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起荣收江之时,那水雾层叠而入,他几人不敢上前,怕蚀了身子,百起荣又纵九龙钵,念道:“九龙显一圣,请借炎江水!”
只见那龙钵红得发亮微微变形,似乎钢炉中新流出的铁水一般,那红亮的炎江江水喷薄而出,溅在地上迸发阵阵火焰。
这白起荣乃是水形强者,纵这炎江甚是吃力,但无法,血江被破,回头江疗毒,只能以火攻火,那几位从未见过水阎罗这般招式,都是一惊,那江水一喷,分出数道,似几条岩浆巨蟒,直奔几人,松无棱身形够快,且火性有些相通,早躲过攻击。陈罗沙可惜方才没了兵器,即使有也未必能够遮挡,便四下逃窜,被那炎江蟒蛇后心一下穿过,火蟒窜出,陈罗沙胸前一个黑洞,五脏早已焦黑,那圆睁的双目,口角的黑血,都昭示他再无力再战,饮恨倒地。
几人见陈罗沙已然亡身,他几个也当然怕殒命,冷无冬唯恐几个生退意,说道:“大刀鬼功力不及你等,方才兵将修为,不可通论,且重整精神伺机而战!”
那松无棱可说未必是跟他们三个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进可夺兵,退可当个和事佬,大不了败了龟缩景谷,想让他拼命是不可能的,冷黛儒和莫西咪却不同,上了贼船,只能硬着头皮拼到底,因此更加小心应付。
“我先来抢个头彩!”冷无冬顺势落地,下身一蹲,双掌成爪,叫声“起!”,只见那本就斑驳破碎的地面方圆数丈,半尺后的砖土块应声而且,直向百起荣盖去。
那百起荣也早有应对,将那钵一收,轻身一点地便凌空于殿中心,口中念念有词,将那炎江莽纵向几人,只见那土块尚未落下,便被炎江蟒洞穿,哗啦啦碎了一地。冷无冬大喝道:“土龙!”只见平地钻出数道岩土,直冲而上,竟将那炎江蟒击落一条,那土龙抖落,其内五支响箭直冲百起荣,百起荣将余下炎莽纵回,将那几支响箭竟是缠在一处。
正收拾间,只见一片火云层生,逼得百起荣看不清下方动静,忽而怀中掏心挨了一掌。
百起荣口吐鲜血,落了身,再看怀中,只见一片焦黑的掌印,大叫“不好!”往怀中摸去,竟不见了九龙钵踪影。
抬头一看那火云,松无棱狞笑着,手中一托九龙钵,笑到:“果是好宝贝,在你手中岂不可惜?”
百起荣失了神兵,胜算更微,那几位一见形势大转,立刻冲向百起荣,钵不在百起荣手中,纵那炎龙尤是吃力,那冷黛儒只冲上来,铁扇子转做一个火球,直直砸来。
百起荣避之不及,万念俱灰,想是完在今日了。
只听一声雷震,“孽畜!”身后虎虎生风,一道白影冲过,挡在了百起荣面前,那白影站定,高声道“玄戟!”
只见大殿上梁呼啦啦作响,一柄黑戟飞向白影,那白影接过黑戟,宛若战神一般屹立在那里,收起戟落,那铁扇子火球吱呀呀飞向侧殿,燃起一片大火。
再看这白影,不是别人,这正是方才奄奄一息的冷清秋,百起荣都惊诧道:“怎么如此之快?”
冷清秋无暇理会百起荣的诧异,大敌当前,他当然分得清敌我先后。
冷无冬大叫“不好,两个兵祖,我们败了,撤!”
那冷清秋哪里会让这帮闹事的轻易离去,说道:“一个都别想走!”只见他玄戟一指梁上放在落戟之处,大殿内咔啦啦震动,一层层细密铁网罩住全殿,整个大殿好似牢笼一般。
都是冷家人,那叔侄却不知大殿有此等机关。松无棱见势不妙,还未抽身便困在牢中。那冷清秋不想说一句废话,直冲冷无冬而去,冷无冬当然知道那玄戟绝非凡品,况且刚才的气魄也让他吃不准这一招的力道,四处躲闪不及,便遁地而下,那冷清秋更是朝那遁地之处直直刺去,仿佛在他面前的冷无冬,早就是具死尸。
冷无冬遁地想逃出殿外,未曾想方下去,一片铁壁坚硬异常,轻易难破,上方戟来,直冲面门,冷无冬使出浑身解数,毕生修为,将那四周细壤凝聚顶上,只听那玄戟触及细壤叮的一声撞在上面,冷清秋喝道“玄戟开天!”
那细壤便如那酥酪般,撕裂开来,玄戟径直插入了冷无冬头颅。冷无冬双臂一坠,登时便是殒命。
冷清秋戟尖一挑,将那冷无冬的尸体摔在铁网上,那尸体重重砸落,冷黛儒见状,虽然不晓得地下发生了什么,但已经知晓四叔回天乏术。
“孽畜!你到底是谁的儿子?跟着你这好叔叔要我的命,还连着外人反我?”
冷黛儒早已双腿战战,他的印象中,城主老爹不是那个终日病榻缠绵的将死之人吗?这百起荣什么手段,竟有如此效力。
莫西咪终究老道,忙说道:“妹夫!莫伤黛儒性命,姐姐情愿以死代之。”
冷清秋冷笑道:“你教育的好外甥,我还要问你个带教之罪,还当死,你那命,跟我冷松城比,屁都不是!”
松无棱见情势不妙,赶紧催动功力,以火之力,化那铁网,可那铁网却丝毫未动。他灵机一动,将那九龙钵掷向铁网,想那神兵应当破得,不想听得咣一声响,撞的却不是铁网,乃是那冷清秋的戟间,冷清秋顺势一拨,那钵向着百起荣飞去。再看这戟尖,竟崩了些刃。
百起荣运功接住九龙钵,笑道:“真是好宝贝~,松无棱,我看这神兵在你手中才是可惜,竟然掷去,可笑可惜”
松无棱也不曾想冷清秋如此迅速,大叫懊悔。
“这玄铁网并非凡物,你三人也休想逃走,死罪可免,活罪难赦”,说罢一指梁上,那四周铁网竟然收缩成是三个铁笼,将三人分别关入其中。
冷清秋径直走到松无棱面前,松无棱讪笑羞愧,未捞到任何便宜,竟成了阶下囚。
“白沙铁矿是吧?神兵三十三是吧,说吧,你要哪个?”
“别别,冷大哥,你我斗了大半辈子惺惺相惜,小弟来探望你,不想撞上你家大事,失敬失敬”
“我方才疗伤,可我不聋不瞎!你也休想狡辩,想走可以,把你谷东林场给我冷家!”
“啊?这?”
“那就不客气了!”说吧冷清秋便提戟要刺。
那松无棱知道不是对手,他是财主,是商人,知道利益最大化也知道损失最小化,冷清秋不杀自己,无非是冷家这一闹后好多后事要处理,腾不出手交战,若是他死在今晚,冷松城必乱,多少亲眷受难,这是他俩都不想见到的,毕竟自己理亏,慌忙道:“冷大哥,莫刺莫刺,我依言就是了。”
说罢,松无棱腰间解下那林场令牌,交给了冷清秋,冷清秋知是不假,便一指梁上,松了牢笼。
松无棱得以脱身,转身道:“我虽失了林场,你却没了个好儿子,哈哈”说完转身便逃之夭夭。
冷清秋心里知道,他只是心有不甘,嘴上讨个便宜,由他去了。
冷清秋背过身,不看莫西咪与冷黛儒,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百起荣知道其中原委,也只有他算是家外人,看出了冷清秋态度,向门外走去,那冷军营众兵见这边动静早已列阵在此,原来那铁笼机关便是冷家一号令,那冷清秋亲兵早已闻讯到此。
百起荣不禁暗自佩服冷清秋的老辣,叫过头阵小七,说道:“将少主与阴厉鬼押入鬼牢,莫伤性命。”
小七知道轻重,便吩咐数位兵卒,将那连人带笼一齐带入鬼牢。
冷清秋抽身殿后看那雷鬼生死伤势,这边百起荣扶起陈法莫,好在无性命之危。
这边雷鬼气若游丝,冷清秋催起灵力,想要疗伤,被百起荣叫住道:“城主,切莫动手,一是你大伤未愈,二来这灵力损伤,你便走得更急,三来你这灵力兼有那回头江的毒力亦未可知,还是我来吧!”
百起荣催动灵力,灌入雷鬼周身,过了半柱香才微微转醒,和雷尼见此殿内情形,问道:“我仨死在一起啦?”
冷清秋大笑道:“和老鬼,咱们三个老骨头还不到见阎王的时候,兄弟二位帮了我一个大忙,成了!”
和雷尼笑到:“怪不得,疼死我了。”
三人齐齐大笑,震得那殿内碎木屑,粗石块,细土块都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