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的觉得,当一个新生儿初临人世的时候,他的第一眼可能是好奇,第二眼应该是惶恐。
曹子墨亦是如此,第一次感受到了武道的残酷。
当你站在擂台边观战,那嘶沸的呼喊,那拳拳到肉的爽感,刺激的你心血沸腾,但如果台上是你的朋友、亲人,看着他们失败,被担架抬下的,瞧着哪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望向那高高的擂台,你是否会有一丝畏惧感。
童年的回忆,让曹子墨总是显得比较坚强,他突然的发现原来他一直生活在谭妈妈、米罗他们的羽翼之下。
薛平阳样的特训,相比一场场擂台战,更像是一场笑话,时而青肿的身体,貌似的坚强,更多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就倒下、放弃了。
二阶武者吗,听着米罗的诉说,这就是武道院一年级顶级强者的实力,再瞧瞧自己,连说不怕时都有些战栗,真像一个笑话。
离开了医务院,告别了王宝宝,独自回到院子,训练室里,曹子墨抱着腿倚在铁柱上,一点一点的靠近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训练室的门悄悄打开了,立在门口的王知行观察这个孩子,院落的开门声,他以为是薛平阳回来了,当发现是这个孩子时,也只是平淡的点点头,但强大的武道直觉,感受到那孩子身上的散发而出的低气压,老人还是关心的来看了看。
就算是一个孤儿,这个来家几个月的孩子,也充满着朝气,正是青葱少年,虽然内向了些,也算个知礼、懂事。
王知行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曹子墨面前,佝偻的身子蹲了下来,看着像卷缩成一团。
望着突然出现的老人,曹子墨才回神叫道:“王爷爷。”
王知行试着弯了弯嘴角,多年没有笑过的老人,脸上的肌肉好像都忘记怎么该去做这个动作,最后只是扯动了嘴角,露出了一张似哭似笑的面容,声音如龙吟般深沉,“没事出来转转,打扰到你了吗。”
与这位老人对话不多的曹子墨,整个人都变的拘谨起来,“没,没有。”
好像脸部肌肉终于适应了主人的变化,王知行的笑容和蔼了下来,“是在想事情吗,老是听到训练室砰砰的声音,今天没听到还不太习惯呢。”
曹子墨脸却通红的低了下去,就像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没,没有。”
王知行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整个训练室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也许王知行平和的话语给了曹子墨一些勇气,想想初见武道院门前老人那高高耸立的雕像,曹子墨打破了这片寂静,“王爷爷,武者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有些惊奇于曹子墨的大胆,不似以前的唯唯诺诺,听着曹子墨的问题,王知行迟疑了一下,缓缓的回复,“我又不是武者,我也不太清楚哦,我只是个看门的。”
曹子墨震惊的看着王知行,也许被看的不好意思,王知行,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又慢慢小了下来,渐歇,老人低下了头,“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也不等曹子墨答应,深沉的声音就穿透到曹子墨心里,“你这么努力锻炼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渴望着什么。”
我渴望着什么,和小伙伴们一起离开孤儿之家,或者是成为武者,好像都不是,他记得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他,他好像有过理由,但慢慢的忘记了,力量吧,可是拥有了力量又能怎样呢,一时间曹子墨陷入了迷茫。
晚饭薛平阳兴致勃勃的讲着今天的擂台赛,虽然上面的孩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菜鸡互啄,但难得看到些好苗子,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薛平阳笑道:“老爷,你不知道,这届一年级的孩子真是厉害啊,刚刚其中考核就蹦出了4、5个二阶武者。那帮老匹夫也不知道藏着掖着。”
“还有,小子墨你那个哥哥也是厉害,好久没看到这么刚烈的小子了,身体都伤成那样,敢和人打对攻,那砰砰的,看的老夫都想锤两下。”
……
一阵喋喋不休,也许是累了,薛平阳的嘴刚要闭上,又似想到了什么,对着王知行恭敬道:“老爷,还有个事,得和您请示一下。”
王知行应了一声,薛平阳继续道:“小子墨有个小胖子朋友,我想让他可以没事带家里来玩。”
奇怪于老仆的表现,王知行淡淡道:“你自己安排。”
薛平阳高兴的应了声是,眼神笑眯眯看向一旁的曹子墨,“小子墨,以后可以带那个小胖子回家来玩。”
曹子墨好奇于薛平阳的话语,疑问道:“薛爷爷,您这是?”
薛平阳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目光,笑道:“我想教他学做菜。”
曹子墨一脸便秘的表情,您确定知道那家伙是个富二代吗。
期中考核就这样悄悄的落幕了,第二天曹子墨就对王宝宝发出了邀请,而王宝宝也欣喜的答应了下来,在2辆豪车的护送下,刚刚放学的王宝宝、曹子墨来到了老四街。
曹子墨又一次感受到了财富的力量,车内奢华的装饰,奇异的水果摆放在当中,在王宝宝的言明下,才知道如何下嘴。
一路无话,吃货的世界本就简单,下了车的王宝宝好奇的打量这条老街,落叶在秋风下汇聚在一起,有一种年代感,朱红的院门漆色已经斑斓。
等待着曹子墨敲响了院门,随着吱呀声,里面露出了一个魁梧的老者,错过了曹子墨把王宝宝搂进了怀里,看着被挤压的多出几层肉折的少爷,身后的管家眼皮一跳一跳的。
王管家在接到少爷的要去同学家做客的信息之后,就开始了一番调查,却一无所获,无奈的通知了老爷王三一,一阵等待,在接到老爷的回复后,听着电话那边老爷像是癫痫一般的笑声,差点没吓的背过气去。
终于在他将要通知家庭医生之时,王三一缓缓歇了下来,他平淡的回复道,一切都不要管,但伺候老爷多年的他,依然听出了那话语中带着的喜意。
就这样,在一路地图的标识下,他们来到了这条老街,然后他就被嘭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薛平阳道了句你去忙吧,就搂着王宝宝离开了,看着双脚刚刚能触碰道地面的王宝宝,曹子墨好像读懂了他眼里的不情愿。
晚饭的菜量相比以往多了很多,因为另一位吃货被留饭了,看着面前扑哧扑哧在吃饭的孩子,薛平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桌子上也难得放了一个小酒杯,九钱的杯子,酒也没有倒满,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不知道薛平阳怎么忽悠的,王宝宝真的答应了和薛平阳学习做菜,所以就在今天,小小的院落终于将要迎来了他的第四位住客。