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半月,姜大海早已生龙活虎,连带着晏寒四处乱窜。那边醒来没多久的昭觉,被他气的差点又中一次“毒”。
点梅山灵力充沛,山上常年如春,物种丰富。
这天,姜大海带着晏寒正要去河边抓鱼,“晚上让昭闻师兄炖鱼…”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就看到,河边几个着檀色梅花道袍的修士围着一张小茶桌。小茶桌前坐着一人,背脊笔直,正细细品茶。不肖看正脸,姜大海也知道是谁在这装模作样。
这点梅山有三个掌门,蓝累,蓝掌门,“剑”法极高,可以万物化剑,剑气杀伐狠绝,又可化剑阵,变幻无穷,据说蓝掌门自入世以来,从无败绩,真真是冠绝一时。江湖之人每每谈及,无不心神向往,作膜拜状。尤其,世人皆不知,这蓝掌门究竟师承何派,更添神秘高深之感。传闻,这蓝掌门是自成一派系,乃开山之人,又有传闻,蓝掌门幼年时便被高人指点,乃闲云子传人,众说纷纭。
青禾,青掌门,无榭谷传人,无榭谷,江湖人称死人谷,谷内都是毒物迷烟,寻常人若一旦闯入,半柱香内必定只剩森森白骨,即便是修仙门派也极少有人能入谷。但这无榭谷谷主不光制毒,医术也是举世闻名,只要来人有口气,都能原封不动的救回来。可但凡来人求医,身体都是有大损的,能在自己重伤之下还能留口气入谷的,更是稀有。可惜这无榭谷虽乃用毒高手,却在功法修为上薄弱。所以后来无榭谷灭门,各大仙门也不觉奇怪。
说起池映沧,这池掌门是三人中最平庸之一,师乘青衣派,却不得师门喜爱,年少时曾因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青衣派善用符篆法器,池掌门自然也不例外,至于剑术也无人领教过,所以江湖人对池掌门,多是一知半解。
据说是因一次游历,三人合力在点梅山封印了一头妖兽。尔后三人发现彼此都是孤身在外,又志趣相投,便结为兄弟,恰好点梅山灵力充沛,便在这点梅山开山立派,便有了后来的掩梅山庄。
蓝掌门常年闭关,不问山中之事,其门下之事,皆由大弟子萧瑾瑜打理。萧瑾瑜乃
梧州城富商弱子,家中财力丰厚,家中本意让萧瑾瑜继承家业,无奈萧瑾瑜自小便沉迷修仙剑道,对家中生意毫无兴趣,家人只得送他入山修习。
虽入山修习,但萧瑾瑜的小少爷毛病还是改不了,自住的院内要有超过十类花种以供闲暇观赏,烹茶之处,要在室外独舍,还要设以纱帘隔绝蚊虫,非丝被不睡,非名品不品。刚入山时,光服侍仆人就带了三十人,后被蓝掌门呵斥遣返。但人家财大气粗,大事小事,架不住铜板解决一切,仆人走了,同门师兄弟照样捧他上天。
起初蓝掌门虽闭关,但一月出关一次,授以课业,处理大小杂事。后来,有了萧瑾瑜,事无巨细,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懒得再管杂事,扔了几本心法剑谱,偶出关点拨下弟子课业剑法,故这萧大师兄,算是在蓝掌门门下“大权独揽”。
但总有人看不惯这派少爷作风,比如姜大海。
姜大海正要走到河边,来人拦了过来,“萧师兄正在品茶,请寻别处吧。”
姜大海偏偏不走,带着晏寒绕过拦过来的人跑到河边,望着河水,“呦,小寒,快看,这水里有只又肥又丑的金鱼呢,嘴里咕咚咕咚的喝着水,小寒,是不是这河旁边的水比其他地方好喝一点啊?”
晏寒被他这么一说,还真在河边张望着,找着那条“金鱼”。
姜大海朝着萧瑾瑜,轻蔑的望了一眼,萧瑾瑜把杯子重重落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你说什么呢!”其中一位按捺不住了,说着就要冲过去,被萧瑾瑜单手按住。
又有一人往前走了二步,双手抱于胸前。
“海师妹,哦不,海师弟,听说前段时间,你跟你师兄去了趟宛城,妖邪没除成,差点搭上了性命,还是你们池师叔亲自出马,才捡回一条小命,不是我说,池师叔平时对你们也太吝啬了,也不教你们点真本事。我劝你们呐,还是乖乖躲在山里,外面可凶险的紧呐!”说完一众人便哈哈大笑。
“我看呐,池师叔就是倾囊而授,他们出山也未必保的了小命…”
“一个男子天天跟梧州城里面秦楼楚馆里面的姑娘似的,天天带着个面纱…”
“你看他旁边那个小要饭的,真是什么腌臜堆里捡出来的东西,都往咱们掩梅山庄带,不嫌脏的慌!”
“哈哈哈哈哈…”
“就是,真脏真脏!”
晏寒闻言,整个人怔了怔,仿佛又回到了严家村人人喊打的日子,本能的向后退了二步,却不想被一块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大海气极,额头发红,“辱我可以,但绝不可辱我师傅!师弟!”
说完,竟祭出七星,大步流星冲了过去。几个人未想到,说了几句,对方就拔剑而来,面上还挂着嘲笑之色,就已被剑气轰倒。
几人未想到,被一个十一岁的看似弱弱的小弟子轰倒,顿时也都心中生火。
爬起来拔剑,打成一团,剑气撩的河中水花四起。
萧瑾瑜头都不抬,换了个杯子,重新给自己沏了杯茶,悠然的看他的风景。
突然一阵强有力的灵力,分开了缠斗的人,剑咣咣落地,来人正是池映沧。
姜大海以为师傅要出言训斥,正准备出言解释。
“蓝掌门座下弟子,个个都好生威风啊!”
池映沧神色严肃,已然动了怒。
萧瑾瑜这才起身,行了一礼,“池师叔,并非我们先出手,乃…”
话还没说着,池映沧不耐烦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
说罢,看了一眼姜大海和晏寒,示意离开。
沧澜轩中,姜大海终是忍不住开口,“师傅,是他们出言辱您和师弟,我实在气不过,才…”
“为师知道。你们可有受伤?”
二人都摇了摇头。
“明日开始,让晏寒同其他弟子一起修习,课业也不可缺。”说完便让他们回去了。
回到南熏阁,天色已晚,正在问晏寒想吃什么,却看到晏寒红了眼睛,吧嗒吧嗒的流着眼泪,姜大海以为是白天吓到了,莫名的一阵心疼,只得抱着他,让晏寒坐在他腿上,小声安慰着:“没事的,不要怕。明日起,你便可以修习上课了,等你变强了,就不怕别人欺负你了,你要是会写字了,天天要写给师兄看,好不好?”
晏寒无声的点头。他好像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心里一直盘旋着那句话:辱我可以,绝不可辱我师弟!
第一次,有人肯为他这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