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下马车就被惊呆了。石狮衔珠、灯柱高挺、旗斗飘扬,黑漆木门上嵌着金漆兽面锡环,九行七列浮沤钉,放眼望去好生气派。
萧齐君已经率先进府了。北疆倒也去过两回镇北王府,那时候去的不情不愿的,光顾着抱怨,连门口那两尊大石狮子这种第一眼就能见到的标志性物件都没注意,就更别指望她去观察其他的了。江莫桐发誓要是以后再去镇北王府,一定要好好瞧一瞧好好比一比。
进入府内更甚,屋顶覆着琉璃绿瓦,青碧绘饰的斗拱檐角,正堂屋脊上栖着曲脊吻兽。再往里望去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此时江莫桐心里只崩出来两个字“有钱”!觉得萧齐君太会过日子了,弄个这么豪的宅子来享受。
还没等“欣赏”完毕,萧齐君就背对着她道:“两日后,你随本王进宫。”
江莫桐回过神来,漫不经心道:“哦,好。”眼睛转的滴溜圆,还未离开那些房檐屋脊。
萧齐君听她答的不清不楚,转身道:“宫廷礼义可会?”
“不会!”江莫桐摇头道。她说白了就是一“山野小村姑”,脾气爆性子野,别说古代宫廷礼义,就是简单行礼她也不会。再说,也没人教过她,杨美芸七八十岁了,江莫桐想怎么胡闹,也就是说她两句。
萧齐君道:“云崖。”
云崖拱手道:“属下明白。”这两人默契十足。不多时,管事就把江莫桐,刘立方二人领到住处。
“找个严厉的。”见他们离去萧齐君又道。江莫桐鬼机灵,法子多,套路也多。得找一个严厉的“镇一镇”她,不然就别指望她好好学。
“是!”如今的时辰不可能去宫里找专门的礼义司。云崖便亲自去请了国公府夫人来教江莫桐。
国公府夫人雍容华贵,仪态端庄教江莫桐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江莫桐在烟雨阁屁股都没坐热,来不及歇口气就学了一天的宫廷礼义,光是端正姿势迈脚就学了整整一个时辰。
江莫桐动不动就吆喝腿疼脚麻,心思根本没用在学习上,气的国公夫人嗔目切齿,满脸怒容,但碍于仪态却又不能发作。
实在不行就说两句“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江莫桐挤了挤眼睛,道:“夫人,一个时辰了,能休息一下吗?”
国公夫人气的微颤,依然好声好气道:“江军医,这还未到一个时辰。”
江莫桐也表示很无奈,她一学这些东西就犯困,不到一个时辰便招架不住,嚷着要休息结果就是又被国公夫人两句话架回来。要是叫她去逮兔子,打山鸡她保证在山上折腾一天都不成问题。
直到戌时才练到国公夫人满意。江莫桐以往给萧齐君行礼都是简单的弯腰颔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弯腰的弧度,颔首的位置都必须注意。
等国公夫人验收成果走后,江莫桐就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伸着腿道:“难道你行个礼人家还得拿尺子比一比弧度合不合适。走个路还得拿尺子量一量距离对不对?”
进得了宫的其他不消说,礼义自然是经过千锤百炼,一个弯腰人家就可能练了千万遍,行礼动作少有偏差,一眼便看出端倪。
又随手扯了片青叶叼在嘴里,晃晃悠悠的回了屋。
全然不知远处的萧齐君把她的言行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