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仿佛沉浸了无尽深渊之中,玖下意识猛地挣扎,毫不夸张的大吸一口气,像是溺水之人渴望空气一般。醒来,玖已身在水牢之中。
玖浮在水上,尽量回忆着上一世的记忆。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的第一目标就是护住眼睛,不让眼睛失明,可通过人骨下的隧道来到通向外界的洞口,玖解下系在眼睛上的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破布,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为什么!
这一次玖没有在水下睁开过眼睛,在通道里更是没有,可为什么还是失明了?难道是那水蛇的缘故?
玖忍着饥饿与疼痛,努力让内心变得更加强大,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瘸一拐走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在努力的恢复着,少女特有的柔美已经在她身上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看上去令人心疼的倔强。
玖晕倒在不知名之地,被带回了不知名之处。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但玖在醒来第一时间玖判定是石头家。
玖略感幸运的一笑,想不到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还会是这个实在又热心的男孩。玖摸索着推开门,依旧不知道这方寸的院子长的什么模样,随着玖走路的声音,一个男孩从侧方推门跑出。他一把抓住了玖的手,企图让玖停下来。
“这里是…”男孩看到玖的动作不由得一愣,然后好奇的看向玖的眼睛。男孩从出生起便在这村里,从没去过大地方。玖生的好看,即使没有什么装饰看上去也像精雕玉卓的人儿,何况此时的她脸上还带着一股可爱的气息,让人想要接近。
“这里是我家,是我救了你!”石头带着骄傲的说。一个男孩,从小就有个英雄梦,他总是梦到自己会在溪边遇到一个女孩,所以不顾家里人的阻止总是去溪水边溜达,这次真的让他遇到一个女孩,而且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孩。看到她,石头就会想起自己那些个美好的梦,梦里模糊的女孩石头很确定就是她!
石头的性格很朴实,会有些认生,但对待玖就像认识了很久似的,家里人也因为这点非常期盼这个姑娘早日醒来。
玖醒了,石头自然是最开心的。
玖看不见,但根据气候和温度确定现在差不多是晚上。石头的父母听着石头的声音纷纷出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儿子兴奋地拽着一个姑娘的手,那姑娘也没反抗。可下一秒,他们就看出了不对劲。因为她明明是在看着他们,眼神却一点都没动。
与一世不一样的过程,却注定了相同的结尾。
玖摸着身上的衣服,因为石头娘的衣服玖穿不上,恰好石头与玖年龄相仿所以石头娘便找了套石头的衣服给玖穿。衣服洗得很干净,只有阳光下晒干的味道。
“你有名字吗?”
“我叫玖。”
“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么?”
“嗯。”
“我叫石头,你眼睛是为什么看不见的啊?”
“我不小心掉到了水里,不知被什么东西伤到了眼。”
相似的情形重复上演,玖更加觉得男孩心性单纯善良,若能一直留在这个小村里面过着自由的日子也好。石头像第一世那追着玖问东问西,这一次玖没有丝毫部耐烦。第二天,玖主动找上了石头父母,希望二人能帮她找到能够帮她找一个让她能够养活自己的地方。与一世相同,石头娘将玖带来了青楼,依旧是那个老板娘。好似一模一样的情景在玖面前展示着,玖再次遇到了名为叶子的女孩。在等在慕容珂到来的时间里,玖始终用自己的方法训练着自己。学习琴技的时候玖的表现让老师赞叹不已,她被这个不知名的老师默默保护着。玖知道,老师的琴艺不仅不比刘霖差甚至更胜刘霖,可以说是世外高人了。
见到慕容珂、进入慕容府、进入书院…直到北山寒在考试中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所有的情节都无大幅度改变。
看见北山寒的第一眼,玖就知道,北山寒这个人太危险了,所以不自觉的要远离。
“此流苏虽不比这琴,但作为借我琴的酬劳足够了。”玖眼看着北山寒走到自己面前,那张隐藏在乱发之中的布满伤痕的脸。北山寒拿出了流苏,玖一言不发的结果,将琴交给北山寒。上一世玖因为直觉的相信这个人,但这一世不同了。
北山寒结过玖的琴,与一世一样乱弹一通,重复的情景又开始了…
玖待到北山寒还回琴就离开了,临走时特意留意了星儿和凡生一眼。上一世刘霖因自己而死,这一世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一定要尽早的学会法术才行。
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安全。
玖的时间除了书院就是琴阁。石玥在遇到玖拿着那本连刘霖都打不开的琴谱之时,说了与一世一样的的话
“五层楼的书与其它层的不同,你可借不超过三天,三天内随时可再借。”这位教习依旧是美的让人赞叹,玖与她接触并不多,但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有了教习的特许,玖可以将书带到琴阁去练习,但这次玖不会冒进了。对于四层的书,玖也依旧在翻看着。看累了,玖回去集市找凡生买咖啡。
“慕容姐姐,你怎么还在看书啊!”
“慕容姐姐,你陪我去山下转转好不好~”
面对着星儿的邀约,玖总是无动于衷,她总是把时间用在看书学习上面。一晃眼,玖来到书院的时间已有一个月了。
无意之中,玖在书阁四层中找到了关于花开国相传琴的记录。
有一琴名为地,后传到花开国圣女手中,从此圣女只得依附此琴展示神力,琴为大器,圣人使命…
根据这本书所写,这把琴并不是由花开国前人所造,而是在更古老的时候就存在了。地会与每一任圣女达成契约,从而封印圣女体内强大的天赋,只有得到了上一任圣女的认可才能由地解除对天赋的压制。
短短几行字,玖细细的一遍又一遍读着。恍惚之中,她好像在荆棘之中找到了出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大石头可算落了地。她无法学习法术的原因,竟是因为这张琴。
玖恍然大悟,自己到慕容府后双目复明原来是因为弹奏了这张琴的缘故。怪不得每每弹完这张琴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洗礼了一般。
玖带上琴来到琴阁,站在琴阁的门槛处,玖迈进了琴阁内。因为上一世害死了刘霖的缘故,玖每次来到琴阁都分外小心。这里,说不上是噩梦,但确实玖想要弥补的地方。不仅是刘霖,连同的刘霖身边男孩玖都一并觉得亏欠。
来到琴阁,‘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发出翁的一响,这种声音在每一次玖进入琴阁后都会发出她也不知为何。大厅内的琴依旧原地漂浮在半空,琴有灵却无主,这把无弦之琴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人开启,一等就是千年。
书阁中,玖坐在堆成小山的书前,这里好似变成了她的家,整个四层都是些偏僻的史记,玖可谓是看了又看。书院中人大多是为了提高法术来此,来过四层的学生少之又少。玖待在书阁的时间远大于待在其他地方的时间,教习非常放纵她。
玖翻着手中的书,这本书记载的是关于沧澜国建成之前的故事。沧澜国是三大国之中建立最晚的国家也是现如今民生发展最好的国家,其中书院的建立起了不小功效。书院成立于沧澜国建成之前,不止在沧澜国,在整个大陆上的地位可以说不低于任何一个国家,而沧澜国未建之时的荒无人烟以及地区间建设的失衡各帮派的斗争导致了书院周围的蛮夷。
有一人改变了这现状——莫柏。书中讲述这个人几乎无所不能,他出身书院,游经书院周围各个帮派选出弟子传教,最终由刘氏弟子最为出众而统一而了现在的沧澜国。此后各帮大成了协议,由刘氏统一规管,各帮取长补短成就了沧澜国的繁华。
玖合上书,心中升起敬意。这个人出身于书院,书院果然是有奇才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的书院,拒收了慕容珂这样的奇才。想到这,玖不由得叹了口气。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回慕容府的日子。
“小姐。”马车停在离玖不远的地方,车内的兰儿拉开了帘子。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秋雨了,最近都是兰儿在玖身边。
“秋雨还没回来?”玖将琴交给了兰儿放入车内,自行进入车内。
车夫已经在慕容家做了很多年,赶车非常稳从未让玖操过心。
“公子安排秋雨出门,还没回来,公子近日也未归。”
“哦。”
“小姐在府里与书院之中折返都未曾去过街市,要不要趁着机会出去转转?”兰儿坐在玖身旁,乖乖的样子像邻家的小妹妹。
就思考了一下有看向了兰儿。“好啊,你说说有什么地方。”玖笑着,看得出是兰儿在府里闷的太久了像出门。
“这东星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兰儿一听她同意了便立刻滔滔不绝的给玖说起东星城好吃好玩的。玖早上坐上马车,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到慕容府,这一天可谓收获不小。其实玖早已看过了东星城的布置图,如今与很多街市都对上了。玖还找人做了几套朴素的衣裳,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慕容珂命人准备的在玖看来都过于正式华丽了,导致玖走路时都要小心。
玖一开始对兰儿好事因为兰儿的身世,现在宠着兰儿是因为兰儿的心性。兰儿是被卖到慕容府的丫鬟,比起其他的丫鬟活要重得多。兰儿没有对亲人的记忆,记事起便已经在慕容府了,她心性单纯有时候会迷迷糊糊的做错事情。但她从来没怨过谁,即使受委屈了也只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要么狂吃要么狂干活。兰儿若是生在一个稍微富裕的家里或许能够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偏偏她被卖到了府里做丫鬟,免不了挨欺负。
但只要兰儿在她的身边久一点其他人多少因为玖的原因都会对兰儿让三分。
第二天,慕容珂回到了府上。玖与慕容珂饭后闲聊的时候想起了在书阁那本书中提到的莫柏,便问起了慕容珂。
“慕容哥哥,你可知莫柏是何人。”
慕容珂回答前的表情变了百年,他没想到玖会知道这个名字,毕竟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那么少。“你怎么会知道他?”
“我书阁中看了一本书,书中讲述了莫柏收各族为子弟传教最后确立了刘氏的地位建立了沧澜国。”
“哦。”慕容珂不明深意的笑笑,书院有整个大陆最全的藏书十层,可惜不对所有人开放。
“莫柏便是如今掌管书院的大先生。”
玖吃惊的看着慕容珂,神秘莫测的大先生,将慕容珂拒之门外的大先生,自己还觉得敬佩的莫柏。原来如此。
“你说‘如今’,难道之前书院还有别人掌管?”
“莫柏出现的时间比书院晚很多,最开始的书院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无法考证是如何运作的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莫柏肯定是那个人的徒弟。”慕容珂的目光飘向了远方,思考着关于书院的事。
“我原以为书院是由大先生创办的,原来大先生身后还有别人。”受世人敬仰的大先生已经是一个至高无上,被人们信仰的存在了,那他身后的人会是何等的强大。
“那个人隐匿于许多的大事件中,应是个世外高人吧。”慕容珂这样说着。
看着慕容珂眉宇间的豁达,玖才问出了这个问题。“听许多人说你考入书院后造大先生请退,能给说说说为什么么。”玖两只眼亮晶晶的,被盯着的慕容珂甚至觉得不解答都是一种罪过。
“被请退这个说法不够完全,实际上是大先生不收我我也不不拜大先生为师。大先生因为我所修的自主功法的而提议让我废除,我没同意所以拒绝拜大先生为师。”慕容珂对着玖笑笑,丝毫不以为然的模样。就知道,慕容珂有这样自傲的资本,他的能力以远高于常人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