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这一哭,把赵德志哭清醒了,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啊?正事还没办呢,就连一个孩子都降不住了?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告诉小亮:“别哭了,一会儿叔叔带你去吃肯德基,买好多玩具,好不好?”
谁知小亮根本不买账,居然斩钉截铁地说:“不好,我现在就要回家,我就要找妈妈!”
赵德志虽然以前也接送过小亮上下学,但与小亮相处的时间毕竟比较短,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对于小亮这种软硬不吃做法,赵德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说:“好,好,好,让我穿上衣服,咱们去找妈妈!”
赵德志也不敢再在旅馆里待着了,小亮这么折腾,旅馆老板本来就怀疑小亮是被拐过来的,要是报了警,自己可真就走不了了。所以赵德志立刻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小亮离开了旅馆。
一路走过去,依旧十分荒凉,打开手机想搜索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结果根本连不上网。没办法,赵德志决定联系一下乔娜,拨通电话以后,还没等赵德志说话,乔娜就连珠炮地发问了:
“德志,你在哪儿?小亮是不是跟着你呢?你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
赵德志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怎么知道小亮跟着我呢?”
“丽姐昨晚就找到这里了,如果真跟着你,你赶紧把孩子带回来,丽姐都快急死了,再不来她要报警了!”
一提到报警,赵德志突然有些丧失理智:“报警?你被强奸的时候,报警为啥不管用呢?”
乔娜一下子愣了,没想到这件事对赵德志的影响这么大!
“德志,你听我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做错事,小亮还小,我们不应该将责任归到一个孩子的头上,你赶紧把孩子还给丽姐!”
赵德志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说:“她不让我好受,我也要让她难受一辈子!你不用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我不想再回头!”
乔娜吓出了一身冷汗,着急地问:“你把小亮怎么了?”
“目前还好好的呢!你放心,等我敲诈他妈一笔钱后,咱们就远走高飞!”
“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警察不管,我就想用自己的方法寻找一下心理平衡,这过分吗?”
“德志,你想过没有,如果丽姐一报警,会有什么后果?”
“我现在不想这个问题,我就想着让她难受!我一想起咱们两个跟孙子似的对她,她却这样对我们,我心里就跟刀绞一样!”
乔娜无论怎么劝赵德志,赵德志始终不肯将小亮送回来。说到最后,赵德志十分固执地说:“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啥也别说了!我的这个电话号马上就不用了,你这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等我办完这件事以后再联系你!”
“德志——”乔娜哭着喊了一声,就听见话筒中传来了忙音。
赵德志和乔娜通话的时候,小亮一直在旁边,虽然他年龄还比较小,但现在的孩子成熟的早,从赵德志的话里听出了危险,于是抱着玩具枪可怜巴巴地问赵德志:“叔叔,你这是绑架了我吗?”
赵德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自己心里特别恨付栋豪和丽姐,可小亮确实是无辜的,如今自己拿这个孩子作筹码是不是有些过分?
小亮见赵德志不说话,于是就接着问:“你打算要多少钱才能让我去找妈妈啊?”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呢?”
“我不知道,我妈平时忙,不爱管我,估计我值不了多少钱吧!”
赵德志听到小亮的话,心里突然有一些酸楚,有钱人家的孩子原来也有属于自己的委屈。看着小亮,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虽然爸爸赵逵不太着调,但妈妈张爱却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自己。想到自己的妈妈,赵德志内心很纠结,自己一直是张爱的骄傲,如今却成了这样……
一想到张爱,赵德志的眼圈都红了,原本以为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好日子就要来了,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地粉碎了自己的梦。乔娜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被人欺负了,还没地方说理了,作为男人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
“叔叔,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还得走多远,我才能吃肯德基啊?”赵德志的思绪被小亮的发问打断了。抬头看看远处,依旧荒凉的很,别说让小亮吃肯德基了,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问你话呢,叔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反正走不动了,我不走了!”小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德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比较繁华的地方,本来折腾了大半宿,现在一看小亮坐到了地上,忍不住又吼了起来:“你不走拉倒,我要走了!”
“我要让你背着我走!”
“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你有多少斤吗?我背不动!”
“那你以前怎么能背得动我呢?”
“那是以前,现在我也饿得走不动了,哪里还有力气背着你呢?”
“我不管,我就要你背着我!”小亮开始发挥自己的撒泼水平。
赵德志也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小亮一看自己的这一套根本不管用,一下子生气了,从地上站起来,随手从路边拾了一块石头,直接砸了过去。
这一砸不要紧,一下子砸到了赵德志的脚踝骨上,那个石头还带着尖,血瞬间就流出来了。赵德志疼得呲牙咧嘴的,小亮也没想到自己会把他砸出血,小脸都变白了,但依旧狡辩:“谁让你不背着我呢?砸死你活该!”
赵德志一下子就火了,也顺手从路上捡起来了一块更大的石头,恐吓小亮说:“你再砸我试试,我可要还手了!”
赵德志原以为小亮会害怕,谁料,小亮居然又捡起来了一块石头砸了过去,一边砸还一边说:“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