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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渡

指尖捻了个诀,逃也似地回了院子,一路上跌跌撞撞,一头栽进了绿葱葱的野草地里。

醒来之时,已经躺在我自己的小床上了,不远处的香炉里点着二叔亲手为我调制的熏香,夹杂着些栀子的清香。

探头起身,油纸糊的窗户上投下一高一矮两抹影子,看形容大致猜得出:其中一个是小黑,另一个是二婶婶,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小黑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婶儿,你都守了一早晨,我看这丫头一时半会儿也睡不醒,不然,你把这些个吃的给我,等她醒了,我去叫你?”

心下一暖,平时见着小黑像是个糙汉一枚,内里却有一颗如此能关切他人的玲珑心。

我推门而出,正巧看见二婶婶将手里的吃食往小黑手里递。看见我,二人的表情都十分惊喜。

小黑顺势接过二婶婶手里的托盘,道:“我以为你还得睡几个时辰呢,昨日夜里你这丫头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让我们一大家子人好找,给你,婶儿一大早就给你端来了,。”

我有些好笑又好气,白了他一眼,拉过二婶婶的胳膊:“谁是你的一大家子,还有,这是我婶儿。”

小黑红了红脸:“你二叔叔准备收我做义子了,昨夜已经拟了折子托魔音给带回去了。”

“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又问道:“你们这叫暗度陈仓知不知道?”

“本来你昨晚可以更早些知道的,但我过来时你并不在床上。”

我点了点头:“好事,我是怎么回来的?”接过吃食,将二人引进屋内。

“昨夜我们大家分头去找你,我们将这山头附近来来回回都寻了好几遍也未曾将你寻见,最后还是在家门口寻见得你,那时你正躺在一小软榻上酣畅大睡。”二婶眉眼含笑,食指戳了戳我的脑门:“把我们大家都吓得魂不守舍的,你自己倒好,睡得那么香。”

“嘻嘻。”我将脑袋往二婶婶的怀里蹭了蹭,十分认真地撒了个娇。

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赶紧往两个叔叔处奔去,想着早些去同他二人道个歉,却不料两个人都像是没事人一般,三两句话便将我心中郑重的歉意给抹了去。

“你去涂拾那了?”二叔端起一盘的茶盏,掀了盖子,将水面上的茶叶拂了拂,轻抿了一口,神清气爽地长抒了一口气。

“是,昨日同小黑一起。”

“他如何了?”

“不太好。”

“怎么了?”

“是......”看了看一旁正细致钻研什么物什构造之法门的涂拾一眼,刻意放轻了些声音,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涂拾他喜欢的一个姑娘,这两天失踪了。”

“什么?你说涂拾有喜欢的姑娘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毕歌的反应比二叔还快些,尽管我将语气声音都放轻了许多,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就是你见过的布偶姑娘呀。”神仙嘛,活得久了,总要自己找些乐子来混日子,涂拾和毕歌之间年岁相差的不大,平日里私底下难免斗斗嘴,爱好打个赌,攀比些什么的,早些年间,我便知道他俩之间有这么一个赌约:谁先成亲,谁就能吃一个月对方做的菜。做菜事小,丢了面子事大。

不同于毕歌的惊讶,二叔却在一旁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那姑娘不错,长相也不错,性子也泼辣,制涂拾那小子正合适。”

“二哥,怎么就,他怎么就合适了?”毕歌情绪依旧有些激动。

不料他二哥没理他却是径直看向了我:“现在如何了?”

“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以二叔的能力,普天之下找个小姑娘应该不是难事。”

二叔蹙了蹙眉,鼻孔里发出一声叹息:“你同小魔君今日再去看看吧。看看什么地方能帮衬帮衬。”

“好。”

“只是那姑娘毕竟是个凡人......算了,此事后议,你们俩且快些去吧。”此刻的二叔俨然一副老长辈的语气,又对小黑道:“照顾好些你妹妹。”

小黑立刻精神起来:“我爹娘同意了?”

“对,但是......你回来再说吧。”

“好!”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路上,我眯着眼睛问小黑。

小黑眼珠转了转:“没,有啊。何以见得?”

“就是觉的,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不抓着我问长问短都不是你们的一贯作风,说,瞒着我什么了?”

小黑笑了,冲龇着一口小白牙,摊了摊手:“真没有啊。”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说完捻了个诀便将自己送走了,我赶紧追上去,哪还能见得半个人影?

我同小黑到达铺子之时,涂拾依旧杵在那里伤神,小咕噜同孟塔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开导。

小黑上前一步拉住涂拾的袖子,便要将他拉走。

“哎哎哎!去哪?”孟塔伸出胳膊拦住了去路。

小黑的脸有些黑:“人丢了当然得找啊,不然像他这样杵在这里人能自己回来吗?我要是姑娘,看见他这样,我连门都不愿意进。”

我暗暗地在他大腿根拧了一下,他吃痛大叫:“小幺你掐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孟塔在一旁苦笑:“我们又不是没找过,这天下不说翻了几十遍,至少也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我信你个鬼。”小黑根本无视孟塔的话:“人呢?你说找了,人呢?这大活人还能就消失不见了?别说她就是个凡人,就算她是个什么仙啊神啊的还得有个什么痕迹吧?你们根本就是没用心找。”

一句话怼得孟塔无话可说,却说得涂拾激情澎湃:“小黑兄弟说得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亦跟着泛起阵阵酸楚,布偶,布偶,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呢?美艳吗?是的。飒爽吗?亦是的。细细品来,时间所有的词汇中也没有能形容出她的。

但是就是这种形容不出的姑娘,飘袂的红衣,爽利的姿态,有时候还懵懂呆傻的模样正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上,想必也是这样烙印在了涂拾的心上。

死,这个字,在涂拾心里大致出现过很多很多次了,但他仍然坚持对我们说,她失踪了,除了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之外再无其他。

仙者如果消亡还能有个灵识在,凡人若是远逝,灵魂便会随着身体一起消失,最怕的就是个连尸身都没有,那就更无从循迹了。

小黑将涂拾拉了出来,余下三人也只能在后面跟着,现在除了找,好像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我听说布偶以前是佣兵头子,那她一定有一个落脚之处。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眨眼间,一行人便来到了一个雄伟的大院门前,大院的牌匾上写着青录镖局四个大字,匾额上方挂着一段雪白的绸花。

小黑上前一步大声扣门,不久,一膘壮大汉过来开门:“你们是?”待看清涂拾的面容时,语气突变:“怎么又是你?赶紧走赶紧走,别逼老子动手打你啊。”说完,嘭的一声将门重重地合上了。

孟塔叹息一声:“我之前在这里找到他是,他浑身血淋淋地差点被打死。”

“我呸。”小黑向来是个气不愤的,从小在魔界长大,练就了一身以硬碰硬的好本事,这下被人顶撞了,自然不愿意善罢甘休,三两下地撸起了袖子便上前拍门:“来呀,出来呀小子们,和爷爷打一架啊,爷爷许久没架可打,手痒得紧,正希望有人能来给爷点教训,来呀,小子们。”

才发觉,小黑这泼皮的劲儿拿出来之后,方才与他那小魔君的称号,以及,众仙里仙亲对他的口口风评相称了些。

片刻,门内传出一粗糙声音,答道:“你们走吧,今日咱们歇业不打架。”

“好小子,都不知道爷爷什么本事是吗?”小黑两步一跨,跃进了门内,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门内便传出几声惨叫。

涂拾此时也顾不上忧郁,立刻跟了进去。

待我们进来之时,门内的大汉个个被困住了手脚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

小黑不愧是小黑,我觉得这世上能将他当做小魔王的人无非两类,第一类,同他打过架的人;第二类,便是他们魔界的子子孙孙。小黑若不打架,就同这街上散逛的纨绔们没什么两样,当真不能令人刮目相看。

孟塔喝到:“你疯了,在凡间不能使用术法。”

“屁,那是你们神仙的规矩,不是老子的。”

在一地的龇牙咧嘴中,我寻出了个不一样的大汉,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冷静自若,即使挨了打,神色也是清明异常,从其中透出的淡淡忧愁中,我嗅出了有故事的味道。遂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问:“你是这的头儿?”

“不是。”大汉别过脸去。

小黑箭步上前,稳稳地掐住了大汗的胳膊:“你的胳膊三个数之后能不能健在完全取决于你现在说不说实话。”

“我的确不是。”大汉苦笑摇头。

“所以?”

“你把他们都放了,我和你说。”

“大哥。”

“大哥。”

一旁的几位大汉都开始沉不住气了,这让我更确定了心下的怀疑,他,这个人一定知道什么。

我对小黑使了眼色,小黑给大汉们都松了绑之后,使了术法将我们几人都送回了铺子。

“你该看出我们都不是一般人,对吧?”我看着面前的大汉。

“对。”

“还不赶紧告诉我们布偶在哪?”

大汉神色中依旧透满了猜忌:“你们是谁?”

小黑将涂拾扯至面前:“我们都是和布偶有着过命交情的人,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给我们带来了伤痛。这位,看见了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全是因为思念布偶姑娘成了这副鬼样子。她在哪?无论如何也要出来同我们家这位好声说道说道。”

大汉听完突然掩面痛哭起来:“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布偶老大走之前同我交代了要这样做。我们不想老大吗?我们也想,但是却不能为她好好办一场葬礼,不能为她尽最后一点忠义。”

“什么?她死了?”涂拾险些站不稳。

“还不快说?”我有些着急。

大汉跪在地上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同他们无关,老大这些事情只同我交代过,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布偶是我们的老大,她待我们极好,我们知道他一个女儿家坎坎坷坷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平时也都十分尊敬她,她一个人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从来不同我们说。直到有一天,她回来时很开心,说她结识了个朋友改天带给我们瞧瞧,后来她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来,仇家被灭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前一段时间,她来找我,说她生病了,治不好了,可能要永远离开我们了,走时将我扶起来当他们的老大,还同我交代了三件事情:第一,如果有人来找一律就说是没有见过她;第二,如果她超过三月未回就是已经回不来了;第三,如果想给她办葬礼的话切结从简,且要等到半年以后再办。当是,我虽不明白却也认真地记下了,后来,我见到了这位小哥才明白了。她是怕你们担心,怕你们找她啊,她宁愿自己担个无情无义的骂名也不愿让你们为她伤心啊。”

一番话听完,我怔愣半晌,想起布偶初见我的那天。急急从口袋里掏出小破书。是了,布偶最初找我的初衷便是因为自己得了病要和小泥鳅决一死战来着。

布偶的生平,我只能看到过去却看不到未来,书中说:她本来的命运就是同小泥鳅战死,但是变数太多,导致她的生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后事如何书中也不能知晓。

涂拾听得抱头痛哭:“我当初,当初多关注她一些,她也不会......”

我心痛思忖间,忽而想起一事:“孟塔,你没有事情要同大家交代一下吗?”

小咕噜浑身炸毛地钻到我的怀里,立刻和我统一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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