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跌坐在沙发上的徐家爱,望着满屋狼藉,刚被谢杭生安慰的心,又支离破碎起来,欲哭无泪。
院长办公室里,两个老人相对而坐,薛平阳无聊的把玩着桌子上的摆件,瞅向面前的谢杭生满脸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要去看孙子。”
谢杭生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这张损嘴,把泡好的茶给薛平阳端了一杯,自己又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轻轻的放下,才慢慢的开口道:“当我看到曹子墨的监护人挂着洛胜都的名字,就知道没有好事。”
薛平阳牛饮下茶,吐了口茶末,说道:“完了?就这,要没别的事,我走了。”
谢杭生摆摆手,问道:“老大人,还好吗?”
薛平阳肯定道:“好,好,好,一顿能吃6碗饭,晚上还能弄只牛加餐,别的不敢说,打你这样的,小拇指蹦俩下,你就碎了。”
谢杭生没有理会薛平阳的嘲弄,又轻轻抿了口茶,咽了下去,“天门三杰,独剩洛胜都,老大人是要培养那个孩子吗。”
薛平阳眼神一下森冷起来,像一只择人而噬的老虎,呲起的牙,散发着血腥的臭味,奚落道:“你谢杭生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怎么你要给我家大人做主了,谢杭生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小心压不住称!”
谢杭生没有理会薛平阳的话语,继续平静道:“我谢杭生上不了联邦这个枰,至少压的住武道院分院这一亩三分地,长安走了,小涛废了,老大人闹也闹过了,当年整个联邦都在等老大人一句话,可老大人一句不说,我们都以为老大人心灰意冷了,多年后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孩子,好奇的可不只是我一个。”
听到长安的名字,薛平阳眼中好似迸发了鲜血,椅子上的身子,直直立了我来,身体像大山一样盖向了谢杭生,随之犹如山崩一般,身上的气泄了出去,瘫回了椅背上,萧瑟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老爷想什么,你看好那个孩子就行。”
“嗯,你放心。怎么说长安和小涛也算我看这长大的。”
“呵呵,我不放心。”
说完,薛平阳摇摇手,停止了谈话,站起身就离开了屋子,谢杭生没有起身相送,手里把玩着茶杯,望着关上门,眼神昏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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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院里,两臂扎紧绷带的米罗望着面前的伊万有些无奈,一旁的余秋负气的看着伊万在米罗手臂的绷带上作画,但全程观看完徐家爱办公室里伊万那一言不合的暴戾,让余秋不敢吭声。
伊万终于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小姑娘看哥哥画的这两条龙,帅不帅。”
余秋望着米罗双臂上的两只歪七扭八的毛毛虫,结结巴巴道:“帅。”
“帅个屁,明明是两只蛇,还练武,先去治治眼睛。”
听到伊万的嘲讽,余秋气的快要哭出来,米罗忍不住开口道:“伊万,你别逗他。”
伊万斜眼道:“哎,那说说你吧,米罗大爷,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全职保姆了,虽然您是重点培养对象,可你不要忘了初月计划不止您一个人了,我伊万大爷,也是很忙的。”
米罗勉强弯腰致歉道:“是,这次辛苦你了。”
伊万摇头道:“算了,也算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兄弟情深,不过下不为例,我就不说啥了,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个体量,在不济就只能向上汇报了,上边理不理你这小豆苗,我可说不准,而且小子墨那,人家也攀上了高枝,你米罗大爷还是为自己操心操心吧。”
米罗点头道:“嗯,谢谢你。”
看着高大少年,伊万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说了解吧毕竟每年见面才2、3会,说不了解吧,米罗的资料都码满了他的办公桌,从5岁到现在就差每天拉屎的颜色再做个记录了。
米罗的名字早就登上了大将的办公桌,从小就显现了过人的天赋和能力,伊万知道北方有些人还等着这颗幼苗,不求能顶天立地,至少能遮风挡雨,毕竟他们北方军区太难了。
伊万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我要回去,还是最后叮嘱你几句,北方需要的你,不是现在的你,所以请你珍惜你自己。”
米罗点头道:“是,我明白的。”
对着伊万走出去的背影,米罗高声喊道:“伊万,我会回去的。”
伊万定下了身子,转身郑重行了一个军礼,“北方永铸!”
余秋好奇的望着这一幕,伊万的黑色西服在四周的白色下衬托的庄重而肃穆,黑白的配色中那只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坚毅。
余秋好奇问道:“米罗,他是谁啊。”
米罗笑道:“算是我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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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里,王三一沉稳的坐在病床上,王管家把削好的水果端了上来,挥挥手,示意端给两个孩子。
王宝宝并没有去接着平常最喜欢的水果,而有些自怨自哀。曹子墨也在等待着消息,没有丝毫胃口,王管家只好放在了一旁,肃立回王三一身边。
在曹子墨望眼欲穿中,观察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薛平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先走到王三一身前,道了声:“王老板,这么忙,还真是辛苦。”
王三一早已换上焦急的脸色,“薛爷,您开玩笑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用不用我帮忙,呸,您瞧我急的,您老出马,肯定手到擒来。”
薛平阳呵呵的笑了起来,没吃王三一这集马屁,已经走到了曹子墨面前,“解决了,你那个萝卜哥哥没啥事了。”
曹子墨满脸疑问的看向薛平阳,想了下,才理解为米罗,而薛平阳却已经走到了王宝宝面前,脸色如翻书一般,黑的发紫,忿恨的声音,连旁人都听出了咬牙切齿,“白长了一身肥肉,连挡几下都不会,你是不是连脑袋里都灌满了肥油。”
薛平阳刚要抬起的手臂,就被曹子墨一把拉住,曹子墨急道:“薛爷爷,宝宝也挨打了”
王宝宝也不去看从小宠爱有加的父亲,也不解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对不起,师傅。”
薛平阳拽了拽手,发现曹子墨攥的死紧,就放弃了心思,可还是犹不解气,嘴上更是不饶人道:“废物一样就知道哭。”
王宝宝更加伤心,眼泪就像开了闸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
见状,薛平阳更是生气的把脸扭到了一旁,望着曹子墨问道:“还能走吗。”
曹子墨点点头,问道:“可以,薛爷爷,米罗怎么样了。”
薛平阳平静道:“没事,我们先回家。”
薛平阳说完,转身望向王三一,冷淡道:“那王老板,我们就先回去了。”
王三一立马道:“外边有车,我送送你们吧。”
薛平阳点头道:“那好,孩子这样也不好走。”
薛平阳,神态自若,示意了一下,就独自走出了观察室,身后是扶着曹子墨的王宝宝,曹子墨,紧皱着眉头,似有心事,王宝宝委屈巴巴,还在一边抹泪,却没有看身旁的王三一一眼。紧跟着王三一,一脸云淡风轻,更后的王管家,只是低眉顺眼,亦步亦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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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快速路上一辆商务车,穿行在车流间,车里司机稳稳的开着车,偶尔有余光扫视下后排的乘客神色。
汪平沉静的坐在后排,吊着的手臂上隐隐作痛,身旁的父亲汪利打开了终端拨号,等待着对面的接通,几声嘟嘟,电话终于接通,汪利喊了一声:“父亲。”
终端那头传来严肃的声音,“什么事。”
汪平慢慢叙述了今天的事,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的听着,直到汪利说完才传出了平淡的声音,“小孩子,打闹很正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汪利还想再说两句,终端已经挂断,一旁的汪平咬紧了嘴角,手臂的疼痛钻进了心里。
汪利死死的攥住手里的终端电话,只是不一会紧皱的眉头,就无奈的松开,瞧着身边只是望向窗外的汪平,轻轻叹了口气。
所求的一帆风顺,更多是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