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身体逐渐好起来,而且是恢复的相当快,刚醒的第三天,还需要拒霜扶着慢慢在院中散步,没过几天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前来问诊的大夫都连连称这是个奇迹,以前若是昏迷许久的人都需要恢复很久才能才重新站起来。
莫笑的筋骨是复了,眼睛也有了蒙蒙亮的感觉,可以模糊地看个大概,不过她没有告诉宋月白,因为……眼盲的这段时间,宋月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整日出去忙于公事。
她恢复的期间,宋淮来问过一些问题,莫笑只说当时吓坏了,又突然出现了两个蒙面人,将伤害他们的黑衣人杀完后便火速离开。
这日,拒霜正陪着莫笑在院中晒太阳,春日阳光正好,桃花开了,天气暖暖的,莫笑闭着眼,在摇椅上舒服极了。这院子是宋月白以前住的那一间,但她眼睛慢慢恢复,才发现之前装小兔子的小玩意的屋子不见了,哼,等宋月白来了再兴师问罪。
却听见旁边的院子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有人进进出出。
“拒霜,发生什么事了吗?”莫笑只是说,并没有任何动作。
只听见旁边拒霜的脚步去了又回,回来时却是有些慌张,拒霜说宋老将军突然吐血昏迷,一家人都急坏了。
莫笑一听,忙起身,让拒霜扶着自己去看看。
宋老将军卧床昏迷,嘴角仍有一些血迹,进出的大夫神色担忧,连连叹气。
宋老夫人在一边急得直落泪,林蓁蓁则安抚着宋老夫人的情绪,而宋淮和宋月白此时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
“拒霜,大夫有说是什么病吗?”莫笑和拒霜只是站在门外,里面已经够乱了,莫笑这个在他们看来是眼盲之人更不能进去添乱了。
“大夫说,可能只是心力憔悴,具体病因他们也查不出。”拒霜说。
莫笑皱眉,她觉得一切都太奇怪了,好像有一股力量笼罩着宋府一般,而宋府上下的每个人都是操纵者笼中的猎物。
莫笑让拒霜先扶她回去,等宋老将军房内人不多之后,莫笑让拒霜带着自己以想去看看宋老将军为借口去了宋老将军的房内。
她让拒霜在门口等着,想要自己一个人陪宋老将军说说话。拒霜也觉得合情合理,宋老将军一直对莫笑关爱有加,莫笑先前在恢复阶段的小拐棍还是宋老将军自己做的。
莫笑虽然眼睛只能看个大概,但法力还在,确认拒霜守在门口,她将手悬于宋老将军的额前,细细感受,脉象虚弱,但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可她仍是担心,她这三脚猫功夫可能一些高深的毒药她是查不出来的。
不过,就算是中毒了,宋老将军也是被长期下毒,现在只是毒性深了,才发作出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过了两日眼睛已恢复,莫笑真是恨死那个庸医了,害她白瞎了这么些天,什么事也做不成。
宋老将军已经醒了,但神志不清,莫笑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偷溜着到药房中,药女正在煎药,见莫笑来了忙上前相扶。
“莫姑娘,你怎么来了?”药女问。
“我来看看我的药是不是好了。”莫笑仍是一副眼盲的样子,目光空洞。
药女点头,说应该快好了。
莫笑皱眉,有些撒娇的味道:“姑娘,昨日你给我煎的药很苦,能不能再加一些蜜糖?”
药女答应,说自己马上去取蜜糖,让她在这等一会。
莫笑取出小刀,在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将自己的血滴到了宋老将军的药中,又迅速死了一块绸缎包扎好自己的手腕。
门外,闪过个人影,而房内的莫笑正手忙脚乱地包扎,并未注意到这点。
“莫姑娘,我加好了蜜糖,您看看这个味道还能接受吗?”药女用筷子沾了一点药,在莫笑的唇边轻点了一下,莫笑点头便离开了。
果然,夜晚传来宋老将军的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莫笑一边感叹自己的血真好用,一边有些难为情自己的法术不精。
莫笑在房内倒茶喝水,行走自如,吓得门口的拒霜成了个小结巴:“莫……莫姑娘,你眼睛……”
莫笑正喝着水呢,也被拒霜吓了个够呛,茶水从口中喷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刚好,还是看不太清呢。”
“我这就去告诉公子,他一定会很开心。”拒霜刚打算去告诉宋月白,莫笑赶忙拦下她,说想要自己去,给宋月白一个惊喜。
其实,她还想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宋月白。
她蹑手蹑脚地走入宋月白的书房中,陈设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宋月白正紧皱着眉头翻看着什么东西,反正是莫笑看不懂的东西就对了。
她的小手偷偷覆上了宋月白的双眼,宋月白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他握住莫笑的手,有些激动,“笑笑?你眼睛好了?”
莫笑走到宋月白身边,噘着嘴有些娇嗔地说道:“哼,早就好啦。你还说,这都没发现嘛!”
“抱歉……”宋月白自知理亏,这几日虽然尽心照顾莫笑,但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加上父亲的身体病得更重了,他有些心不在焉,
“好啦,我没生你的气!”莫笑看到他自责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他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
“说正事,月白,宋老将军可能是中毒。”莫笑说。
宋月白皱眉,等莫笑继续说下去:“宋老将军已经醒了是不是?”
宋月白点头。
“日仄的时候,我偷偷滴了血在宋老将军的药里。”
“可是大夫根本查不出我爹有中毒的迹象。”宋月白很疑惑,真的是中了毒吗,可是莫笑说得又很有道理,父亲确实身体有所好转。
“那我也不知道啦。”莫笑摊摊手,表示无奈。
“好了,不说这个了。”宋月白拉过莫笑,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检查莫笑手腕上的伤势,问她疼不疼。
莫笑瘪嘴,宋月白不问还好,一问她就觉得好疼,声音带着哭腔,“疼的,不过,就当之前还你的啦!”
“在院里闷了这么多天,想出去玩吗?”宋月白捏了捏莫笑的鼻子,宠溺地问道。
莫笑疯狂点头,想!想极了!天气这么好,她真的好想出去玩,找一个开阔的地方和昭月还有两小只一起放风筝。
宋月白轻笑,经过上次这件事,还什么都不怕的往外跑,大概也只有这小丫头了。
然而,第二天开始春雨绵绵……一连好几天,都是细雨蒙蒙,莫笑的放风筝大计算是暂时失败了。
宋老将军的身体刚有点起色,却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样子,莫笑也不用再每日放血给宋老将军了。
这几日,她让下人去都卫买了麦芽糖,自己又买了松仁,准备重操旧业。
她确实不敢往都卫跑了,都卫是个很邪门的地方,她肯定和这个地方相冲!
天气不像初春时那般凉爽,莫笑特意在粽子糖中添加了一点薄荷,吃起来有点凉凉的感觉。莫笑还亲自设计了纸袋,用来装粽子糖,又让宫中的昭月和两小只帮她设计了图案,算是给他们吃粽子糖的交换。
于是乎,笑笑粽子糖便在都府内开始售卖。
选了一个小铺子,问宋月白借了些银两盘了下来,拒霜负责算账收银两,莫笑负责吆喝做生意。
虽然宋月白表示他的俸禄就是她的俸禄,他的银子就是她的银子,她不用抛头露面去卖什么粽子糖,但莫笑表示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卖粽子糖也可以和不同的人斗斗嘴皮子,怪好玩的。
可是,真正的原因是莫笑被宋月白限制了很多东西……
比如莫笑爱吃酒酿圆子,但林蓁蓁说莫笑的消化不好,不能经常吃小圆子,否则会积食。
比如莫笑怕热又怕冷,夏天总喜欢吃许多冰饮,不只是夏天,这不,春天她也慢慢吃上了。但林蓁蓁说了,莫笑的体寒,不能饮过多冰饮。
总之,从前的莫笑吃什么、做什么都毫无节制,舒坦得很;现在的莫笑,吃什么、做什么,要提前禀报,宋月白同意了,她才可以拿了银子。
唉,惨啦,家教太严格!莫笑表示非常苦。
莫笑甚至觉得,林蓁蓁一定是她那飞仙的祖母派来报复她的!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今日是莫笑第一天上街来卖粽子糖,将粽子糖包裹的严严实实,小纸袋上是明琮明翰写的富贵如意等字样,当然,两小只是不会知道自己写的这些字用来做什么的,下面还有专属他们的小小印记。
旁边还放了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一些没有包起来的粽子糖。
万事俱备,只欠吆喝。
其实还没吆喝的时候,已经围了零零散散几个人旁观了,就等莫笑准备好扯嗓子之时……
“舅母!”明琮跑了过来,在莫笑看来,这是来了个招财童子,眼前满是金子、银子。
“舅舅说你在这,你果然就在这!”明琮看着摆的整整齐齐却标了天价的粽子糖,扶额,舅母嘴巴利索,脑子是不是有点笨,这宫里的糕点拿出来卖都不敢卖这么贵一小袋……
“舅母,你这价钱定太高了,一会铁定卖不出去。”明琮一副很懂的样子,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边就等着瞧好戏。
明翰姗姗来迟,批评明琮跑太快,若出了事要怎么办,而明琮呢,左耳进右耳出。
莫笑表示,不理这两个小包子,开卖!
“来哟!瞧一瞧看一看!五彩松仁粽子糖!当今皇子的私房点心哟!”
“舅母竟然把我供出来!”一旁的明琮觉得自己当众被掀了老底,不满,可明翰拉住了跳脚的明琮示意他不要胡闹。
莫笑这一嚷,果然还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
“真的假的?皇子爱吃?”
“那是自然!先试后买!每人限尝一颗,来瞧一瞧,尝一尝!”莫笑端起那碗盘子,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可没人敢做第一只吃螃蟹的人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拿了一颗送入嘴中,赞不绝口。
再仔细一瞧,原来是老熟人——纪明奕。
这算不算是找了个托呢?
一旁的明琮又是忍不住,想叫声皇兄,幸好被明翰及时拦下。莫笑想,这小子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呢?下次只准明翰来,不准明琮这小子来!
见有人尝了,大家纷纷伸出手讨了一颗。
“确实好吃啊!”
“可就是太贵了……”
“就是,这么贵!奸商!”
“……”
场面一时之间控制不住了,一旁的明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拒霜和明翰想要帮忙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