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勤奋好学,风雨无阻的曹子墨同学,被薛平阳留在了家,而打着哈气的王宝宝同学被老人踢出了院门,扔上了去学院的车。
酸痛的身体,在药浴的作用下,已经不那么疼痛,充足的早餐配给,填饱了饥饿的胃,躺在床上,翻了两页书,书中的文字却不那么吸引人。
如果时间真的等于金钱,曹子墨一定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但当真正成为武者的这一刻,满腔的幸福感顺着脊椎冲垮了大脑,曹子墨宕机了。
重新启动,恨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全世界的曹子墨,翻了翻了自己的联络表,三三两两的联络人,让显示器的界面显得特别空旷。
曹子墨在打了一圈电话,并郑重感谢了一下梁涛后,兴奋的情绪迅速降温,空虚感随之而来。
就像满负荷的轴承停止了下来,轱辘还要象征性的前刹一段,曹子墨操起了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训练室。
熟悉的器械,冰凉的温度安抚了他躁动的心,作了几个动作,身体发出了强烈的停止信号,自嘲的笑了笑,好像觉醒后还不如以前了。
曹子墨把这归结于梁涛所说的后遗症,倚靠在器械后,在这恬静的训练室,找寻这自己的安宁。
吱呀声,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薛平阳。
望着像雕塑般发呆的曹子墨,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些暖色,薛平阳笑了起来,一声怪叫,引起了曹子墨注意,半弯着腰调侃道:“这不是我们的武者大人曹子墨,真是久仰久仰。”
曹子墨羞红了脸,嘴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薛平阳也陪着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在训练室里回荡。
大笑中好像扯动了身体,刺痛感传来,把曹子墨的嗓子里笑声憋了回去,引得曹子墨一阵咳嗽,薛平阳使劲的拍了拍曹子墨的后背,望着曹子墨呛出的鼻水,又引起了薛平阳一番大笑。
终于笑声停止,薛平阳向曹子墨递出了手中的药碗,土褐色的药汤乌黑中散发出点点腥味,“来喝药了。”
曹子墨皱紧了眉头,相比于每天侵泡的药浴,这碗药汤的杀伤力显的特别巨大,强忍着吐意,咕噜咕噜的大口的灌进胃里。
薛平阳望着曹子墨因苦涩皱起的苦脸,笑呵呵的问道:“找了你好一圈,就知道你在这里,怎么我们的武者大人,来回忆自己非武者的时光,忆苦思甜吗。”
曹子墨难以为情的低下头,“没有,只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薛平阳继续道:“怎么,成为武者心满意足了?”
“嗯,不,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
曹子墨脸整个都涨红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向老人解释,薛平阳却拍了拍曹子墨的头微笑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刚踏上这条路,可不要踟蹰不前啊,小子墨。”
曹子墨稳住了心神,向薛平阳解释起来。虽然武道院也教过觉醒后,成为武者的修炼方法,但对当时还是非武者的曹子墨来说,听的是云里雾里,再加上老师对于零号班并不与普通班一样上心,而同学们也都有家教的情况下,可怜的曹子墨实在是不敢鼓起勇气去打扰老师。
薛平阳又笑了起来,然后摆正了脸色,“没事,今天就由我薛老师来教教你。”
曹子墨赶紧坐正了身姿,望着薛平阳一脸正色。
薛平阳看着像个小学究一样的曹子墨,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小子墨,这可是我天门的不传之秘,非入我天门门墙者,不可学,你可愿入我天门。”
曹子墨大惊失色,赶紧下拜道:“小子愿入。”
薛平阳却又哈哈大笑,“愿入,也不是我说了算,得老爷点头,逗你的,好好听讲。”
不理曹子墨失落的眼神,薛平阳难得正经起来,“虽说法不传六耳,但修炼法本就是基本法,也没这么多讲究,但今日我传于你,你需知他从何而来,你为何而练。”
“小子愿知。”
“好。”
望着曹子墨认真的神色,薛平阳心中好似又被勾动几分,一脸缅怀道:“那是大灾变以后,世界大变,虽有念力者,异能者崛起,为人类守护最后一点文明之光,但两者毕竟稀有,人类被异兽、魔兽挤压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在这绝望之下,一束火光点亮于大地,那就是武。”
“第一个觉醒的武者是谁,已经不能考究,但武者不断出现,一代代先辈勇于赴死,努力开阔,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联邦。今你为武者,可知何为武。”
“小子不知。”
“武者,不怠、不懈、不屈、不息、不弃,抵砺弥坚,勇而敢当。我不知道旧世纪之武为何,但新世纪之武者,起于危难,是我克尔联邦的脊梁。小子墨你要谨记。”
“小子明白。”
薛平阳望着曹子墨肃静的样子,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就是新世纪武的起源,我读书少,讲的不好,应该让老爷和你讲才对,算了,不说这么严肃的事情,和你说说修炼的方法。”
“当你成为武者,感知到你的气和武核,就不是简单的锻炼才能提高的了。武者与非武者最大的不同,就是气的运用,气存在我们身体里,但不能被我们运用,只有你感气,觉醒武核,才可以修炼、运用。
这里就要讲到集气,武者集气,按照说法应该借鉴自念力者的修炼,我也不知道说法正不正确,你们武道院教授的是基本修炼法,你应该学过吧。”
“学过了,薛爷爷。”
“我们就从基本修炼法,说说,其实和你感知武核一样,就是打坐进入冥想状态,你能感知到你的武核,武环就围着武核转动,武环转动自然集气,而我们就是人为的推动整个过程,让他更快速的集气、壮大。”
曹子墨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薛爷爷,我明白了。”
薛平阳又像想起了什么,悄悄道:“告诉你个修炼小秘密,气的发散于人体,高效的训练下,能更好的集气,不过可是冥想千万别像宝宝那个混账玩意一样别睡着了。还有长时间修炼,注意补充食物,气产自身体,身体匮乏了,体内流动的气也会枯竭。”
曹子墨点头道:“好的,薛爷爷。”
看着迫不及待要进入修炼的曹子墨,薛平阳交代一声适度,就端着碗走出训练室。
薛平阳思来想去又回到了书房。
王知行还是老样子,翻着一本薛平阳连字都不认识的书。
薛平阳挺立了半天,也没有吸引王知行的注意力,不得不重重的咳嗦一声。
王知行早就发现老仆的古怪,只是懒得搭理,又翻了一页,眼捎都没捎薛平阳一下。
薛平阳可怜巴巴的望着王知行,瞧见老爷连眼眉都不抬一下,不得不又咳嗦一声。
然后就听小院的书房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咳嗽声,王知行无奈的放下了书,“什么事,有屁就放。”
“老爷。”
只见九尺老者发出了小女儿态的腻人的声音。
王知行生无可恋的望着挤眉弄眼的老仆,然后举起了手,轻轻扫了下手心,“老爷多年没动过手了,平阳,要不咱俩搭搭手?”
薛平阳赶紧板正了脸,“老爷,平阳有要事要报。”
“说。”
冷淡的声音,没有扑灭薛平阳心中的热火,连忙道:“老爷,经过我的旁敲侧击,我觉得小子墨是愿意拜入我们天门。”
王知行斜着眼瞅了薛平阳一眼,“哼,滚。”
薛平阳并没有在乎王知行的话,继续道:“老爷,小子墨可是觉醒了【威】啊。”
王知行却整个眉毛都立了起来,腰背都微微绷直,“滚。”
在王知行的喝骂和武力威胁下,薛平阳灰溜溜跑出了书房。
望着依然老不正经的老仆,王知行对着安静下来的书房,怅然的坐回了椅子上,喟然叹息,手中的书却再也看不下去,望着桌上照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