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像样的说法,我就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说着赵邦一拳打在宁洪脸上,后者胡髭稀疏的白净面庞顿时紫青一片。
不少人暗暗咂舌。
还真是,都没开口说话就挨揍了……
“赵邦,住手!”
宁夑双目圆睁,厉声大喝,兔起鹘落间,他已经进入场中,一手伸出,就要将宁洪从赵邦手中夺过来。
“干什么!”
赵邦一声斥责,用脚将插入地下的长剑勾起踢出,那把长剑顿时直奔宁夑而去。
剑柄作头,狠狠撞向宁夑。
宁夑反应迅速,一鞭腿将长剑踢开,紧接着连跨三步,刹那间贴近赵邦身侧。
拳爪共用,招式展开向赵邦招呼而来。
云中大比之后宁夑夜袭他的那次,同样是面对这样的招式,赵邦显得难以招架,而现在赵邦已然今非昔比。
微眯着眼,赵邦完全不顾对方华丽的各种变招,直接一脚猛然踹出。
二人悍然碰撞在一起,伴随着一声闷哼,宁夑倒退飞出。
一连退出七八步才缓缓停下,宁夑目光严峻,看着赵邦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至于赵邦,一击将宁夑逼退之后,他马上从储物戒内再取出一把长剑。
在宁洪惊恐的眼神中,他一手将宁洪按倒,紧接着手持长剑,用力一插。
长剑锋锐无匹,从宁洪肩头破开一道细长伤口,长驱直入没至剑柄,将宁洪钉在了红布大堂的地面之上。
宁洪痛苦惨叫,却不敢做出什么动作,那把刺穿身体的长剑极为锋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他肩头大块血肉直接削掉一截。
鲜血缓缓汇聚流出,与地面红布沾染在一起,散发出淡淡血腥气味。
“咳……赵兄,这是误会……误会……”宁洪仰面躺在地上,看着赵邦高大的身影此刻正在一边垂头看向自己,心中拔凉一片,怎么每次都是赵邦坏我大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洪虽然相信自己大哥会为自己出头,但是此时此刻,自己的小命就拿捏在赵邦手里,他要是不小心把那把剑往自己心脏位置稍微划一下,那真的就得小命呜呼了。
“误会?”
赵邦洒然而立,斜视着宁洪,浑身气质冷峻,给人一种莫名寒意。
另一边宁夑又再度靠来,一副与赵邦决一死战的神情。
赵邦不急不缓地抬起一脚踩在刺透宁洪的那把长剑突出的剑柄之上,稍稍控制着剑身横向划拉,宁洪肩头的剑伤顿时被拉大,鲜血成股流出。
同时,宁洪痛苦的嚎叫也从地上传出,撕心裂肺,胆战心惊。
“啊额……别别……赵兄。”
宁洪都快哭了,现在肩头拿到细长伤口已经变大了一倍,本来只有一把剑刃的宽度,现在已经有三寸左右长了。
最主要的是,长剑很快就要划到心脉位置了,就差那么两寸。
而赵邦竟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好似在剁猪肉一样,他目光闪烁似乎在考虑到底要斩下哪一块。
“别再动了……”宁洪很无语。
“……我只是放一下脚。”
看见宁夑神色怨恨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赵邦这才停下脚上动作,不急不缓向宁洪问道:“什么误会,我这么多客人都带着伤,不是你干的?”
赵邦很是气愤,宁洪这家伙,把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全打伤了,到时候要怎么和他们试招?
没有人试招,那请他们过来不是白费力气了?
赵邦一心要调查当初对赵家车队下黑手的家族,早早制定了今天的计划,结果现在看情况,已经被宁洪这小子打乱一半了,这如何能让赵邦不生气。
大门那边,胡飞此刻也才姗姗来迟,看到大堂之中的情景悚然一惊。
本来赵邦早上出门时又回去了一趟,换了一身衣服,又等着胡飞将收到的礼品全清点好了,这才带着窃影虫一起过来,因而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然赵邦应该是能更早到达这边的。
“真不是我干的。”宁洪喘着粗气回答。
“赵兄,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这……事出有因啊,卫小姐刚刚要比武招亲,我也只是正常和别人比武罢了,前面一大段我可没参加……”
赵邦听了这话,眉毛一横,冷声问道:“你们是比武还是搏命呢?我咋看见那边一些人都快被人打死了。”
他看的是之前与几大家族直系公子火力十足的那群旁系的修士,一个个身上染血,境况凄惨。
“那不能怪我啊,是那帮纨绔干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宁洪连忙推卸责任。
“纨绔?”赵邦回身看去,那些锦衣公子们和他目光相接都有些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他将长剑拔起,带出一道红红血线,用力一甩,那把剑身之上血线马上汇聚成滴,顺着剑尖被甩了出去,剑身即刻恢复光滑如镜的面貌。
满意地点了点头,赵邦暗赞一声好剑。随即转身向另一边的人群之中走去。
至于宁洪,在赵邦将长剑拔出的一刻,他便赶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吃痛地咧了咧嘴,快速向宁夑那边靠了过去。
直到站在了宁夑身边,他才稍稍安心,目光复杂地向赵邦看去。
此时的赵邦像是一位巡视员一般,将人群里三圈外三圈转了一遍。
“你。”他指着一位满脸通红,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公子。
那人根本没意识到有人在叫他,竟还在大口喝酒,毫无所觉。
“能不能来个人把他请走?一身酒气,搞得我这场大会格调都变低了……”
他一说完,大堂旁边就走出许多赵家的年轻公子,按照赵邦的吩咐将那醉汉架到了此处大厅旁边的一间小隔间内。
紧接着赵邦又指了很多人,一一将他们请走。
直到赵邦走到叶孤城面前。
“叶孤城?”赵邦疑惑问道。
他眼前的这个胖子,满手满脸的油污,身前一堆骨头残渣,还有喝空的五壶酒罐。不过看他的穿着倒还挺干净,没有沾到一点污秽,只是满头的大汗,一点点流到眼眶,弄得他两只小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是谁在叫我?”他问道,用力睁了睁眼,结果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从眼眶肉缝之中流到了眼睛里面,涩涩的感觉让他马上就想伸手去擦,可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意识到手上全是油污。
哈哈一笑,赵邦伸出衣袖将他眼缝之中的汗渍擦净,紧接着又吩咐道:“给他多上点酒肉,再来两人帮他擦手擦嘴。”
眼睛上的汗渍擦净之后,叶孤城也终于看清了赵邦的模样,连忙拱了拱手,说道。
“原来是赵兄啊,我才发现你过来了,恭贺你今日加冠。”
“多谢多谢,你的绿幽宝剑我很满意,哈哈。”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客气了半晌,赵邦便继续去赶人了。
这一次他赶人的速度提快了许多,只要是一眼看去,眼眶深陷,精气不足,同时又衣着华丽、酒气熏天的,他便直接指人把对方架走。
只要是敢反抗还手的,他上去就是一耳光,然后一通拳脚相加,打得对方哭爹喊娘,最后再被人冷酷架走。
“赵公子,你敢这样对我?你竟敢赶我走?我乃是卫家三公子卫思崖,你最好考虑清楚!”
又有一个不肯就范的,赵邦捏了捏拳头,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
正要按程序一巴掌呼上去。
那人突然惊恐开口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嗯?”赵邦心头疑惑,这小子说的这句话还挺带劲?
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叶孤城陡然睁大了眼睛,认真向那卫思崖看了两眼,直到看清对方相貌之后,他脑门上浮现出几条黑线,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吃大喝起来。
“什么河东河西的,赶紧滚!”赵邦根本不鸟他,直接一巴掌又要呼上去。
正在这时。
那人又是一声大叫。
“叶孤城!狗日的,小爷今天落难了,你不帮我说句话?当初是谁帮你云中大比报名的,你这就把我给忘了?见死不救,你不是云天好汉!”
皱了皱眉,赵邦回身向叶孤城看去,表情无语地指着那位公子哥,问道:“你认识?”
叶孤城神色尴尬,搓了搓手,道:“赵兄……给我个面子?”
默默点了点头,赵邦吩咐道:“行了,他就别拖走了。”
快速将其他人清完,他走到了大堂正中。
“就你们这样的还学人家比武?还不如好好在家多练几年,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本公子还没到场,你们就打了个两败俱伤。是我请帖上面没说清楚吗?‘不兴刀兵,但坐畅谈’,是不是都不认识字?气死我了……”
众人默然无语,从赵邦入场,一瞬间就掌握现场所有话语权,先打伤宁洪,再将一众公子驱逐在外,到现在他大声训斥各族修士,仿佛在训斥自家的奴仆,最主要的是人们竟然觉得没什么不妥……
可能是赵邦个性如此,本就很强势,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众人也都没有站出来反驳的话。
“赵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申屠狐月打了个哈欠,语调娇媚,仿佛妖孽。
“什么?”
“这次是卫思茗小姐的比武招亲,大比最后,站在会场正中的人获胜,同时……卫小姐也将以身相许。”
“而现在,大比胜出的人,是你。”
申屠狐月娇笑着,一句话说完,赵邦已经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