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
为了不至于颤抖的手指将咖啡杯摔落,镜匆忙的走到一张办公桌前,快速的将手上的咖啡放在了桌上,也因此,摇晃的杯口溅落出大片的咖啡渍。
“按照警视的要求,广田雅美将被转交给公安负责。”
“所以,佐藤之所以会那么生气的理由。”
从目暮口中得知了意料之外的消息,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也就可以串联起来了。
“因为佐藤是负责案件的当事人,所以,我有好好通知她这件事,不过,她的表现依旧比我想象中要强硬不少。”
“说实话,我也能够理解的,原本自己负责的案件,在即将结案的时候,却突然有其他人突然的插手,就算是我,也肯定不能接受的。”
虽然清楚佐藤的感受,但是只是理解,却不能为此而做出任何的改变,毕竟,他也只是,只能够听从上司的命令。
“不过,关于这件事,她没有通知你吗?你和她都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吧。”
“~没有,大概是她也清楚,我不关心破案后的这些琐碎吧。”
为没有从佐藤那里得到任何消息,随口敷衍着的镜,目光只是一度凝视着开始平缓下来的咖啡。
“所以,她是在转送的途中?”
“嗯,在转送的期间遭到了袭击。”
“袭击?”
“被人狙击,公安也有人丧命。”
言辞之间,轻松的说着他人【死亡】这样的话题。
这样的事情就像是平常,议论着【世界的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这样无意义的话题吗?
不。
发生在周遭的这种【现实】,自己也只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就平静下来。
究竟该说是冷血,还是已经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
“~我是说,公安为什么会找上她?她只是普通的一件银行劫案的劫匪,再说的严重点,她也不过是一个杀害了两名同伙的杀人犯,对这样的人,公安会找上她的理由?”
掩藏对自己本性的深思,镜询问了这样的最本质的问题。
“是呀,为什么?”
“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警部。”
“我也是警察系统的一员,你认为这样的我会知道公安他们的想法吗?”
不能无视了,目暮的目光伴随着每一句话加深了目光的凝视,终于到达了不能无视的程度。
“不过,我也大概有点想法吧,像是亲手抓捕了广田雅美的你,是否有知道其他另外的情报。”
“我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吧,我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吧。”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您不能相信我吗?”
所以这就是他特别来告诉自己的理由吗?就是因为他认为。
“我相信你,所以,抱歉,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才对。”
“当然,我接受你的歉意,另外,仔细回忆之后,我果然还是一点也不知道。”
又一遍强调了自己的【无知】,镜第一次和对方的目光正面相对。
“好吧,这件事就到这里了。”
“当然。”
这场一开始就没有价值的谈话,就要以这样的方式在那一天结束。
“对了,你确定你现在很冷静吗?”
“冷静?当然,我很冷静。”
“我希望你不是那种,虽然愤怒到极点却会格外冷静的类型。”
“我想是会耍帅到那种程度的男人吗?”
顶多,多了些许的闲话。
“好的,你不像是。”
~~~·
“我想亲口告诉他,至少只有这件事,请让我任性一下。”
说着这样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镜告别了懵懂的小兰,事实上,趁着目暮警部批准下来的难得休假,他前一刻刚刚拜访了某位名侦探的事务所。
然后,他即将前往的另一处地方,似乎是某位【博士】的住所。
~~~·
“这都是真的?”
“嗯,是的。”
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重复的回答了这个重复的问题,总之,他,江户川柯南浑身上下散发出如同预料之中,被期待着的表现,也就是,他在深切的悲哀这一点。
哭?人所表现痛苦和悲怆的最直观印象,大概就是泪流满面的程度了吧。
不过,他不是,他没有流下任何一滴泪水,即便眼眶泛着异样的红色,他依旧没有落泪。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悲哀这一点,却感受的到。
特别是和他亲近的人,像是某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拥有和某个警部不相上下的身材,给人该说是温和还是让人觉得笨拙的印象,他应该是称作【阿笠博士】吧。
印象中博士都是很有学问的人,当然,英语中的【博士】,或许偶尔也会客串对牙齿格外了解的人士。
总之,对富有学识的人,男人真的很想询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呐,博士,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人死之后会变成怎样?”
“呃,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
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只是好奇吧,不是常有吗?从出生懂事开始,就开始询问着【死后】,顺便一提,我小时候常有这样的【恐惧】。
“我以为博士应该会知道呢。”
“嗯,事实上,我也不清楚这种事。”
即便是博学的人,也不清楚的事情,镜似乎有个值得推敲的答案,当然,这才是他主动提起话题的原因,卖弄自己的聪明。
“……好像会减少二十一公克的样子。”
“?”
“阿笠博士,你有听过灵魂的重量是二十一公克的说法吗?”
“不知道。”
对男孩的担心,不知觉之间也被牵引到了对镜的话语感兴趣的方向。
“根据美国一个名叫当肯·麦克道尔的医师的实验,撇开体液流失的问题,人类的身体在死前跟死后,会因为某种物质的减少而变轻二十一公克左右。”
“减少的物质就是灵魂吗?”
“有这个可能。”
对自己的论题,提出了科学的论据,至少,男人是这样认为的。
“他利用六名人类和十五条狗来进行实验。不过狗的重量好像都没有变化喔。”
“这表示狗没有灵魂?”
抢在阿笠博士面前,插入到对话之中的男孩,他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至少,能够平常的对话了。
“有这个可能。”
“是吗。”
“所以,你觉得让减少了灵魂的物质入土为安这种行为有意义吗?就算暴露在外会遭受风吹雨打并且被鸟和虫子啄食好了,在有机体分解的意义层面上,跟埋在土里被微生物蛀蚀没有什么差别可言吧?”
“有什么关系。葬礼不过是种仪式。是由存活在世上的人们所举行的……”
断层的话语,以及男孩卡住了的咽喉。
“不过是种仪式。所以,活着的人真正需要做的,是记住她。”
“······这算是安慰吗?”
“才不是,不要突然说出那么恶心的话。”
对男孩的话语由衷厌弃的镜,真的很清楚。
那才不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