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迷茫的跟着张大有走出了大学生活动中心，又迷茫的走在校园的主道上，看着一排排瘦削的松柏树从眼前划过，忽然，一股神秘的力量拴住了他的脚步。
那是，饭的香味。
眼前正好是一间餐厅，通过餐厅透明的玻璃，石凡看到，里面的大铁锅正在翻滚着热汤，一片片鲜红的肉片，被食客用长筷拨入锅中，肉片入锅，汤下翻几个跟头，再浮起时，便是暗暗的熟肉色了，颇为诱人。
“火锅。”
石凡在零碎的记忆里，迅速找出了关于它的名称。
口水，已经快溢出石凡的嘴角。
待石凡要迈步往里冲时，张大有再一次提醒了石凡。
“初武餐厅。”
“干！”
石凡掏出了自己的卡，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
他站在餐厅门口许久，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零武，穷逼，连餐厅都进不去的弱者。这个世界，如此吝啬的与石凡打了声招呼。
“走吧，凡哥。”
“好。”
石凡又气又饿，随大有又走了好久，最终停在了校园的一个犄角旮旯，眼前是一栋低矮破旧的建筑。
一块破旧的牌子摔在地上，布满了些许尘土，但依旧能看清上面写的字：零武食堂。
而墙边打的横幅倒是崭新的，上面赫然写着一行醒目的大字：
“对零武下手就是犯罪！”
石凡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走吧，凡哥，这才是我们吃饭的地方。”
石凡淡淡的说道：
“可我不想在这吃。”
“那你会饿死的。”
“饿死，也不在这地方吃饭！大有，我们必须要换一个活法。”
“换一个活法？唉，咋活不都是这一辈子吗？”
“不，我要活，就要活的轰轰烈烈；我要笑，就要笑得响彻云霄；我要争，就要争出个天地独大；纵万死又何畏惧，但怕苟活如蝼蚁！”
大有被石凡的这番话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石凡继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说来说去，眼下最大的敌人，就是钱了。喂，你说，我该去哪搞钱呢？”
“银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抢·····”
“凡哥，不行啊，做违法的事，我们就会被抓，我们就无权再持有身份卡了。那样子，你就不能再参加武道大赛了。就算是你有高超的武艺，也只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人们会称这样的人为黑武。”
“也罢，我又岂能做偷鸡摸狗的事。”
“凡哥，呃，你是不是迫切想提高自己的武道等级，同时，又不想花钱。”
石凡猛的点头。
“好，我听说过一个地方，那里，不但可以免费刷擂，而且还能挣钱。”
石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想不到这个黑暗的世界，居然还能有这么光明的存在。
“现在就带我去！”
石凡激动的说道。
“不行，只能夜深了去！”
“那好吧，那现在我们干点什么？”
“凡哥，先在这吃饱吧，这样，晚上好有力气打！”
“呃······好！”
夜晚，十点已过。
陈大有骑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带着石凡，来到了一个离师大非常远的地方，准确说，是离城市也非常远的地方。
这是西城郊，一片衰败的旧工业区。
这里有着如迷宫般的错综复杂的巷道，空气中掺杂着铁锈和泥土腥臭的味道。深夜了，每条巷道都是黑灯瞎火，直到，在一条窄路的尽头，有那么一簇微微的光亮。
那里，有一个不小的土停车场，内部停的，多是自行车、摩托车或者是老旧的面包车。
这些车的车主，想必，正在眼前这家写着“不妨一醉”的酒吧里买醉。
而这不妨一醉酒吧，正是张大有与石凡所说的光明之存在。
刚要进门，石凡无意间瞥见，这破地方，居然还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山穷水尽，更寡亲朋，曾经沧海难为水
下联是：灯红酒绿，还空桌椅，同是天涯沦落人
想必横批，正应了酒吧的名字：不妨一醉。
石凡有种直觉，这里，是他的幸运之地。
推开了酒吧的门，下了一道楼梯，在一间漆黑的小房间摸索前行了几步，又推开一扇厚重的门，耀眼的光，一下刺入眼睛。
而嘈杂的声音，也瞬间击响耳膜。
待石凡视线恢复，才看清酒吧的内景。
一桌桌满座酒客，吆五喝六，黑话横飞，与大学里的学生对比鲜明。更有趴在吧台的醉汉，任服务生怎么叫也不肯醒。而更多的人，是举着酒杯，围在酒吧的右厅，他们扯着嗓子在喊：
“干死他！”
“抡拳啊，傻叉！”
张大有对石凡耳语道:
“凡哥，那边，就是不妨一醉酒吧的八角笼战场。在八角笼战场打擂，是免费的。而且，这种武道擂台，合法说不上，但是不算违法，这里刷出的武力值，都是有效的。”
石凡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麻烦前边的给我让一让道！”
说着，在吸引了无数凶恶的目光注视后，石凡大摇大摆的走向八角笼战场。
“喂，你们给我站住！”
一清脆干净的女孩声音，从石凡背后传来。
石凡他们回头一看，一个化着浓妆，妩媚动人的短发女人，穿着短裙高跟，站在不远处，皱眉以对。
“不好意思，我们这家酒吧，不欢迎未成年，请离开。”
石凡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子今年十八岁了。”
短发女人又板着脸说道：
“我们酒吧，也不欢迎学生！”
张大有吃惊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
石凡用胳膊肘捣了大有一下，自己抢着说道：
“我不是学生，我是，嗯····捡废品的，以前在城区拣，很少来这个地方。这是我的兄弟，我在捡废品是遇到的，流浪兄弟嘛。我来这，主要是提升一下自己的武道等级，然后，免得遇到好的垃圾时，抢不过别人。”
短发女人嘴角轻扬，冷哼了一声。
“好吧，我们酒吧，欢迎不诚实不学好的坏学生。反正我尽力了，小子，死路就在前面，去吧！”
石凡拜拳说道：
“得嘞。”
接着，石凡快步的走进右厅。
此时，八角铁笼，刚刚结束了一场对决。石凡看到，主持人举着胜利者的手，用烟嗓高声呼喊道：
“胜利者，是乔大力！”
说完，右厅不少人欢呼起来。
“押了一晚上，终于赢了一把。”
“1000变3000，这一波6啊！”
胜利者乔大力从八角笼外的读卡机器上抽出自己的卡。
“乔大力，武力值，由初武五等，升级到初武六等。”
石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注意到，胜利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踱着随意的步伐缓缓走到一个角落，在那里，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一边跟他握手，一边递给他一沓钞票。
“即升等级又赚钱，大有说的没错！”
石凡咂嘴说道。
而大有，则注意到被无视的可怕一幕：
舞台上的失败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的一角，正在汨汨流血。两个纹身的壮汉，拽住了他的双腿，将他如同死狗般拖下台。血迹，在冰硬的地板上，画出了一个长长的“一”字。
不过，血迹很快又被擦掉，有人将这个失败者的身份卡从读卡机器里抽出，并扔到一个垃圾桶里。
“凡哥，这是个纯纯的黑擂，咱们还是撤吧！”
张大有慌乱的说道，但是，四下看时，却不见了石凡的身影。
正疑惑时，主持人用烟嗓高声说道：
“各位，注意力回到台上，我们这，又有了一名新挑战者，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等级？”
“我叫石凡，等级嘛，零武！”
现场忽然鸦雀无声。
主持人忍不住又提问了一次：
“你······你是什么等级？”
石凡斜瞥了一眼沉默的台下，又看到憋笑的主持人，用一种自信霸气的声音说道：
“零武！”
很快，台下观众爆发了轰鸣般的笑声。
主持人提高了音调喊道：
“各位，零武石凡，谁来挑战？请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