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的国，我的挡车工生涯《六》
小若涵的眼睛很大，骨碌碌转动时，鬼头鬼脑的小可爱模样，让人头大，精灵古怪的，一眼就看出，估计又在孕育坏水来捉弄人。
星期三的一天，晚上四点多，早早放学，婉妗子开车去接的，回家后。
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扔，就下来闹腾，婉妗子在楼上客厅厨房里做饭。
“大哥哥，你在干嘛呢？”当时正在一个墙角机器旁边，拆衣服上的废纱。
她身体藏在横机一侧，伸出小小的头，眼睛里流露着狡黠的笑意盯着我问道。
“哦，小若涵啊，能干嘛，当然是拆衣服喽。”抬头，对她笑笑。
“不像你，大小姐一样，好好学习就行呀，大哥哥要学习生存，努力工作，挣钱啊。”我吐了吐舌头。
看我继续认真专注练习快速拆线头不理她啦，果然又开始霸道起来，不行，她得找个人陪她玩。
在学校枯燥的课堂学习时光，已经无聊坏了，在家得找些乐趣，小孩子，爱玩的年纪。
慢慢走过来，趁我不注意，抬脚往我往外伸出的脚上一踩，坐着平伸着腿，认真拆着线头，也没留意，又让她得逞啦。
关联是这次小家伙踩得很重，疼的我，站了起来，摸着头气呼呼地摇着头盯着她。
这家伙早就跑的远远的，站在远处吐舌头做鬼脸，就像获得了什么胜利一样。
猛舅不在家出去了，婉妗子在楼上做饭，当然不能放过这调皮的小家伙。
假装很生气地坏笑了一下，猛然抬脚跑过去，她反应也不弱，撒脚丫就跑。
在作坊的机器走道间，来回绕圈，小家伙反应能力还挺迅速，几次差点还是没抓住她。
当然每次快抓住时，就是怪叫声不断，还很刺耳，幸好有那么多机器吵闹的喧闹。
不然跟那个啥样，无语。。。小孩子，也是搞不懂想的啥，弄得跟个凶猛动物在捕猎一样，她像猎物，刺耳的尖叫，我也是醉啦。。。
唉！心好累啊，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姑娘，追到后面，趴在机器上。
她也是趴在机器上，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小家伙太能跑了，当然她也不忘做鬼脸，拍屁股气我啥的。
唉～造了啥孽，遇到这么个混世女魔头的，小家伙太皮，有好几次她捉弄我，被抓住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
抱着她在原地快速转圈，有时候把她倒立向地面，头也是快碰地的，吓得嗷嗷叫，但没过几天又会很皮，又来捉弄我。
有时候朝我吹气泡，有时候用次水枪，次我一身水，而每次只能哭笑不得的头大的去教训她，让她能老实一段时间。
两个人地作战从未停止，想着法怎么样让对方出糗，当然每次抓住她教训时，挣扎也是很厉害，小家伙力气很大，朝我身上又踹又打的。
下手不知分寸，手上也是被她挠伤了几次，也是头大的让我哭笑不得，一番无奈，性格也太泼辣和皮了吧。
她似乎和我玩耍成为了下意识里的习惯，总是找我玩，小孩子心里想的什么，搞不懂。
反正没事啦，总是喜欢戳几我，也乐得教训她一下，正好生活都很无聊。
当然有好几次，她都被猛舅狠狠训了一顿，会突然变成乖乖女，很老实，看来很害怕自己的父亲。
小家伙，很聪明，有事没事喜欢来找我聊天，问东问西，生活过的也算是有点色彩了。
可能是被小孩子们纯真的思想世界渲染的吧，感觉挺好的。
我和白班的大叔学了一个星期，他教学能力有限，毕竟也是自己半熟不熟的技能知识。
不能和龙哥比，干了三四年的老师傅啦，后面便转入夜班去和龙哥学习了。
夜班很难熬，天气很热，虽然屋里有空调，但依然有大量的蚊虫出没，吸噬新鲜血液来繁殖后代。
一个个夜班下来，经常身上有很多蚊虫叮咬后的痒痒的痘痘，还不能挠，越挠越痒。
也是无奈的准备了花露水，算是好多啦，上半夜还好，就是下半夜老是犯困，刚开始后半夜龙哥都会让我上去睡会，慢慢习惯。
每天六点多，龙哥去附近买早餐，会给我捎一些，我给他钱，一开始是现金。
后面学会了微信转账什么的，更方便了，还是老样子，一件事不需要的便不去接触和学习。
通过短时间接触能感觉到龙哥人挺不错，挺好的，很会理解和体谅人，也不逼我，耐心细致的在教导，虽然外表个头很高大，很强壮吓人，但绝对是个暖男。
也很喜欢聊天，我们晚上空闲时，他喜欢聊从前天南海北闯荡时的所见所闻，在福建和一个团队一起推销电子产品，推销员。
在深圳待过电子厂，在青海干过防腐木，在这附近的厂子干过挡车工等。
讲着很多人生经历的旅途，仿佛他回到了从前，朝花夕拾着生活，也在冲击着少年小小的心灵视野，天地好大，也想出去走走呢。
七点多，套口的，就是把衣服块缝补组合收紧在一起的一位女工会来，应该是三十出头。
一头长发，个头一般，有点网红脸，可能是化妆化的，那双眼睛略显犀利，有点冷漠，也是一个女强人的感觉。
她也是经常一袭长裙，深红色深蓝色的居多，还有黑色或白色的丝网披肩。
后跟不是很高的高跟鞋，也是各种款式和颜色，加上气质，整体来说，还是挺漂亮的少妇吧，反正很会打扮自己，看起来很年轻。
当然干起活来，也是丝毫不弱，干脆利落，速度很快，也是算十分熟练的缝补女工了。
和我母亲的性格很像，都很强大，干什么都要很出色的样子，很优秀。
生活就这样平静地
走着。
7月底，和猛舅请了假，去了一趟离这里不远的上海，也许是时候该见一面，面对一些朦胧的心事和青春，一切应该有个交代和了结。
不应该再逃避内心的期待和朦胧，想见她，在心灵里陪伴了青春时期快四年的女孩。
“佳，我想去见你，就在这个月底吧，抽时间请几天假，我们离得那么近的，应该见一面啦，四年了，想见见你。”
一次夜晚，鼓足了勇气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后，很紧张，心跳的很剧烈。
“好啊，你来吧，我也很期待见你呀，就这个周六吧，好嘛？”对面沉默了一会发了一条回信。
“好，不见不散，见面再聊，很期待，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望着窗外璀璨的夜空，脸上虽然满是笑意和憧憬，但眼中却是莫名的恐惧和五味杂陈。
到底见了又会怎么样呢，谜底揭开的时刻，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也许心里早已有了朦胧的答案，但却不愿面对，自我欺骗着。
“好，小宇，不见不散哦，我也很期待呢，毕竟，你帮了我太多次呀，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很想见你一面呢。”
对方也是很开心笑意盈盈的，用QQ语音发了一句这样清脆明亮饱含愉悦气息的话语。
是啊，也很期待呢，期待了好多好多年啦，要揭开一些内心朦胧的神秘面纱了，那种感觉只能对一件事物憧憬了好多年时，才最清晰。
也许她也和我一样吧，内心对什么美好有所憧憬，有所开心的期待，就像开启了一些藏在心底里好多了的，最青涩美好的青春年华。
突然脑海又出现了那场惊醒的梦，美好突然远走，被人群推搡着，逆着人群，来到路中央。
想抓住她的手，抓住了，却被一辆车摧毁的幻影，模糊的眼神意识里，渐渐空洞的眼神。
不，她是假的，那只紧握的手松开啦，她站在原地，我被突如而来的车撞的支离破碎向远方，坠入黑暗，然后越来越深，越来越远，直至醒来……
到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后的，真实情景下，又会是怎样的故事呢，憧憬着，也在惊慌着……
请假成功了，猛舅放了我三天假期。
周六那一天，天气不太好，早上很早就起了床，外面阴天，下着小雨的。
洗刷完毕，穿着从家里带来的一套新衣服新鞋子，黑白相间的短褂，黑裤子，天蓝色的网鞋，整个人很青春有活力的小青年。
不过整体看着有些憨厚，可能是稚嫩而又敦厚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神还未经世事的蹉跎，依然还很单纯。
也是没敢跟父母说，怕他们担心，一刚入世的小破孩，去大城市，的确很危险，那里太复杂，人心更复杂。
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带上耳机，听着欢快的歌踏着欢快的脚步出发啦。
走到楼下和快下班的龙哥打了声招呼，就从拉开的大铁门间跨了出去，随手轻掩好门，猛舅婉妗子还有小若涵还在睡觉。
打开大门，望着灰沉沉的天空，细密的雨幕笼罩了这座南方小镇，布满天空的雨滴密密麻麻如针般，一棵棵扎在地上，浸湿了一片片干燥的泥土。
坚定的脚步走向了雨中，望向天空，细密的雨珠无休止地打湿我的脸庞眼角，划过嘴尖，落在地上，噼啪噼啪，像是有回音回当在耳畔。
神情很复杂，灰沉沉的天空，复杂的内心，突然感觉心里很害怕触摸那团还不清晰的神秘感。
是稚嫩的爱在萌芽，还是在清晰刻骨里的毁灭呢，那是内心守护了太久的充实而又纯真的信仰啊！要打破最后的幻想吗！
雨像针一样扎在裸露的手臂皮肤上，刺痛冰凉，也挺好，让我的眼神明亮坚定了起来。
冒着细细的雨，走在了路上，这就是成长吧，只能面对着狼狈痛苦迷惘前行，无法逃避的成长长大的旅途。
出了小区，便在附近超市买了一把伞，开始用百度地图导航最近的汽车客运总站。
找到了桐乡长途客运总站，然后导航交通工具路线，找到了最方便的乘坐工具方式和路线去到达客运总站。
路上在那个熟悉的早餐铺小摊子上买了包子和豆浆，简单吃了点饭后，就在附近一个公交站台打上公交车出发啦。
当然路上也是问了很多路人一下路线什么的，司机也问了一下，防范于未然，不能全信手机。
问路人可以省很多麻烦，会比较详细，可以更快和方便到达需要去的地方，毕竟是他们是本地人。
问路是社会技能必备，陌生的城市，需要这样，避免走错路，不懂就问，不要害羞怕麻烦，因为可能会更麻烦。
路上曲曲折折，跑跑转转找地图上不醒目的小站台，转了几个圈子，问了好几个人，小镇和城市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有时候一些站台和线路，不太对，或很隐蔽，或不存在了，终于，转了两班公交车，到了桐乡长途客运汽车总站。
汽车总站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公交车停在一个大门进口处，我们下车，过了一排排铁栅栏通道。
沿着很长的水泥地走廊走了一段时间，路过售票厅的侧面，走到一处拐角，左拐走了一段时间，便走到了售票厅的大门外。
抬脚走了进去，门口是很多的票贩子在拉人，逢人就问，不会腼腆，熟练熟稔的语气和口吻方式，每天都在重复的一些人与事。
在一处窗口排了一会队，然后轮到我，向售票员小姐姐问了一下发往上海的客车，还有几点的客车票。
最近的也要十一点多才出发，而当时才八点半左右，还得等两三个小时，无语，心情急切的心态等车，让人很不爽。
另一边给佳打电话，她没接，难以捉摸，估计还在睡觉吧
她晚上有嗜酒吸烟的恶习，估计昨天晚上又喝醉啦，所以打电话也不接，唉，无奈。
也许只有默默地陪伴和守护，才能慢慢拯救一个缺乏灵魂的人吧，总有一天，再浪的浪子，也会在有爱的陪伴里，迷途知返，做好自己，因为不想再辜负什么。
看了一下手里的票，回想了一下刚刚问的票务员小姐姐的回话，按照她给的时间算，到上海南站那里估计得到下午一两点了吧。
算啦，也不用太担心，肯定能醒了那时，只能试着这样在心底里努力自我安慰道。
怕她到时不理我，不来接我，陌生的城市，要干啥呢？肯定像个白痴一样啊，瞎游荡的。
坐在候车大厅里的一条长铁椅上，打量着四周。
售票厅很大，候车厅也很大，两块地方，一南一北，中间被安检隔开。
浙江的海运很发达，以前毒品很泛滥，所以这里的安检很严，一道道安检程序，排着队慢慢过的，反正基本全身检查了个边。
候车大厅的人群很稀疏，是客运淡季吧，大厅很宽敞也很整洁，一排排灰白的长条铁椅和过道分化的都很合理，也很严肃肃穆。
有张大屏幕，挂在一处墙面上，放着广告，宣传客运安全，小镇特色景点什么的内容，也是挺好的，也挺显眼的宣传方式。
下面有两排书架，上面陈列着宣传毒品危害远离毒品的各种事例，还有整治的各项行动的宣传册，还有景点宣传画册什么的。
各方面，都挺周到的，讲究细节，南方，总会把小事做的很认真和细腻很人文化，和北方的粗犷，有很大差别。
可能一方水土，养育一方风土人情吧，也说不清，各有特色的。
南方的建筑和人文特色都挺丰富细腻柔情，精致的艺术感浓厚，挺喜欢的，从心灵面的感觉里，用心去倾听南方文化内涵，真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