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一直挂念着越国的亲人,可是如今,她唯一可以传信回去的方式就是信鸽,信鸽虽然危险,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写了一封简单的信,大意是问她的父母是否安好,郑旦的家人是否安好。然后让范蠡多多照顾,西施不希望他们出任何事。如今馆娃宫里只有当初夫差送给她的那两只信鸽······最后她还是放出了其中一只。
“大王,这是西施夫人刚才放出的信鸽······”风狄也已经知道了西施是细作的事,所以就算夫差没有让人监视,他一直盯着西施,生怕她有什么动作,危害吴国······太子友的死让夫差,公孙敏诺都大大的变了样子。公孙敏诺更是恨上了夫差,当初,公孙敏诺一心想着夫差,只希望夫差开心快乐,所以纵然发现了西施与范蠡之事,也从未告发,可是却害的她唯一的儿子含恨而终。自那之后,公孙敏诺不见任何人,独自一人在长青台里住着,日日为太子友祈福。紫玉公主两年前便已经出嫁,所以公孙敏诺也没了留恋,
风狄一直很心疼王后,如此美好的王后娘娘,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夫差听见西施放了信鸽,顿时心中一紧,就算他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她都依然要这样吗?“寡人好累,只想安静的待一会儿。若这真是她所愿,那寡人不看也罢,便如了她的意吧!将信鸽放掉,日后莫要再监视夫人,她是寡人的王妃。”
“可是大王······”风狄可不能看着夫差如此胡来。
“下去。”
“诺!”风狄到底也只是一个侍卫。他退出无忘殿后,悄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取下竹筒,拿出了信。他看见后显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将信放回了原处,放飞信鸽。至于给夫差解释,自然是不可能的,风狄如今很讨厌西施,巴不得夫差与她生出些嫌隙。若是告诉夫差真相,说不定夫差还会想办法去越国将西施的亲人接到吴国来。
“沉儿,你究竟要寡人怎么对你呢?”夫差自言自语。
······
西施后来收到了回信,看着他们都安好,她也放心了。范蠡知道她醒过来后,连着几天高兴的睡不着觉。他告诉勾践,西施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她已经没用了,夫差虽然没有废掉她,但是她已然失宠。所以之后,越国再也没有让西施做过什么。
六年后······公孙敏诺去世,夫差意欲让西施当王后,被西施拒绝。之后不久,西施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随后万念俱灰······
伫萝山发大水,将伫萝村淹没,所有老弱病残都遇害了,只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逃了出来,西施父母,郑旦父母,皆去世。郑阳如今在勾践身边,参军了,他很好。
十几年了,离家已经十余载,她不孝,没能好好照顾父母。而郑旦拜托给她的事,她也没能做到······
西施抬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竟然只能看见些许密密麻麻的景象,然后一口浓血自心肺间涌出······倒在地上,只瞧见如冰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张着嘴说些什么,可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不要······不要告诉大王······你······你悄悄的去请院署大人······答应我。”西施撑着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夫人,你这是急火攻心呀!老朽早就与你说过,不可忧思过重,你倒是好,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几年,你的身子养的极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莫说十年,就算是再活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哎!”院署一个劲儿地摇头,
西施仿佛听不见他的话,静静的躺在床上,丝毫不语。
“老朽现在要去将您的身体状况禀报给大王,否则到时候······”院署也有家人家族,如果西施出了什么事,他那一家人也就完蛋了,他不能再瞒着夫差,如此,罪或许可以轻一些······
“院署大人!”西施听见他要去告诉夫差,顿时急了。“西施求您,莫要告诉大王,若日后大王知道了,绝对不连累于你······”
“夫人啊!老朽如今便和你挑明了吧!您此次吐血,吐的可不是什么淤血,而是您的心头血啊!如今心肺受损,莫说忧思,就算是多走几步,都有可能丧命,您自个儿不爱惜身体,又何必如此!”
“院署大人,若我好生将养,最多还有多少时日?”
“老朽医术不精,不知道您还有多少日子,如今纵然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没办法再让您恢复如初。”
“您放心,西施定然不会连累您,只求您莫要告诉大王。”
院署拗不过西施,最后愤愤的离开了。
夫差知道西施病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些天,越国似乎又有动作了,夫差整日都在无忘殿处理政事。
“沉儿,你哪里不舒服,如今可好了,抱歉,寡人现在才知道你病了。”西施面色极好,倒不像是病了的样子,夫差这才放心,夫差抬手,想要摸一摸西施的脸,被她避开了。她化了妆,要是让夫差看见了,铁定会发现端倪。
一个月后,勾践攻打吴国······战事持续一年。
公元前475年,越国大军围困吴国······
两国交战,若是西施出了点什么事,那么夫差必定分心,所以西施她不能害了夫差,自上次院署大人说了一番话之后,西施便日日躺在床铺上,再也没有下地走过,夫差问起,她之说身体不适,这样躺着要好很多。一躺就是两年。
此战,吴国败了,可是馆娃宫内依旧如往常一般,并无半点消息,夫差回到王宫,依旧是到馆娃宫,然后温柔的陪着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