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太阳也变成了冰棍似的,冷冰冰的,伸手摸到什么东西,都会感到无比的冰凉透骨。
寒风好似一个醉汉,在小城的每栋房屋前来回游荡着。时而像雄狮咆哮,时而疲惫地喘着粗气。
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颤抖,人们缩着脖子,倒着走,手揣在衣兜里。狂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瑟瑟发抖。
文斌探亲回去后,他母亲知道他和晚霞的婚姻已经走到山穷水绝的地步,文斌的母亲就暗下决心,要帮帮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她知道,有一个叫孙亚东的年轻教师看上了晚霞。这天中午,她主动去找那个人。
文斌的母亲捂得严严实实的,她穿着黑色羽绒服,黑色羽绒裤,黑色毛皮鞋,一块灰色的围巾把头、耳朵、和脖子全捂住了。
她匆匆地在路上走着,寒风把她的鼻子和脸颊冻得发红,像番茄一样。冷风灌入鼻孔,鼻子和眼睛的交汇处,在某一瞬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疼痛,眼里随着有了些湿润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文斌的母亲来到孙亚东的门前,她举起了手,轻轻的扣了几下,在孙亚东开门见到文斌的母亲的一刹那,他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了起来。就像人们常说的,心里有事心里惊。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遭了,遭了,晚霞的婆婆来了,她一定是发现我对晚霞的动机不纯,来找我算账了。
“阿、阿、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孙亚东怯生生的说到,那帅气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不自然,嗓音低沉,没有底气。
“小伙子,我找你有些小事,怎么,不请我进屋坐坐。”晚霞的婆婆笑呵呵地说到,眉宇间没有一丝的阴郁,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欢快。
孙亚东从晚霞婆婆那笑吟吟的表情,猜到了她绝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阿姨请,请进屋。”孙亚东很热情地把她迎进了屋,孙亚东心里的慌乱,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话语也开始流畅起来。
孙亚东住在学校的单身寝室,他们是两个老师住一间屋,屋里平行地对摆着两张单人床,两床之间有一张书桌,在进门处左右两侧分别摆着一个小木衣柜。屋子里东西少,还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屋里乳白色的地板泛着光,一尘不染。其中一张床上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角,就像一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干。床单也理得很整齐,没有一丝的褶皱和污点。那床单和被套都是纯白色的,就像酒店的床一样。
孙亚东伸手指了指那张纯白色的床,让文斌母亲坐在床上。
“孙老师,你这床这么干净整齐,我都有些不敢坐呢!”文斌的母亲打趣地说到,眼眸里充满了赞许。
“阿姨,你别取笑我了,寝室简陋,就将就坐吧!”孙亚东笑嘻嘻地说到,刚才的局促不安已经跑到九霄云外。
孙亚东给文斌的母亲倒了杯热茶,又削了个苹果。他笑吟吟地把苹果双手递给文斌的母亲说道:“阿姨,来吃一个苹果。”
文斌的母亲微笑道:“孙老师,你太客气了。”说着,接过了苹果。
孙亚东坐在文斌母亲对面的床上,疑惑地问道:“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孙老师,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晚霞有意思呀,哦,你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先给你讲一个晚霞和我儿子的故事。”
文斌的母亲停顿了一会儿,她给孙亚东讲起了他们家的事。从晚霞和儿子出世时开始讲起,讲到现在为止,文斌的母亲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的事。
“孙老师,你给我讲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晚霞有意思。如果有的话,我不但不怪你,我还会帮你。如果有一天,你们俩真的有缘分,我会把晚霞当亲生女儿嫁给你。但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晚霞,就请你别去招惹她。她已经苦不堪言了,不能再承受一点点打击。”文斌的母亲注视着孙亚东说到,表情庄重严肃,语气温柔中带着凌厉。
文斌的母亲吞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还有,你要考虑清楚,晚霞毕竟已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孩子,而你却还是一个大小伙子。你要考虑到你父母亲人的压力,你能不能作得了他们的主,要是他们嫌弃晚霞怎么办?”
文斌的母亲说完这些话后,她盯着孙亚东的脸看,似乎要读懂孙亚东的内心和表面是不是合一。
她来找孙亚东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弄清孙亚东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晚霞,要是真心的,她会帮助他,并且祝福他们。二是如果孙亚东不是真心对待晚霞,她就要警告孙亚东别招惹她的宝贝晚霞。
面对文斌的母亲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孙亚东泰然自若,没有一丝的慌乱。
“阿姨,我对晚霞是认真的,我这生认定了她,我非她不娶。至于我父母亲人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想法。但是,我向你发誓,就算他们不同意,我就是死,也不会辜负晚霞的。我会一辈子疼她,爱她,宠她。”孙亚东严肃认真地说到,表情甚至有些冷峻。
文斌的母亲从孙亚东那诚恳的话语,面部表情和眼神看出他对晚霞确实是真心的。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伸出右手示意孙亚东坐到她身旁。
她对着孙亚东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孙亚东听了后,两眼放光,还开心地笑了。
一切谈妥后,文斌的母亲乐呵呵地要起身告辞。孙亚东对老太太千恩万谢。
文斌的母亲又补充了一句说:“我也会劝劝晚霞,让她试着和你接触接触,合适就皆大欢喜,不合适再分也不迟。”
“那就有劳阿姨了,阿姨,再见。”孙亚东万分感激地说到,嗓音有些打颤,眸子里闪着快乐的光辉。
孙亚东得到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他开始还以为是晚霞的养母皆婆婆,发现了他追求晚霞的蛛丝马迹,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孙亚东和晚霞是在他们共同的一个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晚霞那天穿着和小腿一样齐的连衣裙,裙子腰身以上是蓝色、白色、和咖啡色组成的碎花,裙子的下摆是浅蓝色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捥成一团,露出白皙的后颈,把她的皮肤衬得更白。脚穿一双高跟白凉鞋,走起路来,长裙随着微风飘动,像仙女下凡一样,显得是那样的清纯迷人。
晚霞那漂亮的丹凤眼,高挑的身材,优美且匀称的体型立刻就吸引了孙亚东,他向自己的朋友打听了她的一切,就这样,仪态大方,端庄文静的晚霞就在他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