虽然很不好,但是却是我和阿瑶美好的回忆。”

张承飞看到很是淡定。

“那你说我的,是怎么回事?”他又追问。

“因为我预知了阿瑶,所以在她走那天我需要去接她,然后在医院遇见了你,我没走成,就知道肯定还会与你有牵连。回来之后,我就看了关于你的档案。”

“可以给我看看吗?”

张承飞起身去屋里拿来了阿辉的档案,他颤抖着接过去。

死因:工作中被脱落的砖墙砸中头部致死。

“什、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变得颤抖。

“想知道时间?”张承飞问。

阿辉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边坐。”阿辉指了指点滴挂钩的位置。

张承飞给阿辉套上针后,他的表情也很不好,甚至出着冷汗。想必,也很难受。但张承飞并不同情他,他更可怜阿瑶的一片真心。

阿辉昏昏沉沉的醒来,脸上写满了释然。

“可真狼狈。”他笑道。

在阿辉的头脑里有了画面以后,那支笔又开始散发强烈的光芒,张承飞便能给他写出诊断。张承飞拿出纸,在上面写下了字递给了阿辉,然后时间便一点点现了出来。

“你是医生,这儿是诊所,你一定有不死的药方,对不对!”阿辉的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

张承飞其实不想将扭转时间的办法告诉阿辉,可这是规则,他不能抹杀别人选择的权利。

“如果你想改变结局,你可以不去你看到的会令你死亡的那个地方,那样你便可以扭转结局。”张承飞说,“不过,代价就是相对的结果可能会在你最爱的人身上发生。”

阿辉苦笑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张承飞不知道,阿辉最爱的人到底是阿瑶还是他的妹妹。如果他选择了逃避,那个人是阿瑶,便可能相互反噬,两人同归于尽。但假如与之相关的报应在另一个人身上发生,那也将是一场灾难。

“等等。”

张承飞拦住了他,然后将一颗糖放进了他手心,“到了那天,你一早便吃下,会很安详没有痛苦的。这也算是我做的好事,我能做的,仅此而已。扭转时间的代价或许不是你能承受的,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谢谢。”阿辉接过糖小声说道。

“对了,主动找上门来的,我都要收费。”张承飞说,“不过,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阿辉问道。

“好好照顾阿瑶的父母,最后的时间里替阿瑶多爱他们。”

阿辉的目光与张承飞对视,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说完,阿辉离开了张承飞的诊所。

太阳下山了,张承飞的那条小巷消失无踪。

十一、

阿辉将阿瑶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的父母,两位老人伤心过度,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平静过后,阿辉再三道歉和保证,他也想要利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时间,对他们有所补偿。

阿瑶的母亲,其实早已接受阿辉,这长达几年的时间里她太清楚自己的女儿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爱屋及乌她也已经释然了。而阿瑶的父亲,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嘴硬不肯开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对阿辉打也打骂也骂了,阿瑶的妈妈说,她替阿瑶原谅他了。

阿辉去了很多地方找工作,可是因为学历,又因为脾气不太好,没人对他有什么好的印象。最后,阿辉因为年轻力壮,被一个工地老板留了下来。

阿辉很无奈,他想到了自己的死因,可能这就是注定的,但他需要这份工作也不能逃。

时间很快就到了他在诊断上看到的那天,阿辉起了个大早。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做饭,也退了房搬去和阿瑶的父母一起住。

阿辉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想了想笑着将张承飞给他的那颗糖放进了口袋里。

“爸妈,饭做好了放桌上了。”阿辉冲房间喊道,“我就去上班了。”

“你不吃点?”阿瑶妈妈连忙从屋里跑出来。

“妈,我不吃了,赶着上班。去早点,也能多挣点儿。”

阿瑶妈妈伸手,帮阿辉理了理衣领。

“你说要是阿瑶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该多高兴啊!”她叹了口气。

阿辉心里咯噔一下。

“妈,爸呢?还没起吗?等会儿饭都凉了。”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爸今天一早就说有点不舒服,问他是哪儿也说不上来。我这心里啊,也是一早上都不得劲儿。你去上班啊,一定要注意安全!”阿瑶妈妈再三嘱咐道。

“爸没事吧?要不要我请假陪他……算了,妈,不舒服的话陪爸去医院看看。”阿辉心底很是难受。

“嗯,去吧!”阿瑶妈妈拍了拍他的手臂。

阿辉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

“妈,我这段时间存了点儿钱,卡放在我房里的桌上的,密码是阿瑶的生日。你们要是想吃点什么买点什么,一定要舍得花钱。还有,如果生病了,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去看病。你和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我们担心。”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说得跟不回来了一样。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这心里更不得劲儿了。快去吧快去吧,上班去。”阿瑶妈妈将阿辉推到了门口。

“我再去看看爸吧,他不舒服要不要紧?”阿辉说着又要往回走。

“别去了,你这孩子!”阿瑶妈妈笑着叹了口气,“晚上回来,给你爸带点好酒,他就高兴了。”

阿辉点了点头,往屋里望了几眼,走出了门。

走在路上,阿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阿瑶,也对不起她的父母。毕竟,阿瑶父母还不知道曾经阿辉的种种行为,只以为阿瑶死于过劳。他也恨自己不懂爱,错把占有当作爱情。

一上午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这让阿辉担心、害怕,甚至想立刻离开这里。

“是不是在给我时间让我离开这儿?”阿辉小声嘀咕道,“可是我又有什么脸逃呢?”

“阿辉,小心!”

正在阿辉走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工友的叫喊声。正当阿辉向声源转身之时,便被脱落下来的砖墙砸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呼喊声夹杂着救护车笛,阿辉失去了意识……

十二、

阿辉再站起来时,自己已经变得透明。医生正在给他做着急救,其他工友着急的打着报警电话,还有人爬上了楼检查是否还有隐患。

再一转头,他看到了张承飞。好像他也是透明的,没人能看见。远远的,阿辉对张承飞笑了笑。那个笑,是释怀,是他做到了对阿瑶最后的弥补。

“刚刚给你做急救的那个姑娘你看到了吗?”张承飞问。

阿辉点了点头。

“她是你妹妹。”

阿辉很是惊讶。

“听阿瑶说你很喜欢你的妹妹,就是想让你再见她一面,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阿辉却毫不领情,“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的最后一面这样相见!这会吓到她的!”

张承飞无奈的笑了笑,随他吧!毕竟这世上的人,来生想要再相遇,就必须今世要有过足够深刻的牵扯。光凭他们小时候那点快要忘记的回忆,是远远不够的。

“对不起……谢谢,可能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吧!”他的气势低沉下来,眼神也突然暗淡,“她小时候说想当医生,原来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啊!”

“你啊,来世一定要改改自己的臭脾气。”

“如果有来世,希望世界上每一个家庭都是幸福美满的。爱人之间不会有暴力,不会有分离;孩子能健康的成长,身体和心理都要健康;兄弟姐妹,也能相互陪伴,永不分离。”

“会的,你说的也有我希望的……”张承飞也突然低沉。

“你……”

“走吧,快跟我回去了。”张承飞打断了阿辉。

阿辉点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正午的太阳照射在了血泊中的阿辉身上,两人消失在了那里。一瞬间,便回到了死亡预知诊所。

十三、

张承飞带着阿辉,从卷帘门旁的楼梯上了楼。阿辉上次误入过,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叫下了楼。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楼上。

那不是普通的住宅,而是一间又一间病房。透过每间房门的玻璃,阿辉都可以看到里面的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等待和渴望,却又无比无助和凄凉。

“他们都已经死了?”阿辉问。

“他们都是非自然死亡的人,本该活在世上,却意外离世。等他们在这儿养好了伤,就可以选择去处了,你也一样。”张承飞说,“有些人伤好了也不愿意离开,他们想要等等,可是却又不想在这儿等来自己的爱人。”

阿辉四处张望着,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路过一间病房,那个房间不同于其他,没有玻璃门框,一点儿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

“这个病房里住着什么大人物吗?”他问。

张承飞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能进去。”

阿辉跟着走,还回头忘了几眼,门牌号“W”。

“进去吧,有人听说你快来了,等你很久了。”张承飞说着,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

阿辉走进去,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听见声音便动了动。

一起身,是阿瑶。

阿瑶见到阿辉,眼泪止不住的掉。可她有些心有余悸,不敢上前。

张承飞带上门走了出去。

阿辉傻笑着缓缓向前,伸出了手摊开在阿瑶面前。

一颗带着血渍的糖现了出来。

阿瑶流着泪拿过,掰开成两半,一半吃进嘴里,另一半喂给了阿辉。

一瞬间,两人消失不见。

原来,真爱是治愈他们最好的良药。这世上的一切,变成了他们的前尘往事……

同类推荐
  • 小沙弥

    小沙弥

    他本是无量寺的一个小和尚,每日念经打坐,悠游自在。可谁成想,一次下山采购,无意中竟是跟朝廷的暗杀组织扯上了关系。从此他的生活天翻地覆,远比他出家之前遭遇的那场灾难还要凶险得多。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朝皇帝之死,竟也与他有着不大不小的联系……
  • 木之泣

    木之泣

    一段又一段关于这世间爱欲,贪念,疑惑,痴意的故事拼凑出他迷离破碎的人生。
  • 落花弄影

    落花弄影

    他是修道之人,一生追寻长生,只为守护那一株冰莲花。几世轮回,终究没能护住她,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人伤你丝毫情到底是什么,是一闪而逝的欢愉,念念不忘的等待,还是长长久久的陪伴
  • 花——言——叶

    花——言——叶

    每一种的花是一种幸福,每一种的花是一种爱情,即使大雨之后,分手之时,你仍旧是你,你改不了的过去,也改不了你对爱情的美眷。你喜欢的每一种花代表的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你不知道,那我替你写出来。别再说世界上没有爱情,那是你还没寻到属于你的人,祝福于你、于我、于他以及她。
  • 为了你逆天又如何

    为了你逆天又如何

    浮生万千,吾爱有三,唯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你若离世,我岂会独活?若能,必为卿逆天改命;若不能,则陪卿共赴黄泉。
热门推荐
  • 遥远的阿勒腾赫勒

    遥远的阿勒腾赫勒

    罗布生蒙古族,一九四三年生于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从事编剧、编辑、导演等多种职业。著有诗选《约会》,长篇小说《红柳河》等多部作品。曾荣获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原创奖、内蒙古自治区多项文学戏剧创作奖。那天,拉布坦和我离开格日乐家的时候夕阳刚刚沉入地平线。霞光把天边的云彩熏染得奇丽无比。原来那是即将变天的预兆,但是我没有感觉,相反,拉布坦早就料到了天气要变,所以我坚持非要回去时他迟迟没有动弹。他劝我:“天太晚了,不如在这家人家住一宿,明天一早赶回去。”但是我不干。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我姐

    我姐

    金秀和金玉,同样站在高颜值起跑线的姐妹俩,命运之路最初仿佛分岔于姻缘,然后在岁月里渐行渐远,她们有怎样的命运和性格?老早我就想跟人说说我大姐金秀和二姐金玉的故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主要原因是我面矮,抹不开面去讲自己姐姐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总觉得不够仁义。现在是时候了,我这俩姐,一个已躺在京城协和医院的病榻上,再也没有能力为坊间提供闲话;一个已彻底在祖国大地上蒸发,只有年节时偶尔能听到她英汉二合一的越洋问候。两个一度生活在唾沫星中的女人,已脚前脚后淡出我们的生活。从金秀开始吧,她是我们家老大。
  • 天道文娱霸业

    天道文娱霸业

    这是一个小草根助推一个大国的文娱事业扬威全球万国来朝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谋欢

    谋欢

    季可晴和许京烨的之间是婚姻的真挚,还是只是孤独的消遣,只是寂寞与寂寞的相碰,各自索取肉体的欢愉?季可晴和许京烨的婚姻,完全就是一场意外,季可晴感情失落的时候,许京烨随口的一句,你嫁给我!她说好,于是他拉着她去注册。懵懵懂懂的开始,懵懵懂懂的过了五年,五年期间里,他们互不干涉,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只是,不管在外面怎样,记得回家就好。渐渐的,季可晴发现自己处于了被动,不知什么时候,她在许京烨无形的潜规则下扮演了贤妻良母的角色。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拼命反抗,生活就如陷入泥沼,她越反抗反而越陷越深,不能呼吸,像是被他钳住了一样,她想要逃,想要逃得远远的。“我们离婚吧!”季可晴终于说出了口。“好。”简单的一个字,就如当初她答应结婚那般简简单单,亦如他们的婚姻那般,简简单单,无关爱,无关依靠,无关家庭。“你连挽留都不会吗?”许京烨眯着眼睛打量着她,那样的神情,仿佛要把她看透那般,女人,究竟想怎么样?提出离婚的是她,他顺了她的意反而使得她不满意。“那就不离。”“你说不离就不离?”季可晴的情绪容易反反复复。“想好了给我答案。”丢下这句话,自顾自的忙手里的事情。婚姻,究竟是一场怎样一个形体?适合?爱?尺度?规则?爱里有背叛,有谎言,同样也有最真挚的心。女主在婚姻里兜转,最终能守住自己的感情,还是松手放开?谋欢,一场婚姻的守候,爱与恨的纠缠,亲情和爱情的抉择。季可晴:我以为婚姻只是生活,只是在生活中慢慢把对方嵌入自己的骨子里,分离的时候,连同肉一起切割下来。许京烨:不要太入戏,要分得清妻子和床伴的区别。张惟:好好过,要是真过不下去了,天涯海角,我带你走。推荐好友文文青浅似蓝:(葬婚):(庶妃):(豪门婚约)潇湘非倾城:(夺妻)竹玉儿:(前妻)风中雀:(離婚)小染:(豪门第三者)浅水的鱼:(离婚后爱你)毒爱小小平:(流氓小魔妃)迷路天使:(麻辣女特助)悠忧紫桑:(重生之现代皇妃)
  • 秘婚风波:追妻成瘾

    秘婚风波:追妻成瘾

    ##作品相关惊世骇俗,一纸契约将她卖给楚家作代孕妈妈,有询问过她的想法吗?晴天霹雳,什么?要她生下孩子的心脏给别人换心?特么狼心狗肺的男人你给我站住,你究竟有没有良心?那孩子你也贡献出小蝌蚪了哇!有木有搞错,这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凭什么给你?特么你怎么不去死一死?思想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 仙源再起

    仙源再起

    一个民族总有些东西是不能亵渎的。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洪水来了,不问先知,自己挖河渠疏通;疾病流行,不求神迹,自己试药自己治;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谁愿意做拣选的石子就让他去吧,谁愿意做俯伏的羔羊也让他去吧;谁愿意跪天子跪权臣就让他去吧,谁想不问苍生问鬼神也让他去吧;斧头劈开的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
  • 魅惑妖妃倾天下

    魅惑妖妃倾天下

    前世,她冷心冷情,手段狠辣,是世界顶级王牌杀手。可却只能活到22岁。以数万人之命换她续魂,身份却成了丞相嫡女。他,冷酷无情,残忍可怕,是夜天国的君王。因为某些原因,她入宫为妃,本来是打算完事之后就离开的,谁知一颗心就此陨落,他也是这样,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谁知某人已逃离他的掌控。精彩片段:“皇上,颜贵妃说她要当皇后。”“来人,朕要拟旨,皇后不守妇德,善妒成性,因此,朕决定废后。颜贵妃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实为皇后最佳人选,朕决定利立颜贵妃为后。”“皇上,皇后说她要红杏出墙。”“她出墙一尺,朕挪墙一寸,她出墙一寸,朕挪墙一丈。”“皇上,皇后说她不想当皇后了。”“来人,朕年事已高,即刻传位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