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北方的雪不似南方,温温婉婉像个小姑娘。
这里的雪,狂妄。是大漠里的风沙,洋洋洒洒。即墨异一直想看看。
“公子”,怀中美人烟波流转,。
即墨异搂着她的腰,盈盈不堪一握,杯中茶叶轻浮,袅袅升起挑逗的雾气。
他也想来看看蓟京的美人,与江南女子有多少不同。
一个不识趣的家伙闯了进来,五大三粗地,仿佛给整个房间都带来了点俗气。他低头恭敬地走到青衣公子旁,递上一封密函,之后就退出门外安静等候,顺上门时,睇了那女子一眼。
那艳丽女子自然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在意,一双柔荑攀上男人脖颈,轻声问:“这是什么?”
即墨异静静地看完信后,温柔地看向怀里的人儿,说道:“你想知道吗?”,说着,把手里的信纸拿至女人面前,女人看看信,又看了看即墨异,温热的小脸在男人身上蹭了蹭,娇声道:“你们男人外面的事情,我可没兴趣。”
即墨异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
之后不再言语,即墨异看向茶楼外边,形形色色的人,高声吆喝的街边小贩、一路巡逻的佩刀官差、卖身葬父的可怜姑娘,活像是一出戏本子。
即墨异瞥见一个小摊,高挂的布帐写着一个大字“命”,罗列的红色命签后躺着一个算命先生,半旧的月白衣裳,宽袖蒙眼,毫不介意淅沥小雨,憨憨大睡。
他觉得有趣,不是因为这个小先生在雨里也能睡着,而是即便他蒙着眼睛,只有半边脸露着,都是灰,还是挡不住的好看。
好看的东西,即墨异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如果可以,能得到当然是最好了。
搂着一个,看着一个,总是会有人不高兴的。
身边的乔儿娇嗔道:“公子难得带奴家出来一趟,怎么连看也不看乔儿一眼。”
即墨异眼神不曾动一下,收回抱着温香软玉的手,拿起凉透的杯茶品着,说道:“难得出来一趟,你去街上看看,挑些喜欢的回去。”
“公子……”,乔儿咬着唇,委屈地还想说什么。
“嗯?”即墨异收回了眼神,看向身旁一副可怜模样的美人。
乔儿一吓,咽回到嘴边的话,低头说道:“奴这就去。”
即墨异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对乔儿说道:“早些回去,天气凉。”
“是”,乔儿起身,可怜巴巴地看着即墨异,柔柔弱弱的样子出了去。
现在清净了,即墨异又望去那个算命摊子,人还是睡着,只是挪了挪身子。
许久,天色有些暗了,几缕霞光透过乌云,其余的皆被挡了回去。
即墨异起身,吩咐随身侍从结了账,便出了茶楼,那封信随意地落在了桌子上。
他特地从那小先生的摊子前走过,可惜还是看不清脸,罢了,径直打道回府去。
“公子留步”,后边声音响起,回头看,果然是小先生。
十八九岁的年纪,样貌稚嫩,没辜负他的期望,确实很好看,清秀地像个女人!
即墨异饶有兴致地踱步上前,身后侍从连忙跟着打伞。
“小先生,有什么事吗?”
“公子相貌不凡,贵不可言,贫道来帮你算一卦,如何?”少年嘴角挂着笑,内敛又高深莫测,老成不像个少年。
“哦?”即墨异走到跟前坐下,“那就有劳小先生了。”
即墨异随手抽了张命签,眼睛在小先生身上打量。下雨,湿了衣,剔透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轻巧滴在锁骨上,他很瘦弱,小小的身子撑不起宽大的衣。
即墨异接过侍从的伞,替少年挡雨,“七月流火,细雨未停,小先生莫着凉。”
少年接过签,随意看了一下就扔在一边,对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上盯着看的贵公子说:“劳请公子抬手。”
“哦”,即墨异回神,伸出手去,白玉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手。
小先生食指在那只手上轻轻滑过,像小猫亲昵,叫即墨异心猿意马。少年随意地坐着,透彻的眼睛,天真的笑容。
“最近公子气运不好,有灾,怕是最近要破财啊。”
“破财?”即墨异像是听了笑话,“那对我可算不上是灾。”
“如此自然极好”,少年继续说道,“小灾之后,时带正官,否极泰来,一年之内,公子定事事顺心。”
即墨异起身点了点头:“借先生吉言。”
“不敢”,少年摆手说道,“贫道不过依照卦象实话实说罢了。一卦十文。”
即墨异轻轻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侍从拿出十两碎银给小先生。
少年起身欣喜地接过银子,“多谢公子。贫道要是算得准,公子今后记得常来。”
即墨异稍稍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复姓即墨,单名异,字无差,未请教——”
小先生也模仿着回了个礼:“小人李琚,字佩华,桃李的李,报以琼琚的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